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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也并不太懼新任刺史,本來還受了某些官員的挑唆,想著新任女刺史如果不知好歹,便是大家伙兒聯合起來,掀翻了也不是不能的。 但此刻,他們還沒動,只是私下里態度不如何恭敬,這位刺史就能把手伸過來,狠狠扇他一耳光! 文臻微微彎著腰,附在他耳邊,悄聲道:“記住,湖州現在是我的,老實做生意,該出力時出力。否則,揉圓搓扁,我說了算?!?/br> 說完她笑瞇瞇地拍了拍李連成的肩,拍得他渾身一顫,便走了開去。 李連成愣了半晌,忽然一個巴掌,狠狠打在兒子臉上,啪一聲,眼看那半邊還完好著的臉,也迅速腫了半邊。 那倒霉孩子被打得嗷地一聲慘叫,驚詫和疼痛之下連話都說不出來,倒是周圍的蹴鞠少年們驚得連忙大叫:“伯父您這是做什么!伯父您瘋了!” 李連成怒道:“不敬刺史,胡言亂語,還不該打!”又起身遠遠對文臻長揖及地:“多謝刺史大人寬涵!” 文臻頭也沒回,背對這邊擺了擺手,在眾人詫異又畏懼的目光中走開了。 張鉞亦步亦趨地跟著,悄悄問她:“方才您說什么了?” 文臻也悄悄道:“有些人啊,賤骨頭。伸出手邀請,他不會跟你走,你還不如伸出腿,把他絆一跤,他就站起來追著你跑啦?!?/br> 張鉞眼里冒出蚊香圈,老實君子跟不上女魔王的思路。 文臻笑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兩人的影子被日光拉得長長,頭靠頭說悄悄話看起來很親密。 某些人耐性現在很好喲,這樣都不出來。 她卻有些急切,拍拍手道:“去玩牽勾吧?!?/br> 牽勾便是現代的拔河,倒是活躍氣氛,老少咸宜的娛樂,挑春節上的大型牽勾會是一項高潮節目,參與的人很多,照例是州學年輕士子打頭,早已準備了攙了牛筋的長繩,繩子長而重,還在中央栓了大紅的繡球,專門用箱子搬了過來。 繩子和繡球加一起很重,好幾個人抬,還有一個年輕學子抱著繩子尾端,累得氣喘吁吁,他身邊的仆人心疼地扶住了他,文臻不禁多看了一眼,認出了是那個先前看見鹵煮嘔吐的少年,原來也是個州學生。 兩邊牽勾的人足有百人,圍觀的人更是站得人山人海,文臻作為刺史,是要站在當中裁判,她劃好線,長長吹了哨,號子聲,交好聲,打氣聲,頓時響徹草地。 兩邊的少年都卯足了力氣,捋起的袖子手臂上鼓起高高的肌rou,腳跟緊緊地擦著地,蹭掉一塊一塊的草皮,繩子被繃得筆直,大紅的繡球在繩子中央顫動不休,隨著嘿喲嘿喲的號子聲不斷移動,一忽兒向左……一忽兒向右…… 文臻忽然感覺那繡球有哪里不對勁,道:“蘇訓?!?/br> 蘇訓會意,站到了她背后。 下一刻,隨著左邊隊伍一陣猛然發力,繩子猛地被拽向左邊,繡球劇顫,砰一聲悶響。 文臻聽見聲音的時候已經知道不對,但是事情的發生比她想象得更快更猛烈,剎那間繡球爆開,飛出無數極其細小的飛針、彈丸、鐵蒺藜……連帶騰騰的黑煙,籠罩了繡球兩側一丈方圓,文臻正在攻擊的中心。 文臻還沒來得及任何動作,身子猛地被人一帶,隨即向后落入一個胸膛,熟悉的淡淡氣息如煙似霧瞬間籠罩全身,她卻在此時腰背一彈,一邊向外沖,一邊伸手向后猛抓,口中再次:“蘇訓!” 