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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離開。 燕綏看了半晌,命護衛去尋冰棺,等此間事了好生送回天京安葬。此女畢竟是皇族之后,不能如此葬身荒野,何況留著她的尸首也有用處。 他又命護衛去請鳳翩翩,鳳翩翩匆匆趕來,燕綏問:“敢問鳳三當家,谷內俘虜,是否都還在?” “除了已經死亡的,都在?!?/br> “鳳三當家再想想?!?/br> “……這個,啊,對了,我想起來了,有一個人不在!” …… “公子,我們既然已經找到人,對方又病弱,為何不干脆帶齊所有人,迅速將其擄出留山?” “你想得太簡單了。只要那人來了,留山就會成為他的勢力范圍,我們想要帶人出留山,會比登天還難?!?/br> “我們可以渾水摸魚,利用安王殿下在留山的人幫忙?!?/br> “那些人現在都在他的注視下,能在外頭活動的,也一定已經被下了鉤子,你我不接觸則罷,一旦接觸,只有被一起勾出來的份?!?/br> “那……我們該怎么辦?” “愁什么?便外頭千山難渡,我們還有真正的通關牌?!?/br> “通關牌?” “嗯,她就是通關牌?!?/br> “公子,屬下愚鈍……” “只要她自愿和我走出留山,不就都解決了?” “可這怎么可能……” “你且看著罷,她會的?!?/br> …… 文臻再睜開眼的時候,眼前是灰蒙蒙的天。 不是陽光不燦爛,只是照不進她的眼眸。 有腳步聲接近,文臻聽見鐵柱的聲音:“小真,你醒了嗎?我進來了啊?!边€沒等她回答,就已經大步進了棚子,和衣而睡的文臻還沒坐起身,忽聽鐵柱“咦”了一聲,道:“地上怎么有血?小真,你受傷了嗎?” 文臻隱約聽見干草簌簌一聲,忙坐起身,攏在被單里的手狠狠往右邊胳膊上一抓,抓裂了之前的炸傷,有黏膩的液體涌出來,她低頭,咬牙忍住險些發出的痛叫,嘶嘶地道:“先前翻身時候撞著墻了?!?/br> “怎么這么不小心啊,我來給你換藥?!?/br> “哪里還有藥,又沒帶干凈布條?!?/br> 鐵柱變戲法一般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笑道:“我有布,你有藥,來吧?!?/br> “那便出去換吧?!?/br> 文臻在譚邊找塊石頭坐下,伸出胳膊,她胳膊上被炸傷,是林飛白給她包扎的,文臻自己看不見,不知道那包扎手法是軍中專用,且包扎得十分平整細致。 鐵柱的目光在那包扎處落了一會,隨即毫不客氣將那包得十分漂亮的布條拆了。 他包扎起來動作就遠不如林飛白那般細致講究了,只是倒也力道合適,不影響動作。 文臻拿起自己的那瓶藥,晃了晃,道:“沒剩什么了?!彪S手往草叢里一扔。 鐵柱已經采了野果,給她燒了點山泉,還打了只兔子在火上烤,兩人吃過簡單的早餐,繼續趕路。 立火節第二天,會有花亭比巧活動。 和文臻理解中的東堂貴族小姐比刺繡比琴棋書畫不同,留山姑娘們比歌舞比蠱術,會選擇某處空曠地扎起花亭,獲勝的姑娘,會被邀請坐上最巧手的匠人扎的最美的花轎,繞場一圈,預示著她明年將會嫁得好郎君,且會獲得祭女的祝福。 但這個比賽,卻沒有評委,或者說評委不是人類,花亭下正中的桌子上,供著一個彩色漆盒,里頭是一只蠱蛛,能吐出珍貴的細絲,這種細絲可制毒也可治病,十分難得,產量極少。而這種蛛喜歡悅耳的歌聲,也喜歡高超的蠱毒,興奮狀態下才會多多吐絲,所以誰能贏,看這蜘蛛一次吐出多少絲來就行。 據說往年記錄最好的一次,那只蛛吐出來的絲,足足蓋住了盒子的一半! 和昨天一樣,還隔著老遠,文臻便聽見了那邊的歡笑之聲,而且聽來女子比較多。 鐵柱興奮地和她道:“花亭比巧!我們去看看,你也順便比一比,優勝者還能獲得最后一日祭女的祝福呢!” 文臻倒沒想到他這么積極的,聞言轉頭對他看看,鐵柱卻已經拉著她向前走,走不了兩步忽然道:“要不要戴上面具?我怕昨天的事……” 文臻正凝神聽著四周的動靜,她已經快要匯入人群,聽出雜沓的腳步聲中有些步伐輕快凝練,顯然是練家子。 敵友難辨,她道:“還是戴上吧?!?/br> 她如果視力未失,應該就能看見那些練家子身上,或者袖口,或者領口,或者帽子上,或者鞋子上,都會有一個小小的奇怪的標志,乍一看像個帽子,上窄下寬,平口下彎彎曲曲伸出幾根腿一樣的東西。 如果能再仔細看一下,便能看出,那是倒過來的江湖撈的火鍋標志。 混入留山百姓游山人群的千秋谷中人,自然不可能整日對著大山喊文大人你在哪里,因此戴一個不顯眼卻又能讓文臻一眼認出來的標記很重要。 千秋谷內最多江湖撈的物資,而那些物資上都綴有這樣的標記,燕綏讓人剪了下來,綴在身上不明顯處。 可惜,他便是心思再縝密,也沒想到,文臻竟然真的發生了他所擔心的事,因為自身的某種特殊狀態,導致了體內內息不穩,金針造反。 文臻走了幾步,感覺前面是一個轉彎,轉過那個彎,就是人群聚集的花亭,忽然一個小小的影子猛地撞了過來。 看那身形是個孩子,步伐也有些踉蹌,文臻下意識伸手去接,手指觸及那孩子的指尖,忽覺不對! 那黏膩冰冷,是血! 她伸出的手指瞬間改握為抓,反手就要叼住那孩子脈門,那孩子卻袖底一震,嗤一聲如毒蛇出洞的細微聲響,文臻猛一側身,冷風擦臉而過,一片混沌里也能感覺到一線白芒閃過視野,寒氣滲骨,耳畔微癢,那是被割斷的發絲,悠悠落了下來。 文臻躲過這殺手一擊,手卻并沒有松開,趁勢向前一探,已經抓住了這人的咽喉。 她身子微微前傾,面上的面具因為剛才的暗器和這動作,啪地一下,掉落半邊。 身下人似乎微微一震。 文臻感覺到此人脖頸和喉結都十分粗大,明顯不像孩子,她心中一動,五指的力度稍稍輕了些,卻聽見身下人喉間發出格格之聲,隨即身子詭異地扭動起來,竟在這瀕死的扭動中,一把抓住了她的腰帶。 鐵柱已經沖了過來,一邊叫“小心!”一邊向著這殺手撞去。 文臻眉頭一緊,五指用力,咔嚓一聲輕響。 那人軟軟地倒了下去。 鐵柱一個收勢不及,險些撞到一邊的草叢中,一邊訕訕地自己爬起來,一邊不斷抽氣:“天啊,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連個孩子都會來追殺你!” 文臻低頭看那尸首的輪廓:“真是個孩子?” “看身形也就七八歲吧,真是作孽……啊對不住,我不是說你,我是說那些讓孩子做殺手的人……” “既然還是孩子,也怪可憐的,咱們把他埋了吧?!?/br> “行。不過你有傷,又看不見,不要動手,我來,我來?!?/br> 文臻坐在路邊一塊石頭上,看著混沌視野里鐵柱忙碌著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