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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氣濃烈,經久不散。這么多年,我總想你來川北,總想帶你親自看看紫英葵花?!袢漳憬K于來了,卻是紫英葵唯一不開花的冬季……所以我做了這個機關,畢竟花開不逢時,相遇總寄緣,下一次你來川北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讓你瞧上這一眼,便當我的心愿也完成一半了……” 文臻聽得他聲音微微顫抖,轉頭看一眼卻見他額頭微汗,隨即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 并不是唐羨之有了燕綏萬物發春的本事,而是這遍野的紫英葵竟然全部都是埋在土里的機關,而唐羨之以內力撥琴發動機關,一聲發芽,兩聲抽節,三聲頂苞,四聲開花,才造就了這足可驚絕天下的冬季紫英葵花海。 只為了讓可能只會來川北這一次的她,親眼看一看紫英葵盛放的模樣。 而要催動這樣的大型機關,所花費的內力不可估量,所以以唐羨之之能,此刻也露出了虛弱之態。 她垂下眼,不知該如何回應。于她的三觀,世間一切美好心意都不該辜負,然而眼前這個人的心意,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的。 身后唐羨之在問:“美嗎?” 文臻吸一口氣,一邊想著這密密麻麻的紫英葵機關到底只是用來觀賞還是能困住人?一邊道:“很美?!?/br> “喜歡嗎?” “所有女人都喜歡花?!?/br> “喜歡的話,那就一直留下來,一年四季都能看到它,好不好?” 第四百五十一章 鼎爐、殺器、毒藥 最快更新山河盛宴最新章節! 就在文臻和蘭旖出門后不久,燕綏也出了門。 他在出門前,去了文臻房間看了看,怕驚動她,沒有進門,眼看帳子放下一半,被窩高高隆起,采桑在床前打瞌睡,便退了出去。 然后他披上大氅,帶著護衛們無聲出了門。 在暗樁的指引下,避過巡夜的士兵,他竟然也是往家廟的方向去的,卻走的是家廟后方的一處墳地,在一處舊墳之前停下,中文撿起一根散落的白骨,往那殘碑上敲了幾聲。 里頭也回敲了幾聲,然后墳頭忽然被掀開,探出一個黑黝黝的腦袋,咧嘴一笑。 午夜墳地看見這么一幕場景挺瘆人的,中文沒好氣地翻個白眼。 那人坐在墳頭,鬼氣森森地招了招手,便飄了下去,燕綏也便跟著,底下卻并不是想象中的骯臟污濁,相反十分潔凈,陳設講究,像一個正常房屋一樣修出了里間外間書房,書房里還有琴棋書畫。一個青衫人正坐在書案前作畫,隱約可見畫的是個美人。 那人瘦骨嶙峋,面色蒼白,看不出年紀,說二三十也可,三四十也可??匆娧嘟椷M來,頭也不抬,直到畫完最后一筆才擱筆,將那畫仔細吹干,小心擱在旁邊條案上,那條案上一幅一幅,都是畫,都畫的是那美人,坐的站的打秋千的繡花的起舞的,不一而足。 燕綏也不說話,坐在一邊看他畫完,那帶他們進來的男子,翹著腿道:“殿下啊,怎么,看著這一幕,良心不安了?” 燕綏奇怪地看他一眼,男子手一合,恍然道:“啊,我錯了,殿下怎么會不安?殿下本就沒有良心這種東西啊??尚ξ疫€以為殿下有了女人,再見這些事,多少便能觸動柔腸一些呢?!?/br> 中文皺眉道:“曾不凡你少陰陽怪氣。你爹的事豈能怪殿下,怨了這么多年也該閉上你這臭嘴了?!?/br> 曾不凡哼了一聲,不說話了,中文卻又向燕綏道:“殿下莫理他,其實他也是個性情中人?!?/br> 燕綏卻踱過去看那些人物畫,曾不凡也湊過去,指指點點地道:“殿下,你瞧,大公子的畫,是不是越來越精進了?這人物啊,栩栩如生的,一看便知道是時刻刻在心頭的那種,又像是每日親眼看著一般鮮明呢?!?/br> 中文在一旁看著,先是深以為然,隨即心里咯噔一聲,覺得哪里不對勁,忍不住去看燕綏。 這位大公子,自然是唐家的大公子,唐家早先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曾經和長川易家的一位小姐情投意合,后來聯姻卻出了問題,兩邊交惡,一對有情人自然也被拆散,唐大公子卻是個情癡,受此打擊,后來行事便多有悖逆,漸漸便失去了繼承人的地位,被唐羨之取代。 這事兒當年有燕綏手筆,中文是知道的,后來這位唐大公子漸漸便有些神智昏聵,被移送到家廟休養,實際就等于被放逐了,但這些年,在燕綏的指示下,他在川北的線并沒有放棄這位唐家曾經的繼承人,在家廟清修的生活多半清苦,燕綏的人多年對這位唐大公子私下照顧,甚至為他在家廟后面開辟了這處密室,供他休養并思念那位易小姐所用,唐大公子漸漸也習慣了眾人的照顧,似乎并不知道這些人其實是他淪落至此的始作俑者。 他在家廟被軟禁多年,日常排遣便是作畫,畫那再也無緣的心上人。中文方才一見,只覺得這畫比當年川北傳過來看過的畫更加精妙逼真了,一開始以為是畫技,此刻卻不禁多想一想。 畢竟曾不凡看似不靠譜,卻很少說廢話。 曾不凡和燕綏的淵源性質不同。曾不凡之父曾懷曾經是燕綏派出的最高等級的間諜,在唐家一直混到了戍守定陽的要職,卻在當年唐羨之烏海之行后,就被唐家以玩忽職守罪名下獄斬首。事后燕綏推測應該是曾懷細作身份暴露被尋借口殺害,后來就要不要接回曾懷子女之事還曾和文臻有過一場辯論。 之后燕綏依了文臻所請,給了曾家子女自行決定的權力。曾家有兩子回了東堂,另有一子一女留了下來,愿意繼續為朝廷細作,為父親報仇。 這種情形,中文是佩服曾不凡的,哪怕他毒舌,邋遢,尊卑不分。 燕綏看著那畫,卻沒說什么,唐大公子忽然將畫一收,木訥地道:“去,別看臟了我的畫?!?/br> 誰也不會和一個半瘋的人計較,燕綏卻道:“人都未必干凈到哪去,怕什么畫臟?!?/br> 唐大公子一聽就急了,霍然站起,怒聲道:“休得胡言。云婉素愛潔凈,每日必定盥洗數次,一日衣裳數次更換……” 他忽然不說話了,燕綏靜靜地看著他,道:“你怎么知道的???” 唐大公子唏噓道:“我當然都記得?!?/br> 燕綏再不理他,問曾不凡:“都準備好了?” 曾不凡咧嘴笑道:“差不離吧!地點摸清楚了,路線摸清楚了,就等你們的高手和趁手的工具了,嘿,要知道,川北最近管制太緊了!帶只鐵勺在身上都會被沒收!” 燕綏點點頭。曾不凡拍拍手,便走出高高矮矮幾個人,曾不凡道:“都是我們費盡心力找來的當年舊人,得過大公子大恩的。一人在軍械庫做倉兵,一人在馬場喂馬,一人的親戚在糧草庫。還有一個和唐城巡城司的司官有姻親,都用得著?!?/br> 又湊近燕綏,低聲道,“這些年給足了銀子,又有家小在我們手上,放心?!?/br> 燕綏嗯了一聲,便有一人上前帶路,幾人從墳頭里出來,中文回身,看見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