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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送到冥王教中學藝,便能風頭蓋過突厥,這是為何?” 月秀鳳皺著瑤鼻,嬌嗔道:“你又不是沒見過冥王教的厲害,偏要明知故問,現在四國當中,冥王教高高在上,天婁大汗是沒人可送,再加上他對冥王教頗有排斥,所以才沒有上山學藝,別說他們,當年……父王也同樣想將人家送到呼倫山上去的,不過冥王教主說他平生不收女徒兒,因此才算作罷,后來將我引見到了南海的神玉山上修行?!?/br> 楊宗志笑道:“原來是這么回事……”忽而面上一愣,愕然道:“冥王教主既然不收女徒,為何……又把賽鳳接了上去,難道……不是讓她學徒么?” “啊……對呀!”月秀鳳拍了拍自己潔白無暇的小臉蛋,驚訝道:“經你這么一提,我也覺得不對勁了呀,賽鳳由來自在的緊,而且……因為固攝的緣故,對冥王教也極不待見,她怎么會拜在冥王教下的?!?/br> 楊宗志聽的心頭一沉,也如同秀鳳一樣陷入深思,腦子里面盤縈著賽鳳那白衣勝雪的模樣,如果秀兒說的沒錯的話,冥王教主為何又忽然改變主意,愿意收賽鳳這小丫頭為徒了呢,難道是因為先后死了木羅科和固攝兩個弟子,心性大變了不成。 秀鳳道:“宗郎,無論如何,我們也要早早的去見賽鳳一面,只有當面問她,事情才能水落石出……”她過去和楊宗志多番為敵,斗得旗鼓相當,腦子轉動的絲毫不會比楊宗志慢,而且為人心志堅定,頗有決斷,雖然心頭擔憂不已,但是片刻下便鎮定了下來,反而安慰楊宗志道:“當務之急,你還是要先處理好出使的事情,爭取能夠光明正大的進入城內,然后我們合力,偷偷的翻上呼倫山,這才能見到賽鳳?!?/br> 楊宗志嗯的一聲點頭道:“是……”見到秀鳳也有如此鎮定自如,心事不覺稍稍放下一些。 秀鳳嬌婉的說道:“方才講到突厥異軍突起,這還是三十年前的事情,阿史那木可汗死后,兩個王子都還年幼,最小的不過剛剛出生,無人繼位,其余三國本想趁勢發難,暗中勾結突厥朝臣妄圖奪回主動,沒想到突厥國內還有一個厲害人物,只手將所有的亂局壓制了下來?!?/br> 楊宗志凝神思忖片刻,接口道:“是……蕭太后?!?/br> “對啦!”秀鳳拍手道:“阿史那木可汗厲害,他的后妃可也不簡單呀,傳言中極少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只知道她隱居在幽幽深宮中,對外界的局勢卻是辨別的一清二楚,寥寥的三兩手,便將其余三國震懾了下去,接著在朝中大肆推行新政,從外面引入冥王教作為后盾,如此一來,三國的日子,就愈發不好過了呀?!?/br> “哦……?”楊宗志心想:“一個后宮妃子,果真能有這么厲害,素聞養贊王,天婁大汗和察爾汗都不是平庸人物,卻被她壓制了將近二十年,抬不起頭來?” 月秀鳳晃眼瞥到他臉上的狐疑之色,不禁吃吃嬌笑道:“怎么……你不信么?” 楊宗志搖頭笑道:“也不是不信,至少我懷里抱著的這只小狐貍便有這么厲害,乖乖的秀兒,你若是坐上蕭太后的位置,恐怕手段也不會比她差到哪去,至少那扎西哈多愿意助我殺掉固攝,便是拜你所賜?!?/br> “呸……”秀鳳嬌慍的啐了他一口,咬住猩紅的玉唇道:“哦,在你的心目中,我便是這樣一個陰狠的女子?” 楊宗志哈哈笑道:“難道你沒聽說女兒家都有九副面具,她們對著自己鐘愛之人,當然是情之所至,溫柔舉手相攜,但是對著那些意圖不軌之人,卻能立即轉過臉頰,變成另外一個人,遠的不說,就說過去的秀兒,對待我又狠又辣,讓我吃盡了苦頭,幸好你現在不當我是敵國的仇人啦,不然……我豈能安然躺在這里,春風暖帳?!?