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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是瞧不起您的意思,只是這世道,父親不在,終究要艱難一些……” “我是需要燕綏幫忙喂奶呢,還是需要他幫忙處理政務?你倒是說說,艱難在何處???” 蘇訓一下卡了殼。 文臻笑了起來,柔和地道:“我明白你的擔憂。不過無妨的。我既然敢要他,就敢對他的一生負責。如果我不能負責……”她忽然轉頭看蘇訓,“比如,今日在這湖上,真的出了一些連我都不能預料的意外,那么,孩子就只能托付給你了?!?nbsp; 蘇訓偏頭,不接她的目光,道:“不會有意外?!?nbsp; “是嗎?” “是的?!?nbsp; 文臻眉眼彎彎;“那最好?!?nbsp; 她閉上眼,蘇訓以為她是閉目養神,然而隨即聽見她呼吸輕輕,竟然是睡著了,孩子趴在她的心口,被她緊緊摟著,母子都睡得香甜。蘇訓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他從未見過文臻如此毫無防備,可以想象她必定衰弱疲憊到了極點,湖面的風掠過來,吹起她鬢發,發色烏黑因此顯得兩頰愈白,他左右看看,又看看自己,實在沒有多余的衣物給她蓋上,只得輕輕移動身體為她擋住風。 遠處有隱隱的鳥啼,三長兩短,聲音幽邃,他垂下眼,轉過頭。 前方不遠,就是和九曲林相隔的那一片圍墻了。 蘇訓的眉毛卻皺了起來,他聽見了一些異常的動靜,本該有人來接應的,也沒有人來。 正要搖醒文臻,忽然那鳥啼聲音尖利,就在頭頂響起,他心中一跳,卻依舊沒動,然后他便聽見幽幽一聲冷笑。 冷笑響起時他心知不好,向文臻猛撲過去,但已經遲了。 嘩啦一聲,船翻了。 船翻那一瞬間,文臻直直落了下去。 她霍然睜眼,猛地把孩子往蘇訓方向扔來,蘇訓下意識接住,眼看一道黑影躥來,一頭撞在文臻胸口,竟然就那么頂著文臻,直接把她頂到了水底! 蘇訓目眥欲裂,然而手里還抱著孩子,他不能不管孩子! 轉頭四顧,看見一片漂浮的船底,他咬牙,將孩子往船底上一擱,猛地潛了下去。 潛下去的時候一大團黑影撞過來,他避過,這才發現這是具尸首,對方已經死去,想必在把文臻撞入水底的同時也已經死于文臻手中,但文臻并沒有浮起來,蘇訓一眼看見她雙目緊閉,在水中浮沉,就知道她想必已經用盡了最后的力氣,暈過去了。 他撲過去,帶著文臻向上游,卻見她面色青紫,已近窒息,無奈之下只得湊過唇去。 文臻神智迷糊,只覺得胸間窒悶,宛如萬斤大石壓迫其上,喘不了動不得,難受至極,她知道這就是窒息的滋味,卻完全無法掙得一絲呼吸的空間,正迷糊地想一路掙扎至今,難道真要葬身此地?小兔崽子一口奶還沒喝過,燕綏也不知道能不能見一見兒子……忽覺一抹冰涼柔軟壓在了自己唇上,隨即喉間一暢,氣流涌動,心肺便開,那山石便忽然消失,于瑩瑩水光間得見一抹模糊的月光和一張魂牽夢縈的臉來。 她有些恍惚,喉間發出微微的呢喃,隨即再次醒覺,不是燕綏。 她立即動了動臉,對方卻比她更快察覺,飛快轉開臉,攬住了她的腰,氣泡咕嘟嘟一陣上涌,兩人飛快上升。 嘩啦一聲,兩人升出水面,文臻神智瞬間清醒,霍然睜眼——蘇訓下來救她了,孩子呢! 而蘇訓看向船底,如被雷劈——一條黑影掠來,抄起了那孩子,隨即便要飛起。 兩人剛剛出水,從水里出來無法縱起,蘇訓臉色青白。 那人忽然從半空栽下,一顆琉璃珠子滴溜溜一閃。 留在孩子身上的文蛋蛋出手了! 蘇訓剛剛松一口氣,就看見那臨死的人死而不甘,伸出尖尖十指,抓向孩子咽喉! 那人手上應該有硬功,指甲鐵硬,光澤烏黑,而孩子也在他身邊落下,脆弱的咽喉就在他手邊。 文臻眼睜睜看見那手指已經扼上了孩子咽喉。 那手指只要觸破一絲皮膚孩子就可能喪命…… 她自己比蘇訓還后一個身位,只來得及將蘇訓往前一推,自己都不知道推這一下有什么用,蘇訓今天已經用過一次異能了。 蘇訓借著這一推,咚地一聲一步上船底,猛地一跪,一指點在了那落下的人背后,“收!” 微光一閃,那人的手猛地彈開,回到了出手之前的狀態,而這時文臻也到了,一拳打在他背后,徹底碎了他五臟六腑。 噗通一下,水花丈高。 文臻接住了落下的孩子。 這般起落上下,孩子竟然沒哭,嘴角一邊斜著,像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文臻險些笑出來,卻又笑不出來,扭轉身看蘇訓,蘇訓將她推上船底,自己滑了下去,輕聲道:“我推著你過去……” 四面又恢復了寂靜,尸首也沉入水中,仿佛方才驚心動魄的一幕不過是一夢。 九曲林那道墻就在一射之地,安安靜靜的,也仿佛沒有任何變故,但是沒有人來接應,就是最大的變故。 本不該出現這種情況的,那邊岸上潘航張鉞帶領州軍拖住燕絕護衛和其余勢力,寒鴉蘇訓下水護持,這邊君莫曉張夫人布置人手接應,兩邊都已經封住,不會有人員潛入,她只需要渡過翠湖中間一截就行。 然而就是這短短一截,成了天塹。 方才出手的兩人,都穿著水靠,當她預備在翠湖生產后,翠湖再不能有人進入,那就是之前就早早潛伏在翠湖中的,那就得是水性極好的好手,所以人數不會多。 但是接下來的路,和九曲林那邊,又會有什么等待著她呢。 水聲悠悠,翻倒的小舟也能慢慢前行。 文臻忽然道:“你的異能今日明明已經用了一次了,如何還能用第二次?” 蘇訓沉默了一會,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能用第二次了,也許……是情急之下,不得不為吧?!?nbsp; “好一個不得不為?!蔽恼檗D頭看他,“你真正不得不為的事,不是這件吧?” 蘇訓抬起頭看她,濕透的額發黏在雪白的額頭,這一刻的他看起來特別像燕綏,只因為神態忽然很遠很靜,“大人,您想說什么?” 第四百一十一章 永遠記得我好嗎? 最快更新山河盛宴最新章節! “先前我問你,今晚這么一個好機會,一直在背后作祟的唐家和那位他們的盟友,為什么沒有趁機出手?!?nbsp; 蘇訓靜靜看她。 “那是因為,他們已經出手了。他們一直準備的出手的人,就是你?!?nbsp; 蘇訓笑了笑。 釋然的,放松的,仿若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