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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民打成一片! 文臻又轉向那些官員,含笑看著他們,就好像真的只是好奇怎么會發生這種情況,等待一個回答,偏偏不繼續發問,岱縣那些官員,想好了各種情況,卻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形,一個個腦中空白,滿頭大汗,只覺得面前這年輕的女刺史的目光像一把溫柔的刀,刀刀捅得人心塞。 忽然燕絕把簾子一掀,怒道:“一點小事兒,這么沒完沒了的,還有沒有封疆大吏的氣度了?不就是這些小官兒一身媚骨,想要討你歡心,也怕治下出事觸霉頭,先封鎖境內,清理雜碎,想要干干凈凈迎接你上任嗎?” 文臻回頭看了燕絕一眼,倒沒想到這家伙還有這種智慧,果然皇子就沒一個簡單的。 “是這樣嗎?那還真沒想到呢,諸位父母官如此苦心孤詣……嘖嘖,只是以后,還請諸位上天也好,入地也罷,不要再掛我的名哦?!?/br> 這般高高提起,輕輕放下,岱縣官員喜出望外,連連點頭,狂表忠心,當即撤去關卡,又恭迎殿下和刺史大人入城。 文臻此時自然不會推辭,正要回自己車上,燕絕忽然對她一招手,道:“文大人,你來隨身保護我?!?/br> “殿下,男女授受不親?!?/br> “這都要顧忌,那你怎么做這一地刺史?那本王不如回稟父皇,讓你回宮做女官算了,都是女人?!?/br> “那就如殿下所愿?!?/br> 文臻知道這是跑不掉的,燕絕怎么舍得放過讓她難受的機會呢。 車廂里燕絕大馬金刀坐著,靴子底慢慢碾磨著蘇訓的臉,見文臻進來,惡意地一笑,道:“你看。我發現了一個奇葩呢?!?/br> 文臻低頭看了看,蘇訓閉上了眼睛。 他的腮幫因為牙關緊咬,而線條繃緊,車廂里日光斜斜,一眼望去像一柄薄薄的玉刀。 質本潔凈,卻染了塵,落了血。 “怎么樣,驚喜吧?”燕絕慢慢地搓動著腳底,蘇訓的腦袋因他這動作輕輕地撞在地上,發出砰砰的聲響,他聽著這聲響,享受地抬起頭,“看著這樣一張臉在我腳底,慢慢變形,眉目痛苦,是不是感覺很不好受?” 文臻靜靜地注視著他:“看著這樣一張臉,在你的腳下變形,因你的蹂躪而露出各種痛苦的神情,是不是很爽?瞧,你爽得眼睛都閉上了。你怎么就不怕,我在惡心憤怒之下,一把毒毒死你呢?” 燕絕立刻睜開了眼睛:“你敢!” 文臻格格一笑。 她不笑便罷,一笑,燕絕反而緊張起來,磋動也慢了下來,渾身緊繃地盯著她。 文臻雙手手指交握,有趣地瞧著他,輕輕道:“燕絕,你真可憐?!?/br> 燕絕眼底閃過怒色:“你說什么!” “我說。你真可憐?!蔽恼闈M不在乎地一笑,“你羨慕你哥,嫉妒你哥,痛恨你哥,又無法追及你哥。無論是才貌、寵愛、地位、名望……所有的一切,你都無法比得上燕綏,并且深切地知道連追逐的資格都沒有,和他一并提起的是另一個家族的人,甚至沒有你們兄弟……你挑釁他,試圖傷損他或者和他有關的一丁半點來找回自己的自信和存在感,但是可惜的是,你哥如此的強大,也沒興趣成全你的幼稚,你每次挑釁都只能換來無法承受的懲罰,懲罰到你害怕,不敢再挑釁為止,這時候如果你保持安靜,你還是個正常的男人,但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只敢在一個長相和燕綏相似的人身上發泄你的怒氣?