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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地消化這個事實。畢淺淺下到二樓,就看見聞聿歪歪斜斜坐在椅子上,拿著本看得津津有味。她走過去問道:“你平時對陸淵澈的事可都是親力親為,今天怎么了?”而且還讓畢淺淺上了三樓,要知道平時畢淺淺也幾乎沒怎么進入過聞聿的生活空間。聞聿翻了一頁書,漫不經心道:“以后我要調整自己的角色定位了?!?/br>畢淺淺皺皺眉,難以理解聞聿這句沒頭沒尾的話,為什么調整?又要調整成什么樣子?不過看聞聿專注看書的樣子也不像有回答她的閑工夫,畢淺淺想了想,沒什么誠意地說了聲:“你加油?!北戕D身下樓去了。聞聿又翻了一頁手里的書,忽然搖了搖頭,本來就坐得不怎么端正的身子往旁邊一倒,頭順勢就枕在了扶手上,他把一條腿搭在椅背上,另一條腿搭在扶手上,把書往臉上一扣,維持著這個別人怎么看怎么難受的姿勢一動不動了。說要改變角色定位,這件事聞聿想了很久,不過一次都沒派上過用場。現在可以算是聞聿離還清這份債最近的一次了,所以改變也應該從現在開始了吧?雖然聞聿還是挺喜歡陸淵澈這孩子的,但他還是不想陪在他身邊直到地老天荒。要真是這樣,說不定自己還得幫他照顧孩子,畢竟聞聿還算有不少照看孩子的經驗的。這種事真是想想都覺得可怕極了。聞聿睜眼看著眼前的一片黑暗,上下兩端有光從打開的書頁漏進來,細小的鉛字因為靠得太近而模糊不清,一團團地仿佛都在努力鉆到聞聿眼睛里。聞聿閉了閉眼,拿開了書。為了自己的將來不至于淪落到給陸淵澈的孩子當保姆的地步,還是改改自己這個事無巨細都要給他照顧好的習慣吧。兩點鐘一到,之前預約的客人就來了。聽見響動,陸淵澈立馬跑下來看聞聿在做什么。聞聿正在看客人提供的想要的圖樣,看見陸淵澈下來了便問道:“坐不住了?把你舅舅一個人留在樓上?”“這不是知道了他不會出事了嘛?!标憸Y澈抓抓頭發不好意思地嘿嘿笑,“再說明天我就回去上班了,想看你工作的時候是什么樣都看不到啊?!?/br>聞聿聳聳肩,“隨你,不過你舅舅覺得無聊的話說不定之后會從你身上找樂子哦?!?/br>“我……我一會兒就回去,嗯?!?/br>第一位客人是個姑娘,穿著簡單的T恤和短褲,看起來還是學生的年紀。陸淵澈坐在一邊,努力克制著不去看對方,把視線全然集中在聞聿身上。越是這樣心里越是好奇,陸淵澈忍不住想著旁邊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妹子到底是人還是別的什么種族,年紀能達到自己的幾倍……于是陸淵澈看著聞聿的眼神越發飄忽。聞聿抬頭看見陸淵澈這一臉傻樣,抬手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陸淵澈一下子回過神來,沒話找話道:“呃……話說,這是紋身的圖樣?”他指著聞聿手里的紙張。聞聿還沒回答,陸淵澈就聽到了坐在一邊的女生倒抽一口涼氣的聲音,她瞪大眼睛看著陸淵澈,就好像剛才他說了什么不得了的話一樣。陸淵澈不明所以,聞聿說了聲“是啊”,把手里的圖樣放到一邊的桌子上,對依然維持著一臉驚訝的女生道:“要畫在哪里?”女生收起驚訝的表情,把頭發全都歸到一邊,露出一截潔白的脖頸,她伸手點點靠近肩窩的位置,“我想畫在這兒?!?/br>看見聞聿懶得分心出來理他,之后陸淵澈就乖巧地坐在一邊當個布景,也不說話,就只盯著聞聿看。直到再沒有客人上來,他才開口道:“經過這一個短暫的下午,我現在對你的工作內容有了深刻的了解?!?/br>“什么了解?”“原來你不是個紋身的,是個畫畫的啊?!标憸Y澈說著把椅子搬得離聞聿近了點兒,好奇道,“這一行干了這么久,你有沒有遇見過什么奇怪的人?”“怎么個奇怪法?比如讓我在他眼皮上畫只眼睛的?還有非要在大腿根上寫名字的?”陸淵澈一臉我就是想聽這種段子的表情,追問道:“那你畫了沒?”“畫了啊,干嘛有錢不賺?尷尬的又不是我?!?/br>陸淵澈想想大腿根那位客人……想著想著整個人不由抖了一下。聞聿看著陸淵澈的動作,笑道:“怎么,你也想畫?”陸淵澈想了想,聳肩道:“還是算了,要是畫在別人看得見的地方,我覺得別扭;要是畫在看不見的地方,就沒必要了?!?/br>聞聿點點頭,話鋒一轉道:“你該上樓去了吧?”他說完掏了掏衣兜,“對了,把這個給陸敘廷,他之前那個應該壞了?!?/br>陸淵澈接過一個十分眼熟的玉墜,一邊起身一邊道:“話說,這是流水線生產的么?”聞聿不客氣翻個白眼,“流水線個屁,做這玩意兒還挺費勁的呢?!?/br>陸淵澈忽然正經道:“謝謝。不管是對我還是對我舅舅,阿聿你都這么上心,真是太貼心了,這難道就是我從沒感受過的父……”“愛”字還沒出口,聞聿就一手糊在陸淵澈后腦勺上,“住嘴!”見了鬼的父愛??!這些人怎么都隨便認爹??!陸淵澈揉著后腦勺輕輕推開房門,躺在床上的陸敘廷慢慢睜開眼睛,也沒看陸淵澈,只是瞧著天花板。“你下午睡著了么?現在感覺怎么樣?”陸敘廷微笑著答道:“睡了一陣子,感覺不錯?!?/br>陸淵澈把手里的墜子遞給陸敘廷,“聞聿給的,他說你上一個應該壞了?!?/br>陸敘廷昨天就發現墜子不見了,護士告訴他本來送來搶救時他頸上還是有根細繩的,但也只是根細繩而已,上面沒有墜子。陸敘廷想到可能是因為自己出了事故,墜子替他擋了一部分,所以粉身碎骨了。陸淵澈之后應該不會再有什么危險了,陸敘廷也就沒機會再以身相護,聞聿居然還是補了他一個護身符。陸淵澈把墜子放在陸敘廷手里,陸敘廷輕輕握住了它。陸淵澈道:“我就不幫你戴了,你現在起身也不方便。萬一我一扳你脖子,稍微一個用勁兒……那我就只能以死謝罪了?!?/br>即使是朝夕相對的外甥,陸敘廷有時候也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來面對他比較合適。這種時候還是微笑吧。陸敘廷在旁邊,陸淵澈也不好意思自己找事兒干,便坐在床頭的椅子上,靠著墻壁咳了咳,準備找個話題來排遣一下自己舅舅的寂寞。“話說你覺得聞聿是個怎么樣的人???”陸敘廷笑道:“我覺得這個問題你了解的應該比我多?”“這不是想知道你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