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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流亡差不多大半年以后,終于回到了日思夜想的北京。陡然回來的太過順利,莫清弦和孟元年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孟元年傷的太重,養到如今也沒能好透,莫清弦只能百般不情愿的一個人先去學校,每日里回到家再講給孟元年聽。日子一下就回到衣食無憂被百般保護的狀態,莫清弦有時候會突然懷念起當初兩個人相依為命的日子。盡管擔驚受怕有時還食不果腹,但只有他們兩個人,只要他們兩個人能一直在一起,怎樣都是最好的日子。陸夢若雖然比莫清弦高了一個年級,但也時常會跟莫清弦一起回林家,看望孟元年,同莫清弦一起給孟元年補落下的的課程。等到孟元年能下地打一套拳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進入了一九八八年。第23章拾一(4)除夕這夜,莫清弦在陽臺的藤椅上鋪著一層絨毛的褥子,拉著孟元年擠著坐在一起,腳下躺著那只有些肥的波斯貓,發出“呼呼”的呼嚕聲。窗外遙遙的傳來倒計時的歡呼,然后的“砰”的一聲,第一束煙花炸裂在空中,然后便是第二束第三束......直到整片天都被煙花鋪滿。莫清弦側過頭看著孟元年,煙花在他們的臉上映出五彩的光芒,有種光怪陸離的視覺感。他輕輕的將頭湊近孟元年的臉,像初見那天一樣,輕輕地吻在孟元年的唇上,他說:“阿元,新年快樂?!?/br>孟元年的眼睛彎出一道月牙般的弧度,瞳孔里都是溫柔的笑意,他試探的咬了下莫清弦的下唇,然后迅速的松開,促狹的笑起來:“阿清,生日快樂?!?/br>莫清弦的眼里就只剩下孟元年那一揚眉的笑靨,他甚至想不出用什么詞來形容此刻的孟元年,只覺得極美極美,美的讓他移不開眼睛。他突然嘆息般的說著:“阿元,你要是女孩子該多好啊?!?/br>孟元年扭過頭看著窗外炸裂的煙花,眼神淡淡的帶著寂寞,他輕聲的說:“傻!我如果是女孩子,可能已經死了?!彼粗逑业难劬φf的很認真,認真到莫清弦幾乎差點就以為是真的。“那我真慶幸你不是個女孩兒?!蹦逑冶Ьo了孟元年,十六歲的少年在那懵懂的情愫里,還不能很清楚的分辨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要和身邊的這個人在一起,他要和他一起讀書,上大學,一起工作,一起......做很多事。我很慶幸,遇見你。在我們都還年少的時候。第24章拾二我喜歡下雨天,那種潮濕的味道,就像你吻過我唇角時留下的觸感。溫柔又狂烈。——莫清弦新年過后,再開學的時候,孟元年惡補的功課終于起到了作用。高一第二學期開始了,他通過考試順利的去了莫清弦的班級。站在教室里呼吸著春天的朦朧氣息,渾身的細胞都舒展開。他攤開手臂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在發癢,想跳起來,勾拳,踢腿,渾身都在叫囂著想要跟誰過幾招。這種感覺簡直棒極了。他回頭看著幫他領書回來的莫清弦,發出一聲感嘆:“簡直恍若重生,我做夢都想回到從前?,F在站在這兒,就像一切都沒變過似的?!?/br>他頓了頓笑的有些自嘲:“你說這算什么事兒,地球離了我們依然轉動,原來我們也沒有多重要?!?/br>“你很重要?!蹦逑曳畔聲?,扶著他的肩神色凝重認真地說著:“你比誰都重要,在我心里?!?/br>孟元年拍了拍他的頭突然說道:“過了個年,你又長高了?!?/br>“你別老是轉移話題好嗎?”莫清弦有些氣惱的拍開他的手,孟元年并不在意,而是伸了個懶腰慵散的坐在桌子,微低著頭沖莫清弦說:“哎,不過還是沒有我高。還跟以前一樣傻?!?/br>正午的冬日依舊透著寒意,熹微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分散成零散的光束。光束里有微小的灰塵跳動著,晃在眼前,照出迷蒙的睡意。孟元年瞇著眼睛,將手臂抵在額角突然問莫清弦:“如果我走了,你會不會不記得我?!?/br>“你要走?你要去哪兒?”莫清弦緊張的抓住他的手臂,急切的問出聲:“不是說好了要一起上學的嗎?你明明答應我,不分開的!”“我父親起家于上海,至今還有父親的人在上海等我,我遲早要走的?!泵显晟焓秩嘀哪X袋:“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任性也是要看時間的,還記得荊叔嗎,前段時間我見到他了。他在等我一起回上海?!?/br>“那你為什么還要答應來學校?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莫清弦抖著嘴唇看著孟元年,他從沒想過,他跟孟元年會有分開的時刻。“因為,我也想跟阿清一起上一次學啊?!泵显甑氖诌€放在莫清弦的頭上,他時常帶笑的眼睛娓娓挑起,他笑起來還是那么溫柔,可是這種溫柔,有時候是殘忍的。因為你不知道,他的溫柔會留在什么時候。空蕩的教室只有他們兩個人,報道的日子沒有多少人愿意留在這里,都盡量抓著寒假的尾巴做著最后的掙扎。莫清弦沉默著,沒有說話,他想開口讓孟元年留下。可是他心里明白,孟元年終究是要走的。而他,自從出了上次的綁架事件,他母親從不敢再讓他單獨一個人去任何地方。他知道孟元年回上??隙〞泻芏嗟钠D險,可是他卻不能陪伴。他知道孟元年要做的事情有多危險,但是他根本說不出讓孟元年放棄的話。他們一起經歷了生死,在那樣艱難的日子熬了過來,孟元年的忍耐和堅持,看得他都驚心。他那樣的執著,那樣的拼命守護的信念,怎么可能會輕易的就放棄了?莫清弦覺得很失落,對于自己的無能他再次的感到無力。如果他再強大一點,如果他更有能力一點,如果,如果他能幫到阿元該有多好。孟元年逗留到三月份,在一個莫清弦熟睡的早晨里靜靜地離開了林家,坐著南上的列車踏上屬于他的旅程。他臨走之前曾坐在莫清弦的床沿上,看著他的臉,那一刻他想起在某個小鎮那個穿著四幅彩色筒裙叫黎箬的的姑娘。他曾經深深地被那個女孩的善良和溫暖感動著,他曾經甚至想過就在那里同黎箬平靜的過一輩子好了,可是現實沒有給他機會。如今他又要離開又一個重要的人了,這次的不舍來的那樣的洶涌,悲傷地近乎有些絕望。他再次在離別中明白,在你最無能為力的時候,遇到一個最想陪伴的人,是多么讓人寂寞又痛苦。他低頭像初見時的那次,輕輕地覆在莫清弦的唇上,只是碰觸著,都這樣讓人心生感動。他想著,最后一次,這是最后一次離別。他要變強,他要守護他想要守護的東西,他再不要只能一次又一次,像現在這樣,退了一步又一步,只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