你知不知道當你的腳踏上他的臉那一刻起,你就完完全全辜負了燕這個尊貴的姓氏,成了一個徹底的懦夫,別說不配皇室,連坐在我面前充男人都不配!” “你……” “我什么我?我在外頭給你一個皇子的面子,在這馬車內我還要任你折辱不成?燕絕,既然還要共事許久,我且提醒你一句,我確實顧忌你皇子的身份,但我更顧忌我自己的命,所以請殿下行事且留三分余地,不要逼得我拼命。因為真要拼起命來……”文臻聲音悠悠地飄起來,與此同時嚓一聲輕響,燕絕只覺得手邊一涼,他猛地一縮手,袍子邊已經整整齊齊落了十片指甲邊! “……你可不是我對手哦?!?/br> 燕絕沒聽見最后一句話,他盯著那白白的十片。那是他精心留了很久的指甲,現在緊緊貼著他的手指邊緣掉落,再往里一分掉的就是他的手指頭! 燕絕的臉白了,忽然驚覺和這女子單獨狹小空間相對是何等的冒險。 隨即當啷一聲,一柄匕首拋到了他腳下,驚得他把腳一抬。正要去拔自己的刀,又要去喊護衛。卻見文臻蹲下來,冷漠地看著蘇訓,道:“說到底,是這張臉惹的禍。如果你自己還算明白,就自己處理掉吧?!?/br> 第三百七十三章 面首? 蘇訓一伸手就緊緊抓住了匕首,抬手就對自己的臉劃去。 “做什么!”燕絕大怒,抬腳一踢,踢中蘇訓手腕,匕首當啷一聲落地。 文臻扔出匕首就沒有再看其后的發展,早已轉身下車。 片刻后燕絕也下了車,怒氣沖沖去了另一輛車,下令起行,自有等候已久的岱縣官員們擁衛著兩人的車隊,往城中去。 進城之后,縣令早已準備好自己的官衙,讓給殿下和刺史大人居住。又包了當地最好的酒樓給兩位貴人接風洗塵,文臻全程緊緊跟隨燕絕,連院子都要求和殿下緊鄰,看得燕絕氣悶不已,大喝:“本王厭惡脂粉香氣,讓她住遠一些!” 到了酒樓,坐在首席的燕絕又對著席面冷笑:“有咱們東堂的廚神在,這些三流廚子何敢獻技!” “是哦?!蔽恼樽谒率?,笑瞇瞇挽起袖子,“要么,我為殿下親自洗手作羹湯?” 燕絕看一眼她那雙雪白的小小的手,仔細看那手并不十分細嫩,關節處充滿了短期內強化訓練導致的層層疊疊的繭子,和經年訓練廚藝留下的細碎疤痕,這樣的手讓他猛然一驚,頓時清醒了許多,立即笑道:“本王只是說說而已,刺史大人何等身份,怎么能執此賤役!” 文臻一臉感動的表情:“多謝殿下體諒?;叵氘敵?,從三水鎮認識殿下,得殿下攜往天京至今,文臻一直得殿下照拂。殿下一直這般寬厚仁德,真是令人感佩啊?!?/br> 她說得情真意切,眾官聽得一臉迷糊——怎么,傳說中定王殿下和文大人不和,不是真的? 連燕絕都有瞬間恍惚,仿佛之前和文臻的恩怨都不存在,自己和她本就是相識甚早,還有最初的照拂之恩呢! 然而一抬眼,看見燭光下,對面女子笑吟吟的眼波,和那雪白手指中擎著的淡碧色的酒液輝光相映,酒液都快遞到他唇邊,散發出一陣膩人的甜香,他忽然又出了一身冷汗。 這善于偽裝而又善于蠱惑人心的母狐貍! 酒已經敬到面前,親親熱熱,他倒想耍起自己的暴戾脾氣,給文臻難堪,可不知怎的,先前車里一幕閃電般一掠而過,他低頭看看自己光禿禿的指甲,冷哼一聲接過了酒, 然后悄悄倒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