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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他抬起頭,望著虛空中的某一點,喃喃地說:“后來?后來他撇下我們先走了,這是我這輩子最不能容忍他的一件事,這個沒誠信的家伙,說好的一輩子呢?”費默的手捏成拳頭,在相冊上張華遠的臉上捶了下去。肖曦斟酌了許久,才問:“是出了什么意外嗎?”“嗯,在船上出了意外,當時遭遇了一陣強風,正在高處作業的華遠從上面摔了下來?!辟M默的聲音低低的,似乎不太愿意提那件往事。肖曦張圓了嘴,他知道做海員會存在各種意外,沒想到張華遠居然是因為這種小概率意外去世的,真是太可惜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了?!?/br>費默搖了搖頭,在桌邊坐了下來,將下巴擱在手背上,看著相冊上的張華遠,沒再說話,大約這個日子本來就傷感,不管肖曦提不提,這件事總還是免不了要被回想起來。“如果當初我自己去就好了?!编嵑ow低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來,肖曦扭頭一看,鄭海飛不知什么時候過來了,正倚在門邊抽煙,他剛剛說的這句話的意思,似乎張華遠的死跟他有關?費默頭也不回,嘆了口氣:“當時那情況也是沒辦法,這都是命吧?!?/br>鄭海飛低下頭,望著煙頭許久都沒動彈:“很多時候,我覺得當初死的是我就好了,起碼就不會有人傷心了?!?/br>費默扭頭看了他一眼:“少在那胡說八道!”肖曦從他們的對話中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張華遠的死跟鄭海飛有關,他一直都處于自責當中。肖曦覺得自己完全就是個外人,對鄭海飛的過去一無所知,對他的現在也無能為力,他為自己這個局外人的身份而懊惱,為什么自己這么無能呢。他也為鄭海飛那些妄自菲薄的話生氣難過,他為什么要那樣說,這個世界上難道就沒有人會記得他,為他傷心嗎?至少自己會!鄭海飛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身離開,他走到大棚里,看著生態園里的女王蘆薈,女王蘆薈是他們三個當年一起播種的,費默嫌棄它們長得太慢,說估計有生之年都看不到它們長大旋轉,被張華遠狠罵了一頓,說他烏鴉嘴,不管需要多長時間,即便是一輩子,他們都會等到蘆薈旋轉。結果張華遠先去了,一輩子的承諾沒有實現,只留下了這幾盆蘆薈。費默怕睹物思人,不肯要,鄭海飛就將所有的蘆薈都接手了過來,他一定會等到它們旋轉開花。這一整天氣氛都很壓抑,雖然鄭海飛和費默都強顏歡笑著逗李大媽開心,但是那走臉不走眼的笑容其實非常牽強,誰看了都沒法開心,更何況是李大媽。吃了晚飯,李大媽早早就躺下了。費默說要出去兜風,肖曦說他也想去,費默同意了,臨走的時候,鄭海飛也上了車,說一起去吹吹海風。第31章翻篇兒了費默開車出去,路過一家便利店,下車搬了兩箱啤酒上來,將車開到海邊,想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喝酒,但夏夜的海灘異常喧嘩,都是露營和燒烤的人們。費默去了兩處海灘,都沒有下去的意思,肖曦提議說:“要不我來開吧,我帶你們去個人少的地方?!?/br>費默沒說話,但是將車停下了,下車,換肖曦做司機。肖曦將車開到了濱海路,這一帶有山峰、峭壁、礁石等,沙灘比較少,也有零星的沙灘散落在其中,而且面積都不大,游人很少。肖曦對這一帶很熟,很快便將車開到一個海灣邊停下,下面就是一處面積不大的沙灘,足夠幾個人閑坐吹海風了。這兒一個人都沒有,一直沒說話的費默突然說:“這兒好,清靜?!?/br>鄭海飛下車,默默地將兩箱啤酒都搬了出來。肖曦想了一下,說:“你們先下去,我去去就來?!闭f完開著車走了。肖曦知道他倆肯定是想找個地方喝酒,但是不能光喝酒不吃東西,所以他開到附近的一個超市去買了一堆零食和熟食回來?;貋淼臅r候,費默已經在海里了,鄭海飛則坐在沙灘上喝酒。沙灘上沒有光,只有濱海路上的路燈依稀射了點過來,加上天上半輪明月,倒也不算漆黑。肖曦提著吃的,走到鄭海飛旁邊,他看見沙子上到插著三支點燃的香煙,香煙前并排放著三瓶開了蓋的啤酒,看樣子這是在祭奠張華遠。肖曦默默地在鄭海飛旁邊坐了下來,拿了瓶啤酒喝了一口。鄭海飛將啤酒放在自己膝蓋上,側臉壓在瓶口上,看著肖曦,突然說:“我有時候覺得我活在這世上其實挺多余的?!?/br>肖曦差點被啤酒嗆著,他趕緊吐掉口里的酒,咳了兩聲:“你胡說八道什么?”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聽鄭海飛說這種話,內心震驚得無以復加,他一直以為鄭海飛是個非常強大的男人,從外到里都是,沒想到他的內心居然這樣脆弱,大概每個人都有弱點吧。鄭海飛抬頭望著天上的明月:“你不會理解的。當一個人的親人、好友都離他遠去時,他難道不會懷疑自己活著的意義?”肖曦說:“你的處境我也許沒辦法感同身受,但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活著的價值和存在的意義,不管怎么樣,悲也好,喜也罷,那都是人生的一種方式。鄭哥,看到你這樣,我覺得特別難過,我覺得這不是你,或者說,不該是你?!?/br>鄭海飛苦笑了一下:“對不起,讓你失望了?!?/br>肖曦搖頭:“沒有失望,我只是希望你能快樂一點?!?/br>鄭海飛突然抬手抹了一把臉,又提著酒瓶往嘴里倒,發現瓶子空了,只有幾滴酒,便將瓶子扔在一邊,說:“華遠死的那天,其實是我當班,但是我的慢性闌尾炎犯了,疼得起不了床,他去替我的班,結果就出了意外。這件事我真的沒辦法原諒我自己,如果我當初犯闌尾炎的時候就將手術給做了,這種情況就不可能發生。因為我抱著一時的僥幸,不敢做手術,結果讓媽失去了兒子,華明失去了哥哥,費默失去了愛人,我自己失去了最好的良師益友。雖然他們都說不怪我,但是你說我值得被原諒嗎?”他說到這里,聲音有些哽咽。原來如此,肖曦將目光往正在水中拼命拍打海水的費默看了一眼,回頭同情地看著鄭海飛:“鄭哥,這種事誰也不能提前預知對不對?事情已經發生了,有些損失我們沒辦法挽回,也就只能盡量彌補了?!?/br>鄭海飛沒說話,將腦袋埋在臂彎里,不知道是不是在流淚。肖曦沒有打擾他,他起身,走到海邊,對正在水里和海浪搏擊的費默說:“費大哥,我買了點吃的,你要不要吃?”費默終于停下了撲騰的動作,在海面上漂著,任由海浪載著他時上時下地起伏著。肖曦不擔心他會溺水,航海專業的游泳課是必修課,要求不僅僅是及格這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