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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長頭,還要經歷四季輪回之苦,所以磕暈了,磕死了,最后能堅持下來的,百不存一。 而天上廟本身,并不是中文理解的藥草所生之處,它更像是普甘的一個神異而又靈驗的傳說,傳說里具有大智慧、大虔誠、大心愿的人,于四季輪回走過,在天上廟觸摸仙機,才能獲得心中最渴望得到的指引。 說人話就是,你做到它的要求,它就能成全你一個愿望,想要的東西會到手,想要的人會來,哪怕那個愿望荒謬而虛無縹緲,終究會以一定的方式實現,代代年年,無有不應,無有不能。 中文聽土著說,最神奇的就是許多年前曾有一個乞丐,拼死上了神山,奄奄一息間開啟了天上廟,恨蒼天不公,求為普甘王。 當時眾人都覺得荒唐,普甘當時傳承王位的是甘奇那王族,種族大姓,勢力雄厚,已經傳承了十五代,政權穩定,無可動搖。 結果從那年以后,普甘年年災害,巋然如山的甘奇那王族先后經歷災害、背叛、地動、族中男子怪病接連死亡等重重災難,三十年后,新王登基,大姓更換,便是那位當年泣血叩長頭的乞丐。至今坐在王位上的,還是他的七代孫。 至此天上廟的神異,成為普甘人人心間真正不可褻瀆的王座。 中文結結巴巴地問:“……那,必須磕頭?” “必須磕頭,少一個頭,都不成!” “那……能不能代磕……我們多幾個人代磕成不成?” “不成!代磕還算什么自己的虔誠和心愿!這是褻瀆!”回話的人生起氣來,揮舞的手臂險些甩到他的臉上。 中文怏怏撤退,心中只滾滾而過兩個字,“完了?!?nbsp; 殿下一生雙膝未彎! 他是得皇帝寵愛的皇子,殿前不跪;他是隔代收徒的仙門子弟,進門就沒有師傅,也不必跪;君、親、師,都免跪,除此之外,誰還能讓他屈膝? 便是這普甘之王,見了殿下,也要行禮。 殿下又怎么可能為這異邦小國高天之上虛無之神而屈膝? 中文只覺得絕望,一路思索著回去,心中卻漸漸有了想法。 為自己,絕無可能。說了求藥,殿下一定轉身就走。 或許,為了那個人…… 最終在燕綏看過來的時候,中文和他道:“殿下,這天上廟原來只是個頗有神異的傳說,雖說普甘此地,咱們也知道,確實頗多難以解釋的異處,但是這藥草我瞧十有八九是沒有的……”便將那傳說和磕長頭的要求說了,末了看著燕綏的神色,道:“既然只是許愿得成,想必也不過是一些神棍故弄玄虛,咱們也沒什么愿望要許,還是趕緊找藥去要緊?!闭f著和德語笑道,“我倒是想許個愿望,求這普甘之神保佑我那老娘下輩子投個好胎,一生平安康泰,可這異國的神真的能照拂到東堂的民?嘿嘿可不敢想?!?nbsp; 燕綏沒有說話。 此時鐘聲再次傳來。 …… 文臻立在明園門口,臉色很難得的不好看。 她身后的張鉞蘇訓潘航寒鴉等人,更是怒意滿臉。 方才在刺史府,話一傳來,就差點起沖突,文臻已經發動待產,如何還能挪動?張鉞當即便道既然宣旨,就該天使前來刺史府,怎么會給刺史的旨意跑到定王那里去宣? 對方卻很有理,道旨意是和定王在一起的,自然要以身份尊貴的人所在為主,不然還叫定王大熱天的跑你刺史府來聽旨? 張鉞又道刺史急病,請由自己代領,對方道旨意什么時候可以代領來著?這是藐視天威!刺史大人別說病了,就是馬上要死了,抬也要抬去聽完再死! 雙方爭執不下,險些動了手,最后還是文臻攔了。 這事是定王那邊占著道理,自己沒有不接旨的理由。與其在這里磨蹭時間,萬一逼急了定王闖過來正逢上自己要生,一樣糟糕,還不如早點應召趕過去接了旨就走,回來再生還來得及。 她當機立斷,立刻上了涼轎,重新換了衣裳,袖子里藏了脂粉,掩蓋了陣痛發作蒼白的臉色。張鉞急忙也上了轎跟著,眼看她臉上笑容不變,自己卻覺得心口發悶,眼前發黑。 君莫曉要跟去,卻被張夫人一個眼色留了下來,眼看轎子走遠,君莫曉在廳堂里亂轉,“這可怎么辦!這可怎么辦!” 采桑也沒去,文臻不讓她去,她知道自己沒有武功,跟去明園萬一有事還是拖累,此刻咬著牙臉色蒼白地道:“咱們那么多的布置,白費了!” 張夫人卻一敲斷煙桿,道:“明園嗎!好辦!” 兩個女人震驚地轉頭看她。 “明園旁邊也是我們張家的產業!你們看見過明園旁邊那個園子了嗎!那是咱們的別業,叫九曲林。里頭有一道九曲河,和明園的翠湖是相連的水域,兩家園子看似隔得遠,但是有一道院墻只要拆了,那一條河就是通的!” 君莫曉:“……” 采桑:“……” 失敬了。 有錢人的世界,我們真的不懂。 張夫人煙桿一揮:“如果大人一個時辰內回不來,就把產房這里能帶的帶去九曲林。順便喊一批可靠護衛,去拆墻通水渠!” …… 在進明園之前,文臻已經得了信,請她如果不能及時撤出,務必想辦法前往明園翠湖。 她低頭想了想明園和附近的地形建筑,心里隱隱有點明白。 陣痛已經開始了,但現在還不算緊迫,十分鐘左右痛一次,每次一分鐘左右,尚可支撐。 香案就設在明園前庭照壁后的院子里,離翠湖還遠。 燕絕立在香案后,香案前還有一個面生的官員,文臻已經得了通知,這位應該是新任的別駕。 燕絕看她來了,一笑,這一笑讓文臻心中一跳。 這可不像個馬上要被逼走的人該有的表情。 她和燕絕分別在香案兩邊跪了,其余的人跪在后頭,上頭的別駕宣讀圣旨,卻只讀了燕絕的那一部分,所有人聽得一頭霧水——好端端怎么定王就忽然領了要務?這要務是什么?明明犯錯的人怎么又能總攝三州,又能隨意調三州案卷人員?陛下這是怎么了?剛剛申飭的人,忽然又給這么大的權,這是又要讓他在湖州作妖嗎? 燕絕一臉得意地接了旨,卻對別駕道:“給文大人的旨意暫且不忙,本王既然領了旨意,少不得要將這事務立即領起來,以免文大人接了旨意之后便不方便了?!?nbsp; 文臻一聽這話風不對,還沒說話,又聽燕絕道:“文大人,既如此,便將湖州近三年來的有關豐寶倉的案卷,以及糧草賦稅收取存檔簿冊,都調來給本王查閱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