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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將人打橫抱連帶著離婚協議和手動碎紙機一塊送回了床上。林彧初認真擺弄起碎紙機,我朝他腰后面塞了個枕頭,挑了挑眉道:“林小朋友,你怎么不干脆變個魔術?”“你懂什么?”林彧初用手輕輕拍了拍跟前的小碎紙機,一本正經道,“這玩意兒簡單粗暴,還不費電不費神,就是費點勁兒——等會我碎一半,你碎一半?!?/br>我當然滿口應他。一時之間,房間里只剩下林彧初轉動碎紙機的聲音,他時不時瞟我一眼,突然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好像沒跟你說過?!?/br>“嗯?”“我沒和左巖哥在一起過,”他垂著眼睛,手上仍舊認真銷毀著那份離婚協議,“如果單就建立戀愛關系這件事來說,你是第一個。我只和你一個人談過戀愛,連第一次接吻也是和你?!?/br>林彧初停下了手里的動作,他低聲開口,卻平白給人以字字鏗鏘之感:“修哲,四年了,我終于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向你承諾——我已經徹底告別了過往,完全準備好和你一起迎接未來?!?/br>“我……我自私了這么久,大概還要這樣自私下去,”林彧初的手放在碎紙機上不動了,緊張感卻來得毫無預兆,他磕磕巴巴地接著道,“從此往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也、你也只看著我,只喜歡我,好不好呀?”我坐在他身邊,安靜了許久,用手撐著腦袋,將他瞧了再瞧。我想把我眼里心里身體里的所有溫柔都獻給他,可是不夠,永遠不夠。我第一次在林彧初面前這樣坦然地紅了眼眶,讓他看得一清二楚,而非給他一個難以讀懂的后背。好像一個人在心頭太特別,閃閃發亮而奪目非常,仔細盯著他,眼睛都要受不了。什么時候眼眶就熱了,仿佛要落下淚來,卻仍不至于,只是安靜地噙在眼里。因為這份心情并不讓人覺得難過。林彧初忽然張開雙臂,急切地攬住了我的肩膀,他一下一下幫我順著后背,語氣里有些懊悔,他小聲哄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避浿惨?,像哄小孩。我從他懷里拿過碎紙機,接著碎剩下的一半。“你別那樣小心翼翼地問我——一點兒也不像林彧初,你就該這么跟我說,”我手下動作著,不自覺揚了揚嘴角,“‘如果你敢喜歡別人,我就讓你凈身出戶,連條褲衩也不給?!??!?/br>“成!”林彧初被我逗笑了,也不再垂著腦袋一臉心事,他瞇著眼睛,笑出尖尖的虎牙,“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蹲家里一條一條剪你的褲衩,再給你衣柜里添點性感丁字褲。就看你穿是不穿?”我:“……”眼眶怎么好像又熱了。第46章作者有話要說:希望每個人都能幸福呀。————2017/09/21左巖和維埃拉這是我們回北京的第二天,市里斷斷續續在下小雨。舟車勞頓,我們在家窩著睡了一整天,直到昨晚,林彧初才同我提該去看一看左巖。聽他說,左巖這陣子在忙著復健。他的左手想完全恢復到原來的狀態幾乎是不可能了,但通過一定量的訓練,靈活度再上一層樓還是十分有望的。除過受傷的手本身就不方便,這些年來,他只顧著沖泡咖啡做甜點,有太多需要重新溫習的東西,故而林彧初猜測左巖這些天十有八九是整日待在他們師父那兒等著開小灶了。我在衛生間里洗漱,林彧初坐在客廳里打電話,待我收拾完畢出來時,林彧初眨巴眨巴眼睛看我,道:“左巖今兒沒在師父那,說是要去機場?!?/br>剛才洗臉時眼睛里好像進了水,我一邊屈起食指指節蹭了蹭眼睛,一邊問他:“去機場做什么?”林彧初接著眨巴眼睛,陳述的語氣里帶了些困惑:“接維埃拉?!?/br>我挑了挑眉毛,也沒覺得多驚奇,仿佛這一切本該如此。我的腦海中再次浮現起那日同我在長廊上爭執時野蠻又高傲的金發女孩,前一刻還怒火沖天,后一刻便伸手溫溫柔柔替左巖接下一片落葉,像把所有的思念與愛戀都寄托在了其中。她多勇敢,臨別時也不癡纏無比地留他,只送了他那片落葉——而他收在了詩集里,帶著它漂洋過海。我終于感覺到自己拍攝期間的擔憂有多么多余,而愛總是使人盲目。與其說左巖今天去接維埃拉,不如說他打從飛機落地的一瞬間起,就已經將她帶了回來。林彧初倚在沙發上問我:“那今天還要不要去看他???”我略微思忖片刻,倒覺得沒什么,回他:“左巖六年沒回來,也不知道還熟不熟路,剛好碰上了,就和他一起去接人吧?!?/br>我們開車去了左巖現在住的地方接他去機場,林彧初早早就告訴了我左巖已經恢復記憶。但真見面時,也沒我想象中的尷尬,左巖還和先前一樣,大家客客氣氣地招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仿佛沒什么變化。顯示屏上的航班信息不斷跳動,周圍有人們三三兩兩攀談的聲音,機場到達廳里永遠那么熱鬧。維埃拉已經到了,大概要不了多久就能出來。方才還和我們閑聊的左巖忽的沒了話,腳下踱著步子,顯而易見地忐忑起來。不一時,出口處陸陸續續走出了人,一旁等著接機的都拿出了接機牌,左巖也朝前挪了兩步,高高舉起了那本詩集。金發的維埃拉在人群中相當顯眼,她剛走出來,未等我們招呼,仿若有心靈感應似的,一雙碧眼精確地對上了左巖的,幾乎是一瞬間。在見識了維埃拉認出左巖的速度后,我便想即使沒有詩集,她也一定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他。維埃拉拖著行李箱,急切地小跑到近前,和左巖緊緊擁抱在了一起。她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葡萄牙語和英語混著講,我只聽懂了她在叫“安德雷”,語氣里滿是喜悅。漸漸地,維埃拉完全用英語在講。她同左巖說,她父親最近交往了一位女朋友,兩個人感情很好,有人照顧她父親,她可以放心來中國。她說,如果仔細收拾的話,東西根本帶不完,她不擅長取舍,干脆只帶了足夠這個冬天穿的衣服。他們擁抱著,維埃拉披散下來的金色的長發垂在了左巖的小臂上。她說:“左巖,我來和你結婚了?!?/br>這應該是我第一次聽維埃拉叫左巖的中文名,實在算不上字正腔圓,但念得極認真,說不上來的好聽。左巖將她抱得更緊,用英語緩慢堅定地回她:“好,馬上結?!?/br>第47章2017/10/09和左巖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