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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樓。“哎呦!外面下雨了哎!太好了,今天不用軍訓了,總算能歇上一天!”郝全兒趴在窗前往外看,看到灰蒙蒙的天地間凌亂地砸著豆大的雨點兒,可是樂得不行。“這場雨來得多快多猛啊,我看沒準兒是陣雨。等下停了,咱們還是得去?!倍挝能幟搅俗约旱难坨R兒戴上,邊說道。就是不用像郝全兒那樣趴在窗戶上看,光聽著也知道外面的雨下得挺大。而且來得很急。剛睡醒的時候,天還沒陰到這種程度呢,幾聲雷聲過后,就陰得不成樣兒了。戴上眼鏡兒往林允琛的床上一看……“這種天氣,林允琛還出去給季洋買早飯???也不知道他帶傘了沒有?!倍挝能幫屏讼卵坨R兒,還挺擔心。季洋被他倆的說話聲兒和噼里啪啦的雨聲兒給吵醒了,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對面兒林允琛空蕩蕩的床鋪。沒等整個人全部清醒呢,就聽見房門輕輕地開了。抬頭看去,是被澆得T恤都貼在身上的林允琛拎著早飯進了屋。“允琛,你怎么穿得這么少???外面兒下雨呢!我聽說北方的秋天降溫特別突然。一夜之間就能降好幾度呢!你看到外面陰天,就應該穿一件外套再出去??!”段文軒看他這被澆得一身濕的狼狽樣兒,著實覺得挺可憐。林允琛卻是沒覺得有什么,只是和每天一樣兒,站在床下把吸管兒查進豆漿杯里、把兩根烤腸的簽子摘出來,然后把收拾好的早餐遞給季洋。他雖然熨衣服刷鞋燙頭,但骨子里真的只是個糙老爺們兒,對什么降溫不降溫的事兒從來不在乎。通常都是覺得冷了,第二天再加一件兒就得,從來沒有什么未雨綢繆的覺悟。而且他哪兒知道這真真正正的北方里,九月份已經不能穿T恤了??!之前在外面的時候還沒覺得冷,一進屋,的確覺得涼得都有些入骨了。忙把自己身上的濕衣服脫了,從柜子里拿出一件干爽的換上。季洋發現林允琛今天挺不對勁兒,沒趁著給他遞早飯的時候和他貧幾句還不要緊,主要是他的臉色……剛進屋的時候,慘白得嚇人。“哎,你沒事兒吧?看你臉色不太好???”吃著熱乎乎的早餐,不免良心發現地關心他一句。“沒事兒”,林允琛說得還挺瀟灑,“就是昨晚兒沒睡好。你還會看臉色呢?老中醫???望聞問切?”都這時候了,還不忘挑著那好看的眉毛撩他呢!季洋暗罵了一聲兒“賤人”,卻是更覺得林允琛的臉色怎么看怎么不對,一丁點兒血色都沒有。而且聲音也比平時弱多了,就算還是那撩人兒的曖昧語氣,聽起來也是有氣無力的。“剛好今天下雨,你好好歇一天?!奔狙笏o他一句,沒再看他。和老子有屁關系?你這叫自作自受!老子吃飽了撐的才會覺得愧疚!老子吃飽了撐的才關心你!老子可不閑,你趁早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得了吧,躺一會兒算了。應該是陣雨,下得可急了?!绷衷疏∨郎狭舜?。心里還在自我催眠呢——上鉤兒了上鉤兒了!你看,這不都知道關心人兒了?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哪!小爺我勝利的號角就在前方,只等著吹奏啦!真被段文軒和林允琛的兩張烏鴉嘴給說中了。這場雨是來得急去得也急,沒到八點呢,天就已經放了晴兒。不一會兒的功夫,學生會的就來挨個寢室通知,說是九點開始正常訓練。季洋看林允琛趴在床上睡得挺香,也不知道是哪根兒筋搭錯了,竟然和郝全兒說:“你們輔導員電話你知道嗎?不然幫他請個假吧?”“老楊肯定讓去醫務室開證明,醫務室那邊還不知道怎么說呢,不夠允琛麻煩的!我問問吧……”郝全兒拿起手機躺在床上翻電話簿。趴在床上的林允琛嘴角一勾,已經美到了心里,哪里還有什么難受的感覺了?沒等睜開眼睛呢,就說道:“別打了……多大點兒事兒,又不是大姑娘,有啥可矯情的?”“允琛,你醒了???”郝全兒拿著手機反抻著脖子看著他,這動作已經是挑戰人體極限了,居然還能清楚地說出話來,“我看還是請個假吧,你這病真挺嚴重,是得去醫務室開點兒藥?!?/br>“我從來不吃藥,不去,別打了……”他的話懶洋洋的帶著睡音,大家也聽不出個好壞來。郝全兒只能看向季洋,問季洋的意思。“行了,別管他!愛死不死!”特么的病成這樣兒了還逞強,病死你也活該!林允琛想的只是……爺我還得給小美人兒買水去呢!得到了季洋的關懷,再加上有為小美人兒效力的覺悟作為動力,前一秒還癱死的林允琛,忽然又渾身是勁兒,打雞血一般跳下了床。雖然頭還是暈沉沉的、身體還是有些不聽使喚,但意志力強大??!就憑借著這股子強大的意志力,利落地換上了軍訓服,利落地拽了剛穿好軍訓服的季洋出了門兒。季洋瞧他這一副好像鬼上身一般的怪樣兒,嘴巴動了動,最終也沒搭理他。你小子非要自找苦吃,關老子什么事兒?要說這林允琛也真是個神人了,追漢子追到如此這般忘我的境地,要是不成功,簡直就是沒天理!可惜啊……你遇到的偏偏是老子我!老子生來就是為了毀天理的!你,聰明的趁早找地兒哭去吧!林允琛是真挺難受,雖然和季洋走在一起依舊大腦充血、精神亢奮,但是這種亢奮已經完全傳遞不到他的嘴巴。上下嘴唇好像被膠水給封上了,怎么也張不開。不過林小爺有些時候也是個樂天派,這一會兒兩人如此安靜地走著,竟然生出了幾許并肩而行、心靈相通的相知相許之感。矯情一點兒說,這可真是現世安穩歲月靜好,配上雨后清新的空氣、明媚卻不炙熱的秋日驕陽,滋味兒簡直不要太美妙——林小爺覺得,和季洋在一起時間久了,自己從文盲變成詩人絕不是問題!好想就這么一直靜靜地走下去,默然相守,直到白頭。“走了!”一句忽然而來的話,將林小爺難得冒出來的文藝念頭兒瞬間擊得粉碎。“哪兒去!”林小爺哪能甘心?伸手拽住了季洋。我正想著和你到白頭呢,你就給我來一句“走了”,不是太煞風景?“去歸隊啊……你燒糊涂了?咱都到地兒了!”季洋指了下不遠處的兩個方隊、又點了下他們此時站在的cao場,還算耐心地提醒這個可能已經神志不清的病號兒。“還沒到呢,再走會兒?!绷衷疏〉?。“已經到了?!奔狙笾灰詾樗菬苛?,也沒多想,只是又耐心地提醒了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