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Voldemort幫他找來了一把輪椅，帶有自動行進或轉向功能，這樣就不必一直被悶在床上。等到身體狀況能夠支持自由行動，Severus把大把時間花在了書房里——黑魔王的珍藏可不是隨便誰都能看的。但一直看書又實在很消耗精力，好幾次他抱著書在輪椅上睡著以至于差點著涼后，Voldemort就嚴格限制了他的時間。實在百無聊賴的Severus只能選擇別的消遣方式，當Voldemort在廚房里轉來轉去地忙碌時，他就經常會坐著輪椅去看。那的確是一種享受——某個俊美的男人就連做些繁雜的家務活兒時，動作也一如既往地優雅；而他的紫衫木魔杖除了各種危險的黑魔法外，念個洗碗咒居然也同樣好用。

“Severus，來，幫我嘗嘗味道?！盫oldemort抱著一只湯碗走過來，從里面舀了一小勺冒著熱氣的糊狀物遞到Severus嘴邊，“我不太確定——咸不咸？還是淡了？”

Severus已經對此習以為常，他順著對方的動作抿了一小口，仔細地品味著，半天沒有說話。而Voldemort睜大了眼睛看他，紅眸中透出的神色都近乎于緊張了。

——像是紅菜羹，微酸中帶著淡淡的歐芹和百里香的氣味。

“……怎么樣？”Voldemort問。

“……不咸也不淡，”Severus評價，“味道剛好?！?/br>
“那很好?！盫oldemort說，微笑了一下，“再稍微等一會兒，我們馬上就可以開飯?！比缓笏奔泵γΦ刈呋卦钆_邊。Severus往后靠回椅背上，繼續看那道修長挺拔的背影。

Voldemort自己的食量不大，但他特別熱衷于給Severus布菜。每種東西都往盤子里放一點，堆成高高一堆遞到對方面前，然后撐著腦袋在旁邊看著他吃——不過大部分時候都會剩下很多。有時候Severus會被那種從別人眼里出來是溫柔而從黑魔王眼里出來就是詭異的眼神刺激得渾身發毛，但Voldemort對此毫無所覺，看著他的時候嘴角總是微微翹起，表情就像是一邊往土里澆水一邊期盼埋下的種子快快生根發芽的孩童。

——是的，Severus非常確定自己在他眼里大概就是一塊土，還是一塊特別不肥沃的土。

Voldemort發現Severus有點不對。他那時正在翻看之前自己制定的孕期食譜，忽然注意到耳邊刀叉撞擊的聲音停止了好一會兒，有點疑惑地抬頭，然后被嚇了一跳。

Severus僵硬著坐在桌邊，低著頭，肩膀緊繃成一個扭曲的姿勢，手指則緊緊扣住輪椅的扶手，似乎隨時隨地都能掰下一塊。過了幾秒，他保持著那個姿勢，整個人劇烈地顫抖起來。

“Severus！”Voldemort急忙站起來跑過去，椅子倒在地上激起巨大的響聲?？拷囊凰查g，Severus迅速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扣得實在太緊了，似乎那些蒼白的手指隨時都能嵌進去。Voldemort顧不上疼痛，緊張而焦慮地撫摸著Severus滿是冷汗的臉頰，試圖讓他放松下來，然后他注意到Severus的另一只手正按在自己的腹部，于是自己也把手覆了上去，Severus的手冷得像冰。

“……很疼嗎，Severus？”Voldemort問。另一個人沒有回答，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對付和忍耐腹中突如其來的絞痛上，Voldemort只好保持著那個僵硬的姿勢，繼續等待。直到過了好一會兒，Severus才像是斷了電一樣整個人往后一仰，癱軟在椅背上。

“……叫治療師……”他虛弱地說，“我——”

Voldemort忽然聞到一股血腥味，然后他看見覆蓋在Severus雙腿之間的布料出現了一塊暗沉，面積迅速變大。

***

“……胚胎不太穩定，故而會經常出血?！毙ott擔憂地說。

此時Severus服下了藥物，疼痛被抑制住，正有些半昏半醒。Voldemort坐在床邊，從背后把人抱在懷里，手掌仍然溫暖著他的腹部。

“……不穩定？”他問。

“……畢竟兩個孩子，負擔實在是太大了——而Severus的身體狀況又這樣糟糕，我認為根本就難以支撐。這樣下去，流產的風險很大，不不，也許流產反而是好事，不然的話——”小Nott思索著，忽然想起什么來，“主人，我想有一件事必須要請您事先做好決定?！?/br>
“說?！?/br>
“雖然我一定會盡力，但是設想一下，如果在最后生產的時候真的出現危險——在兩個孩子與大人之間，只能選擇一方，那么……”

Voldemort聽到這個問題沒有立刻回答，他皺了皺眉，似乎有點猶豫。室內忽然響起一個微弱的聲音，“……讓孩子們活下來?！笔荢everus，他清醒了一些，漆黑的眼睛望著小Nott，“讓他們活著。我不過是個奴隸，僅此而已?！?/br>
治療師緊張地盯回Voldemort，等待他做最終決定?！癝everus……”Voldemort忍不住叫了一聲，沉默良久之后，他說：“……是的，孩子們是最重要的?！?/br>
作者有話說：

☆、二十三

二十三

Voldemort覺得自己簡直把日子過得心驚膽戰。

Severus嘔吐的頻率再次增加，他可以隨時隨地僵在那里，一臉痛苦扭曲的表情，對著隨便什么容器干嘔，然后時不時地流血。Voldemort總是擔心會看到有什么身體組織，甚至是成形的胚胎，跟那些血液一道流從他的雙腿之間流出來。

不過個性好強的男人堅持著說自己沒事，慘白著一張臉拼命吃東西，然后要求孩子的另一位父親帶他外出，兩個人在滿園姹紫嫣紅中坐上半天。

隨著孩子們開始長大，帶給Severus的負擔越來越重，他總是覺得自己被什么東西壓得喘不過氣來。也就是從那時開始，他開始做噩夢。

起先Voldemort并沒有發覺。雖然他們一直都睡在同一張床上，但是Voldemort每天都起得很早以便準備早餐，以及隨后處理食死徒的事務。他剛把吐司放進烤箱，就看到幫助照顧Severus起居的家養小精靈一臉驚恐地出現在面前，不停地用腦袋撞桌角。

黑發的男人躺在床上，渾身顫抖，四肢輕微彈動，似乎在掙扎著什么。Voldemort走過去，猶豫了一下，試圖叫醒他。就在他扳住Severus肩膀時，手臂忽然冒出了燃燒的火焰，但是轉瞬即逝——如果不是Severus的大部分魔力被抑制，Voldemort的手很有可能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