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火燒焦。然后Severus睜開了眼睛，看到面前的人，深黑的瞳孔中同時閃現出深重的恐懼和復雜的掙扎，甚至還有一點危險的神色，但他的手卻抓住了Voldemort的手腕。

男人大口喘息著，過了半天才微弱地叫出聲來，“……主人——”

Voldemort沉默地點頭，然后爬上床滑進毯子，將渾身冰涼的男人撈到自己懷里，一點點給他擦臉上的冷汗。Severus柔順地依靠著他，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寒冷，不時地輕微戰栗，一只手仍然牢牢地抓著Voldemort不肯放開。

不用問，也知道他夢到了什么。

等到終于平靜一些，Voldemort開口問道：“……那些傷口還在疼嗎？”

Severus怔了怔，感覺到Voldemort的手伸進他的睡衣，在遍布背脊的那些鞭傷、燙傷或者其他的一些什么傷痕上游移?！啊行┮呀浐昧?，有些還在?！彼吐曊f。

Voldemort皺了皺眉，“……傷藥的效果不好？”

“……不，它們很有效?！盨everus回答，“但黑魔法造成的傷并不那么容易恢復?！?/br>
Voldemort嘆了口氣，“剩下的總會好的，待會兒我再幫你看看。我保證它們不會再增加了?！?/br>
這句話不知道刺激到Severus哪根神經，他拽住Voldemort的手緊了緊，將頭抬起，對上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睛：“……你其實不必這樣的?！?/br>
房中靜了一會兒，然后Voldemort沉靜的聲音響起，“……哪樣？”

“你不必勉強自己對我溫柔。如果只是為了孩子的話——我既然答應你要讓他們平安降生，就一定會做到?！?/br>
Voldemort皺了皺眉，慢慢地說：“……你以為我全都是為了孩子嗎？”

“難道不是嗎？”黑眸的男人毫不回避地看著他。

“……是，但并不完全是?！盫oldemort深吸了一口氣，“……Severus，你知道當我發現你的背叛時，我有多么憤怒嗎？”深紅的眸子蒙上一層陰翳，看起來危險而可怕，“……我想要殺了你。想要用最殘酷的刑罰折磨你，讓你跪下來哭泣求饒，向我懺悔你犯下的罪行——我喜歡看你在劇烈的痛苦之中崩潰的樣子?！?/br>
他感覺到懷中的人開始不自覺地顫抖，于是連忙在他后背上來回輕撫，聲音放柔了一些，“可是，可是……我很快發現那不是我真正想要的。那天，我們在花園里，你看到那棵安卡拉黑果樹的時候很開心，你那時候在笑。你知道嗎，Severus，你笑起來的時候好看極了?！?/br>
Severus蒼白的臉上飄起一抹微紅，“……你的審美觀一定有問題。從沒有人這么說過?！?/br>
“……怎么會。那一定是他們不懂欣賞?！?/br>
“……可我還是質疑你的審美觀。比如你原來的那張蛇臉，對了，還有禿頂?！?/br>
Voldemort怔了怔，自己忽然變成被攻擊的對象，讓他有點不適應。Severus似乎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話給驚訝了一下，隨后驚訝漸漸變成恐懼。

天啊，我竟然……

“對不起、對不起。主人……我——”他開始道歉，聲音里的驚慌愈發明顯，“我一時忘記……請原諒我——”

“噓，別緊張，Severus，沒關系，沒關系的。我喜歡你這樣——剛才我似乎又看到了咱們Slytherin地窖蛇王的風采……”Voldemort連忙拍拍他的背脊，輕聲安撫著，然后他的聲音帶上點笑意，“至于禿頂？這樣的好處是沒人能找到我的頭發做復方湯劑了?！?/br>
Severus沒有對他這個蹩腳的笑話做出回應，但身體終究放松了一些，慢慢將頭埋回Voldemort胸膛前。

“……Severus，我喜歡看你開心快樂的樣子?！盫oldemort說。

“我們是敵人?！盨everus的聲音有些發悶，“這一點不會有任何改變?！?/br>
“……我知道?！?/br>
***

等到花園里的花朵漸漸凋謝，碧綠的枝葉越來越繁榮茂盛，氣溫也變得炎熱時，Severus的腹部終于顯現出了柔和圓潤的形狀。

很多次，Voldemort都會坐在旁邊，小心翼翼地撩開Severus寬松柔軟的襯衫下擺，用有點驚奇，甚至可以說是傻乎乎的眼神打量著那片孕育著兩個小生命的地方，然后伸出他修長漂亮的手指輕輕撫摸，不時地戳戳最突出的部分。這種時候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黑魔王了，甚至也不像個巫師，臉上的表情與世上任何一個期盼孩子降生的父親沒有區別。

“……摸起來yingying的?！盫oldemort有些苦惱，“不會是孩子有什么問題吧。大西洋人魚是胎生還是卵生？你會不會下兩個蛋出來？”

Severus用一種很久沒有出現過的、仿佛在說“你是白癡嗎”的眼神瞪著他，然后也低頭看看自己肚子，目光變得柔和。

“……不會?！彼f，“他們只是長大了?！?/br>
Voldemort又開始望著那片白茫茫的肚子發呆。

過了一會兒，Severus有點受不了地提示道：“……也許你可以試著跟他們說說話？”

“哦?！盫oldemort恍然大悟，他吭哧了半天，終于伸手輕輕地扣了扣看起來最硬的那片地方，問了一句：“你好！有人嗎？”

***

終于有一天，當Voldemort再一次用手掌覆蓋住Severus的腹部時，忽然感到有什么在掌心動了一下，他皺眉思索了好幾秒，才明白那是什么。

“……Severus，他們動了！”Voldemort說，聲音里有著發現新大陸般的驚訝。

Severus平靜地看了看他，只低聲應了一句：“……嗯?！?/br>
“他們動了！”Voldemort重復了一遍，完全拋棄Slytherin應有的矜持，幾乎是在喊了。然后他立刻把腦袋側貼在Severus身上，試圖聽一聽里面的動靜。在耳邊反復的全是類似于水流鼓動的聲音，像是不小心潛入了海底。沒過幾秒，小孩子又動了一下，Voldemort紅色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好像暗夜里燃燒的火焰，他一手抱緊Severus，開始不停地親吻那個地方，柔軟而濕潤的觸感讓Severus覺得癢極了。他看了看身下的男人，那張精致的臉上洋溢著的是從未有過的、單純的快樂。

“……我的孩子們——我的?！盫oldemort低低地念叨，半天才想起來抬頭看Severus。另一個男人的表情沉靜，微微蹙著眉頭，似乎在擔憂著什么。

“……你不高興，是嗎？Severus？”他問，聲音里混雜著緊張和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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