剎那間她身后的人也禁不住微微睜大雙眼。 于他比常人更為明澈的視野內,才能看清那發生的一切——黑煙忽然游移騰挪貼地而回,鐵蒺藜彈丸飛針順著飛出的軌跡倒飛,剎那間天地空間微微扭曲,所有爆開的物體閃回繡球之內,爆開的繡球微微一斂,恢復原狀。 下一瞬,少年們牽勾加油的號子聲響徹四野。 再下一瞬,文臻從身后潘航腰間抽出長劍,唰唰兩劍,劈斷了繡球兩邊的繩子! 兩邊正卯足力氣拔河的少年驀然力氣落空,都跌成了一串粽子,暈乎乎爬起身之后,一個個臉色發紅,要不是出手的是文臻,想必此刻罵街聲已經上沖云霄。 文臻冷著臉,一手還在身后,抓著身后的人,一邊心中怨念,一邊冷聲道:“所有人退后三丈!” 又命:“圍住此地出口,從現在起,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湖州府待命的衙役們開始封鎖周圍出口,又將人群向后押,四周氣氛一變,人們察覺到有事發生,漸漸安靜下來。 等人都退到安全距離后,潘航打出兩枚石子,砰一聲,繡球爆了。 四面嘩然聲如潮。 第三百八十一章 殿下駕到 ,最快更新山河盛宴最新章節! 文臻的臉色也不大好看,問寒鴉:“你為何沒看見?” 寒鴉垂下平板的眉眼,道:“那些東西藏得極為隱蔽,比如飛針都順著繡球的刺繡痕跡插進去的,不細看很難察覺,而因為在牽勾,那繡球一直在晃動,很難看清楚……” 文臻點點頭。她因為君珂的緣故,知道透視眼也不能時時刻刻都對所有物事進行透視,必須在有所目標情形下凝足目力才可以,否則豈不是要累壞眼睛。寒鴉不知道繡球有問題,自然不可能專門查看。 潘航將繡球連同那些東西都小心翼翼收攏來,攤開在她面前,也是給大家一起查看,以飛針最多,日光下色澤青藍,都帶毒。文臻拿起一枚嗅了嗅,毒并不厲害,卻很少見和古怪,再拿起一枚,卻換了一種毒,依舊是少見的毒。 她皺起眉,心中冷笑。 好深的算計。 這一手,根本不是要誰的命,無論是她的,還是那些牽勾的士子少年的。 牽勾最前面的這一批,不是精英學子,就是富戶子弟,這些毒針很輕,很多,目的就是為了讓盡可能多的人受傷。 而她當時站在當中,首當其沖,按說她是能最先洗清嫌疑的,但是這針上的各種古怪的毒,卻將更大的懷疑落在了她身上,誰都知道她來了湖州,對她嘲笑譏諷最多的就是士子和富戶兩個階層,也都知道她擅長使毒,此刻眾人便會禁不住地想,這是不是刺史大人的苦rou計,故意安排了這一出,或者挾制,或者施恩,好解決士子和士紳對她的敵意。 她站在當中,換成平時是有力的自辯證據,此刻卻會被人看成欲蓋彌彰,是為了出事后洗清自己的故意安排。 以她的身份,無人敢當面質疑,因此她也就會失去自辯的機會,那么這根刺,就會永遠種在士子和士紳們的心中。 到那時,她不解毒固然是得罪這兩個階層,解了毒,也無人感恩,還會更加堅信這事就是她干的。 這是一箭雙雕,說不定還有三雕,四雕……文臻嘆了口氣,覺得心累。 身后一只手忽然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腕。 那修長手指并不很熱,動作也很輕,但卻似攜了電攜了光,瞬間注入她經脈肌膚,她微微顫了顫,心上激蕩出一溜細碎的火光,整個人都似乎熱了熱。 她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