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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顏昊儀略微點頭,回道,“姐夫放心,我知道其中的厲害關系。岳澤他不愿說,我也不會逼他,只要……只要他肯原諒我,肯留在我身邊,我此生已無憾矣……”忽然,遠處的人群中傳來一陣爆笑,蘇日等人聚精一看,人群中展示刀法的不是白岳澤,竟然是乞顏赤霄與蘇日宸兩個小家伙。蘇日宸是三公主與蘇日駙馬的長子,比赤霄年長一兩歲,其下還有一弟一妹。赤霄與蘇日宸兩人年歲相仿,平日里也常常一起讀書練劍。白岳澤教赤霄習武時,自然連著駙馬府中的三個小家伙一起教了,赤霄與蘇日宸較為年長,也就學的更快。“宸兒,霄兒,將我平日里教授你們的本事展示出來給他們瞧瞧,看他們還笑……”白岳澤雙手抱胸,站在人群里,沖著兩個小家伙點頭示意。白氏刀法傳承了漢家的傳統刀法,亦是分為掃、劈、撥、削、掠、奈、斬、突。但與傳統打開大闔的刀法不同的是,白氏刀法更輕便靈活,刀法的精髓與白氏劍法有異曲同工之妙,更講究‘人刀合一’。蘇日宸與赤霄人小力薄,白岳澤覺得梁國的彎刀過于沉重,不適合幼童練習,便擅作主張,打造了幾柄較小的吳刀,供孩子們練習所用。兩個小家伙得到了白岳澤的授意,又難得在這么多成人面前展示所學的成果,一時間興奮的小臉通紅。兩人前后站定,便拿出自己的吳刀,開始一刀一式的比劃。吳刀講究刀式靈巧,兩個小家伙手緊刀柄,神隨刀走,刀圍身轉,一刀或劈或砍,并不單單依靠手臂的力量,而皆是全身發力。圍觀的眾將士不由驚嘆,沒想到兩人小小年紀,刀法就已能武的如此虎虎生風。未了,白岳澤使了一個眼色,兩個小家伙便虛指一招,然后一左一右兩個空翻,瞬間交換位置,最后收刀收式,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周圍頓時一片叫好之聲。白岳澤遙遙的向乞顏昊儀挑了挑眉又齜了齜牙,得意之情毫不掩飾。其實剛剛赤霄與蘇日宸刀舞得如何,乞顏昊儀根本就沒有看進去,他的視線一直停在一個人的身上,舍不得挪開一下,舍不得錯過半分。恍惚間,那人的面容與多年前偏愛一身白衣的人重合,乞顏昊儀看的心碎,心醉……“乞顏昊儀,我待你以師徒之儀,你怎能以一紙求親聘書羞辱我至此!”“乞顏昊儀,我白子岳雖不得以委身下嫁于你,但你不可能得我半點真心!更別妄想我會被你壓在身下……你,你滾開……”“……外面風大雨大,你整晚站在我苑中作什么?如果病了,無人管你……”“你這陣法不對,以后出門別說是我白子岳的徒弟!……不對,你是故意如此,你……你簡直胡鬧!出去!”“被梁王罰了?誰讓你帶兵一味冒險深入敵境,我若是梁王,必定罰的更重,不然你不會長記性!”“……有了?真的……有了?太醫不會診錯?”“既然有了,那就……生下來……”“乞顏昊儀,你若疑心我腹中的不是你的親子,大可不必再進這偏苑的門,又何苦扯上阿泰?”“……你想西征,我為何要攔你?西夏此番布兵有些詭異,你,好自為之……”“昊儀,孩子很好,我卻不行了……讓我,再試試……”“昊儀,昊儀……”……“朽木……不可雕……”“可嘆凌云志,一朝散,可笑竟不悔,不怨。乞顏昊儀,你我來世,不見……”不知不覺間,乞顏昊儀的視線已經模糊。一旁的蘇日等人一見,皆是嚇了一大跳。乞顏昊儀抹去了臉上的淚痕,輕聲說道,“我無事。今晚,不用等我們了……”乞顏昊儀說著,便頭也不回的向白岳澤走過去了,只留下蘇日等人唏噓不已。一步一步,乞顏昊儀走的分外小心。不遠的幾步路,乞顏昊儀卻覺得好似已經走了半生。路的盡頭就是他今生的期盼,更是他今生情之所鐘,魂之所絆。他一步步走的艱辛卻心懷感激。這一路有過無數的悲傷,有過無數的絕望,然而他卻沒想到日日期盼的事竟能成真,他只嘆他乞顏昊儀今生何其有幸,竟能得上天如此憐愛,讓他朝思夢想的人,又能重新回到他的身邊。上一世,錯過的太多,這一次,他再不會放手,再不會留有任何遺憾……營地的四周已經燃起篝火,一陣分吹過,萬點火星被卷起,向四處散飄?;鸸庥持淙障脊?,霎那間,天地仿若一體,望不到盡頭。乞顏昊儀站在一旁看了許久,直到白岳澤注意到他有些反常,他才慢慢上前,拉著白岳澤的手,低聲說道,“走,帶你去一個地方……”白岳澤一愣,只覺得今日的乞顏昊儀與平日里的不同,卻又說不出具體是哪里不同。他見乞顏昊儀堅持,只好戀戀不舍的與眾將士打了聲招呼,便被乞顏昊儀拉走了。眾人見四皇子親自來拉人,都在后面起哄,即便是白岳澤臉上也不禁微微泛起了紅暈。乞顏昊儀的奔霄馬已經準備就緒,馬鞍兩側掛著兩個包裹,白岳澤有些不解,正在揣測乞顏昊儀的意圖,乞顏昊儀卻一躍翻身上馬,然后彎腰向白岳澤伸出了手。白岳澤遲疑了片刻,腹誹著干嘛不騎兩匹馬,但還是將手伸到了乞顏昊儀的手中。乞顏昊儀用力一拉,就將白岳澤拉到了自己的身前,然后一揚手中的馬鞭,奔霄長嘶一聲,便向樹林深處奔去。一路上乞顏昊儀并無言語,只是緊緊將白岳澤箍在臂彎中。乞顏昊儀不言語,白岳澤也不問,因為隨著奔霄在樹林中的深入,白岳澤已經依稀辨出了他們前進的方向——梁國的皇陵。梁國皇室的陵墓設在梁郊的深山之中,不遠處就是胡倫河的支流,旁邊還有幾處溫泉。此處依山傍水,是一處靈氣之地,梁國皇室的先祖便選在此處建了皇陵。乞顏昊儀母妃的衣冠冢在此處,白子岳的陵墓,也在此處。到了皇陵前,乞顏昊儀拿出令牌,侍衛見來者是四皇子與四皇妃,便放了行。乞顏昊儀將奔霄交予一旁的侍衛,又將掛著馬鞍上的包裹拎在手中,這才拉著白岳澤向皇陵走去。白岳澤本以為乞顏昊儀會帶他去其母妃的陵墓,但乞顏昊儀卻緊緊拉著他走到了白子岳的墓室中。乞顏昊儀看出了白岳澤的疑惑,輕聲解釋道,“本來我們來此,應該先拜祭我的母妃,但是今日我有些話想先與子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