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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就先來此處……”白岳澤點點頭,心中將乞顏昊儀的意圖猜出了幾分。當年乞顏昊儀受大皇子乞顏質律與二皇子乞顏德光所害,以至于冬至后被困大梁山,白子岳為了救他,才會在山中難產而亡。今日是梁郊大軍平亂慶功,對乞顏昊儀來說,也是白子岳大仇得報之時。乞顏昊儀此時想先拜祭白子岳,也是人之常情。白岳澤只覺得此時心思紛雜,說不出到底是何滋味。他看的出,乞顏昊儀一入白子岳的墓室,整個人的情緒就與在外面之時大不一樣。白岳澤想起之前在七星命格府的觀塵鏡中看到乞顏昊儀醉倒在墓室里的樣子,心中就像被人捏了一把,疼的無法言語。是否應該告訴他實情?如果告訴他實情,他會信嗎?他是否也會像旁人那樣,將自己當做妖?那自己這一世,又有何意義?若不告訴他,就維持現狀,是否會更好?反正這一世也是虛幻,反正待他歷練完成,所有的感情說不定就全散了,所以,所以就這樣一輩子,就且如此?……白岳澤閉上了雙眸,內心無比酸澀,臉上卻依舊看不出任何表情。墓室內物品擺放整齊,兩旁燃著紅燭,靈牌前也是擦拭的一塵不染,一看就是有人經常來收拾打掃。乞顏昊儀帶了一壺酒,一排紅燭,還有一盤吳國的點心,他仔細的將這些擺在白子岳的靈位前,點蠟燭,上香,然后就在靈位前站定。“子岳,我來看你了……”乞顏昊儀說著,拿出酒壺,又拿出三個酒杯,將其中的一個酒杯斟了小半杯。乞顏昊儀端起了酒杯,“子岳,這是你喜歡的吳國清酒,你嘗嘗……”白岳澤在一旁聽著只覺得奇怪,白子岳前世何時說過自己喜歡吳國清酒?或許,只是乞顏昊儀自己猜測的?乞顏昊儀端起酒杯,白岳澤本以為他要將酒灑在白子岳的靈位前,卻沒想到乞顏昊儀轉身將酒杯遞到了自己的面前,“我特意派人尋的吳國清酒,你嘗嘗,看看這酒如何,看看子岳是否會喜歡……”白岳澤一愣,也沒有多想,直接接過了乞顏昊儀遞過來的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味道如何?”乞顏昊儀低聲問道。白岳澤細品道,“清爽淡雅,好酒……”“可喜歡?”白岳澤想了想,“還好?!?/br>乞顏昊儀微微一笑,又拿出一個酒瓶,將第二個酒杯斟了小半杯。“這是梁國地道的高粱酒,也是子岳生前喜歡的,你品品看……”白岳澤品了品,說道,“香醇濃厚,不錯……”“可喜歡?”“還好……”“再品品這個,梁國的馬奶酒?!?/br>白岳澤依舊一飲而盡,咂咂嘴,有些意猶未盡。“如何?”“還有嗎?”“有,但是你身子未好,不能多喝?!逼蝾侁粌x笑了笑,將吳國清酒與高粱酒全部收了起來,只留下了馬奶酒,然后仔仔細細斟滿了三杯,放在了白子岳的靈位前。乞顏昊儀端起了一杯,看著白子岳的靈位,緩緩說道,“子岳,現在霄兒已經長大了,也懂事了……”“現在內亂平息,大局已定。乞顏質律已被囚禁,乞顏德光已死,當年害你的人,都有了應得的報應。我終于為你……報了仇……”“當年我不該說氣話,隨意誤會你與阿泰……子岳,你可曾原諒了我……”“子岳,我曾在你面前發過誓,待內亂平息,為你報了仇,我就將霄兒托付給阿姐,然后跟你而去……但是今時今日,我恐怕要食言了……”“岳澤他,為我付出了太多……”“這輩子剩下的時間,我想與岳澤共度……你會不會怨我?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在下面這么多年,你心中會不會恨我……”“子岳,子岳……奈何橋上,可否再讓我見你一面……”“子岳,以后每年,我都會帶霄兒與岳澤來看你。只盼子岳你肯入我夢中,來看看我……即使不肯原諒我,來見見我,也好……”乞顏昊儀先前敬上的三柱香已經燃完,爐燼如霜,沉甸甸的落在了香爐里。“子岳,子岳,你說,你我來世,還能否再見……”乞顏昊儀端著酒杯,把酒一飲而盡,繼而默默的閉上了雙眼。白岳澤站在乞顏昊儀的身后,心中百般滋味,窒息的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乞顏昊儀雙眼已經泛紅,他將三炷香遞到白岳澤的手旁,又摸了摸他的頭,啞聲說道,“岳澤,也去給子岳上柱香吧……”白岳澤接過香,一抬頭,卻見乞顏昊儀直直的看著自己,他的目光深不見底,似乎又是穿過自己,飄渺間不知望向何處。眸光的深處似有洶涌的波濤,幾乎要將自己吞噬殆盡。白岳澤一個愣怔,頭上一暈,身子晃了晃,手中的香險些落在地上。“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適?”乞顏昊儀慌了,趕忙將人摟在懷中,問道,“剛剛不該讓你飲酒,若是不舒服,我這就帶你回去!”白岳澤穩了穩身形,一手扶著額頭,艱難的回復道,“無事……難得來一次,該做的,還是要做的……”“岳澤……”乞顏昊儀忽然發覺,自己的聲音沙啞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乞顏昊儀扶著白岳澤將香插入了香爐之中,按照禮儀,進香的人還應該鞠躬三拜。白岳澤正要拜,卻被乞顏昊儀攔住了。白岳澤正想說自己身子無事,鞠躬還是無妨的,但是他在一抬頭,卻呆住了。乞顏昊儀雖然從剛才就一直低著頭,但是白岳澤趁著墓室中通明的燭光,還是能看見乞顏昊儀臉上的水痕。乞顏昊儀覺察到了白岳澤的疑惑,趕忙將頭轉到了一邊,想不動聲色的抹去兩頰的淚光。白岳澤卻抬起手,慢慢扶上了乞顏昊儀的臉頰。“木頭,若以后再有人說我是妖,你會如何?”在白岳澤指尖碰觸的一瞬間,乞顏昊儀僵住了。白岳澤想將乞顏昊儀的頭輕輕轉過來,乞顏昊儀卻一愣,下一刻就一把將人緊緊的擁在了懷里。“我不會理旁人說什么,今后無論你說什么,我都信……”乞顏昊儀聲音沙啞的有些發顫。“你說什么,你都信?”白岳澤閉上了雙眼,再睜開時,眸中似乎泛著金光。“我都信?!逼蝾侁粌x緊緊的摟著白岳澤,仿佛生怕他會瞬間消失。“若我說……我就是白子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