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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藏,身份要藏,心思要藏,妻子要藏,孩子要藏,武功也要藏……所以他的臥房會有條密道直通他練功的湖底,但那密道別人進不了,進去就淹死了?!?/br> “那他會在哪座湖練功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離開永王府很多年了,永王府必然擴建過,他這人狡兔三窟,肯定不會只在一處水域練功,要想不動聲色控制他,只有在他練功時最好,所以……” 所以今晚,她來了。 三更天快到了。 偏僻的后院,巡邏的護衛也不見了,更加偏僻。 文臻想著,永王府果然擴建過,并不華麗,卻很大,尤其水多,一處一處的小池子,連溫泉池子都有,如果沒一個人內應,還真不知道他今晚會在哪處水域練功。 所以,她在等。 …… 紅燭高燒,永王緩緩走入房中。 這氣質疏朗,瀟瀟舉舉的男子,此刻并沒有任何即將“洞房花燭夜”的期待喜悅之色,眼神里淡淡疲倦,隱約藏著一分警惕和審慎。 今晚要伺候他的宮人正在屋內忙碌著,永王一看她修長窈窕的背影,眉頭便微微一皺。 不是文臻。 文臻嬌小玲瓏,這女子卻身量修長,從身體比例也可以看出來,這是偽裝不來的。 永王有些失望。 搜捕文臻數日而不得,他一直在下令加大搜捕力度,想來文臻東躲西藏并不好過,應該急于出城。這種情形下,他悄然納妾,將永王府打開一道口子,是想請君入甕的。 但看來,好像文臻沒有上當? 沒上當便沒上當,那女子狡猾兇狠,也確實沒那么容易上當。 他悄然做了個手勢,示意守在屋外的大批護衛高手悄悄后退一些。 自己則將一直屏住的呼吸放松了些。 文臻善毒,他不得不小心,但既然文臻沒來,總憋氣也不是事。 紅燭光暈如虹,映著那正在彎身沏茶的女子背影,他此刻才有心情仔細看一眼,卻發現那女子雙肩平直削痩,卻又細腰豐臀,豐臀之下是一雙筆直的長腿,晚間只裹著紅綢長褲,散著一頭水汽氤氳的烏黑濕發,越發顯得身姿成熟美妙,宛如一尊名窯燒制的美人觚。 而她執壺的手指雪白修長,指尖滑潤,在燭光下氤氳出細微的珠光,卻又不是那種宮女子慣有的纖纖素手,相反指節分明,肌理均勻,于精致中隱約透出幾分力量感,和她整個人的身型給他的感覺一般,是他最喜歡的那一種。 他有些恍惚,仿佛很多年前,也曾有人于記憶中這般精致而又有力量,美人如玉劍如虹…… 然后他一凜。 一凜之后卻看見那女子小心斟茶之后,又用茶針小心地通了通壺嘴,動作熟練輕巧,顯然做習慣的。 他立即釋然了。 記憶里那人,已經瘋了那許多年,便是沒瘋之前,也從來不會并不屑于這種精細活計。 不知怎的,原本沉寂多年,不好女色的心,今晚只見著這個背影,忽然便微微一蕩,于這燭影搖紅之間,迤邐迷離。 或許是壓在頭頂的大山終于移去,仰頭見無垠蒼天,心胸舒暢間,隱藏在心底多年的斯人便自舊夢中踏來,敲開這久封的心門。 他抬起手,這回是命令所有人徹底退下的手勢。門外映出唐家劍手的影子,依舊被他堅決地揮退了下去。 院中響起一陣細微動靜,隨即恢復徹底安靜。 永王走過重重簾幕。 重重簾幕在他身后無聲覆落。 那紅袖添茶的美人卻好像沒聽見他的動靜,斟好茶,將茶蓋微微支起,一閃身進了后頭,過了一會,細微水聲響起,熱氣彌漫,竟然是去洗澡了。 永王站住,沒有繼續進去,一時竟覺得喉嚨有些干啞。 遠處梆子聲遙遙傳來,他忽然驚覺快要到自己的每晚水底練功時間了。 他又看了簾幕里頭一眼,水聲繼續,還在洗澡。 他便走到墻邊,博古架邊看似隨手拿起一本書,整個架子便移開,露出后頭的門戶,足足有一排七個。 他選了最靠近自己的一個,無聲進入。 在進入之前,他看了一眼內間,朦朧紗幕里,映出女子修長光裸的雙臂。 他閃身進入。 片刻后,水聲一響,地面上逶迤一串濕淋淋的赤腳印。 女子攏著紗衣一邊走一邊擦干身體,走到那博古架前,根本沒試圖找哪本書才是機關開關,一把將所有書都掀落。 博古架移開,她看了一眼,最靠近她的一扇門上,此刻慢慢顯現了一個手印。 是永王的。 洗澡彌漫的熱氣里,添了文臻給的藥,無毒,只附著在房間的器具之上,沾著了便會留下印子。 她悄然進門,走了半截,嗅見一股硫磺氣息,頓時心中明白是哪個池子,便退了出來,然后站在書堆上,伸出那精致又有力量的手,一拳一拳,一共七拳。 砸壞了所有的機關門。 無論永王去了哪個水域,今晚都無法從這個暗道回到房間了。 然后她再次進入那個暗道,果然走不了幾步,再往上走,便是長長的一段水域,對于她卻不是難事,她游到盡頭,看見前方一個洞口,她游了出去。 游不多久,忽然就看見水底大袖飄飄的身影。 那人立在水底,如履平地,衣袖寬展,寫意風流。 一拳出而水波涌,一拳收而飛魚游。 他身周果然是一個滴水全無的透明空間,那些碧綠的水草,湛藍的水波,各色的小魚,都在空間外悠游擺蕩。 也不知那空間里廣袖舒拳的他是畫,還是空間外游魚水草碧波是畫。 這一幕誠然令人震撼的美,可惜女殺星完全無意欣賞。 齊云深一轉身便將一個盒子拋到了剛才出來的洞口。 轟然一聲悶響,地面一陣震動,水波激越翻涌,正在打拳的永王被那水中地震沖擊得站立不住,營造出來的空間頓時癟了一半。 而震動方起,等在岸上的文臻狂奔而來!一邊奔一邊甩掉外衣,縱身一躍便入了水! 隨即一拳擊出,水波被一陣瘋狂擠壓碰撞,永王打拳營造的空間剩下的一半也瞬間消失。 閉目打拳的永王在水波震動急涌時睜開眼,眼神驚駭。 他在水底練功已有多年,從未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而此時,文臻齊云深,一前一后,兩只拳頭逆水而來,惡狠狠打在他前心后背。 永王的身子在水中猛然一彎,噴出一口血箭,瞬間那方透明的水域就變成了暗紅色。 文臻游過去,一把抓向永王的脖子,齊云深卻比她還快一步,已經揪住了永王的胸前衣襟往上游去。 嘩啦一下她出了水,卻沒讓永王出來,將他死死按在水下。 永王胸口被她拳頭頂著,無法運力,也就無法避水,被壓在水下很快就窒息,拼命掙扎,眼看漲得臉色通紅青筋迸出,齊云深才猛然一提,嘩啦一聲,永王出水。 他面上流水嘩嘩,眼睛還沒睜開,就聽見齊云深嘶啞地道:“這一下,是請你還我,當初我冒死救你的恩!” 永王霍然抬頭,此時他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