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3
段路,見匾額上赫然寫著“三槐堂”三個大字,她果然沒有猜錯。 他似乎還在里頭議事,近侍進去通傳讓她稍等片刻。她站在門口等著,隱隱約約聽到他們似乎在說什么恩蔭制三司使的設置不合理,權力頗大凌駕于各個機構之上,上書分割權責并入戶部尚書云云。 她不懂朝政,只是有些不明白,他就在三司使位置上,這是要革自己的職? 正想著,近侍出來請她進去。她背著藥箱邁進門檻,幾位幕僚輕聲交談著走出來與她擦身而過,迎面見了難免看她幾眼,她便微微點頭低下頭匆匆而過。 進到里間見書案上一只翡翠八出戟錦雞紋蹄足香爐內悠悠燃著檀香,顧珩正閉目斜靠在交椅里,眉心微蹙,想來是有許多煩心事惹得頭痛,他穿著一件黛藍色四君子暗紋圓領襕衫,頭上戴著軟翅幞頭,愈發顯得清瘦了。 她怕打擾他似的,柔聲開口:“大人又頭痛了?!?/br> “唔?!彼犻_眼來,看著她,“是啊,脹痛的慌,讓你來扎幾針?!?/br> “我先給你診脈,請移步?!?/br> 他依言起身坐到一旁的榻上,拉起袖子露出手腕擱在桌子上。 她微微一笑在他身側坐下,輕輕搭脈。她本十分專注,不經意的抬眼卻看到他正專注的凝望著自己,那眸底的深沉似一泓深淵要將她吸進去,她沒來由的心慌,自己的心跳聲蓋過了他的脈搏,讓她估摸不準。 她忍不住說:“你……把眼睛閉上?!?/br> “為何?” “閉目養神?!?/br> “倒也不差這點時間?!?/br> “……總之你別看著我就是?!?/br> “怎么,影響你診脈?” 她沒說話把視線投向別處,深吸一口氣重新診脈。他卻偷偷笑出來。 她瞪他一眼:“別笑,影響診脈,保持從容平和?!?/br> “是,女神醫?!?/br> 他還在憋笑,她總感覺他這是在戲弄她,什么頭痛,看他此刻眼神明亮精神好的很,都是騙她的,她定要多扎他兩針讓他知道人間險惡。 她笑盈盈說:“這次要多扎幾個xue位?!闭f著亮出一排細長銀針。 顧珩瞬間有些發憷,“要這么多嗎?” “是的,大人頭疾頑固,得加大診療力度,等會我再給您開些藥?!?/br> “其實我也沒那么嚴重吧?” “不不,這事你得聽我的?!?/br> 她說著親自給他摘下幞頭,看他一臉懵的表情,頓時心里暗爽。 “大人還是怕扎針?” 他輕咳一聲,連連否認,就在這時,她指尖一根針已扎入他頭頂的百會xue,痛的他齜牙咧嘴,還不忘說:“笑話,我豈會怕這細細銀針?!?/br> 這回換她偷偷笑他,卻還一本正經的說:“是啊,何況我如今師從神醫,這針灸技術該是精進了不少?!?/br> “是精進了……”比以前更痛了,像在下死手,可他沒證據,當真欲哭無淚。 她離他咫尺,她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草藥味,從前他討厭這些味道,如今從她身上傳出的,他竟莫名覺得好聞,竟覺得比那些名貴熏香的味道好。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就在眼前,只要一伸手就能攬進懷中。 再往上是更令他血氣翻涌的曼妙曲線,他正看的移不開眼,卻不期然的對上了她警告的眼神,似乎在說著“看什么看!” 她掩了下衣襟,捏起兩根針在他未反應過來之時飛快的刺入他眉毛上方。 他只是看了眼不該看的,也犯不著刺瞎他雙目吧,真是最毒婦人心!而后她又在他眼睛附近扎了幾針,這下他連眼睛都不敢動了,說:“你這是要刺瞎我雙目?” 卻聽得她一本正經的說:“這是陽白xue、睛明xue、太陽xue,治陽明頭痛,痛連目珠?!?/br> 他已經肯定她這是在報復他,卻根本沒有證據,瞧她堂而皇之的一番說辭,從前她只會武功惹不起,如今還學會了扎針,果然更惹不起了,就算不懼內也被生生逼成了懼內,不知日后司徒軒會如何嘲諷他。 他今日找她來,頭痛是假,只為最后試探她一回,確定她的身份,如此他便可以毫無顧慮了。 他說:“你的醫術是精進了不少,我岳母自我夫人過世之后一直郁郁寡歡,延醫問藥終不見效果……嘶……” 他吃痛的抽了口氣,手上合谷xue處冒出了血。她連忙用手指按住xue位,慌亂的說著對不起。 他只是提了一句他岳母思女至身體不好,她便分心手抖將他手扎破了,世上可沒有那么多的巧合。 他又說:“無礙,你是我信任之人,我想請你去為我岳母診治一番?!?/br> 她低著頭,似乎在努力克制著什么,好半晌才緩緩點了點頭。 *** 他特地花了一天時間,親自帶著她去鎮國大將軍府,他偷偷關注著她的任何一個細微變化。那日剛進府門就聽到呼救聲,如果是第一次進門又怎會對將軍府的地形了如指掌,她幾乎是辨著聲音就毫無障礙的沖到了來源處,比他這個女婿熟門熟路的多。是府里的老管家昏倒在地,甚至沒人告訴她管家是心絞痛的老毛病,她卻已開始施救。 人在危急時刻根本來不及掩飾自己,極其容易暴露。 府里眾人見管家悠悠醒來,在一旁說:“當真神了,看一眼便知心絞痛?!?/br> 她這才愣了一下,見他遠遠的探究似的打量著她,她十分牽強的自圓其說:“他這癥狀便是心絞痛?!?/br> 她進門就救人一命,使得將軍府許多人都被吸引了過來,她的情緒顯然有些繃不住。直到她再一抬頭,見江夫人就站在面前時,她差點失態的哭出來,努力憋了許久,眼眶還是紅紅的。 江夫人笑盈盈的看著她:“這位就是白鄉君啊,果真醫術了得?!?/br> 江妙云情緒幾乎崩潰了,母親就站在眼前,她根本就繃不住,母親清瘦了許多,兩鬢都白了,眼神郁郁寡歡,她耳上戴著的一副耳墜,她十分熟悉,是她送給母親的,想來因為她的離去,母親真的是思念成疾。 眼淚根本憋不住,她努力睜大著眼睛,不讓打轉的眼淚奪眶而出。 她好想上去抱住她,喊一聲娘親,說一句我就是妙云,我重生了! 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勉強不至失態,福了下身子問候道:“夫人萬安?!?/br> 江夫人說:“白鄉君怎么了,為何眼眶有些紅?” 她連忙揉了揉眼睛,說:“剛剛不小心沙子迷了眼?!?/br> 她的聲音都是哽咽的,別人也許看不出端倪,顧珩卻在一旁看的一清二楚,她的隱忍克制全在他眼里。 至此他已經完全確定,眼前這個叫白紫蘇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江妙云! 他內心雀躍著,激動著,上天終待他不薄,他從沒想過這輩子還能與她再續前緣,這一次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