/br> 秀鳳越聽,小臉越紅,到最后卻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甜笑起來,點頭蹙眉道:“算你會說話吧,哎……不過說起來,這位蕭太后倒是個可憐的人兒,阿史那木可汗如此英雄,卻活不過四十歲,留下孤兒寡母,如果是我,我倒寧愿一輩子和你廝守在一起,也不要高高在上,你一定要比我長命百歲的才好?!?/br> 楊宗志聽她這一聲長嘆發自肺腑,顯然是極有感觸,不愿她想這些無謂的事情,急忙轉過話題道:“怎么,你也沒見過她的面目么?嗷……對了,冥王教主怎么會有辦法將你引薦到神玉山學藝?” 月秀鳳乖昵的搖著螓首,秀發隨風波動,她緩緩閉目道:“沒有的,傳言整個四國內都沒有幾人見過蕭太后的真人,至于我怎么到神玉山,那時候我才不足五歲,自然也記不真切啦?!?/br> 繼而又展露笑顏道:“所以你清楚了吧,固攝死后,扎西哈多如愿以償的在四國內搶班奪權,此人向來狂妄自大,除了固攝,將任何人都不放在眼底,可是他偏偏還有一處忌諱,那便是蕭太后啦,固攝親政之時,蕭太后便到極北的故土部落養老,這次聽說固攝戰死沙場,已經急匆匆的往回趕了,扎西哈多千方百計的想在她回來之前,擴充自己的實力,奪取四國的兵權,但是一些老臣子還是忌諱蕭太后的為人手段,不敢對扎西哈多俯首帖耳?!?/br> 楊宗志皺著眉頭復念幾遍:“蕭太后……蕭太后……”又念了幾聲:“扎西哈多……扎西哈多……” 秀鳳已經嬌媚的打了幾個哈欠,酥軟無力的趴在他的胸口上,媚聲道:“你是大男子,南朝的頂梁柱,這些事情,便勞煩宗郎你多想一些,人家太累啦,要在你身上睡一會哩……” 翻身吹滅了一旁的燈燭,乖巧的蜷縮在他的側面,四周一片漆黑,秀鳳筆直柔順的長發垂在楊宗志的耳角鼻端,弄得他癢癢的,暗夜中躺了一會,秀鳳在他耳邊緩緩囈語:“宗郎啊,秀兒不論是南朝女子還是大宛國人氏,總是父王他親手養大的,你要對付四國中人,我……我便有些不知該如何自處,秀兒不愿與父王他們為敵,能為你作的,就只有這么多啦,其余的……便要靠你自己哩?!?/br> 楊宗志心頭一動,當然明白她心底的迷惘和無奈,有心想要撫慰她幾句,卻又不知說什么才好,迷迷糊糊的,不知何時……也跟著一起睡著了。 翌日再醒來時,外間天光大亮,懷中的小狐貍卻是空空不知所蹤,仿佛昨夜一場春夢,到此時夢醒了,狐仙也隨之不見,帳門口一亮而滅,洛素允挽著長發,端著水盆過來伺候他梳洗,楊宗志呆呆的任由她施為,一會子牽著他的雙手放在溫暖的水盆里涮洗一遍,一會子又默默汲了錦帕給他敷臉。 楊宗志一動也不動,眼睛大大的睜開,仰望著帳頂,心里面兀自盤算,“扎西哈多害死了固攝,這事情一點也不奇怪,但是四國迅即派出使者向南朝求和,這顯然不是扎西哈多所愿,難道……這主意來自于其他人……” 回想起昨夜秀兒在耳邊輕輕軟語道:“她隱居在幽幽深宮中,足不出戶,卻能對外間天下事了若指掌,只寥寥三兩招,便將其他人都震懾下去了……” 楊宗志心頭一動,暗道:“莫非……這也是蕭太后的主意,派出使者求和,首先解決外部矛盾沖突,然后好安撫國內,固攝兵敗,必在四國內部引起微詞嘩變,只有成功解決外部的沖突,與南朝交好,便能成功的化被動為主動,平定國內?!?/br> 轉念又想:“聽說固攝遠征時,這位蕭太后尚在千里之外的故土養老,固攝兵敗三日內,突厥求和的使者便已經到達了洛都,倘若這一切都是她親手安排,那……這女子該有多厲害,她能做到未卜先知不成,否則的話,她又怎能預料到固攝必敗,每一步都安排的絲絲入扣?!?/br> 正想到這里,洛素允在一旁收拾打整完了,見到楊宗志依然還是一動不動的躺著,仿佛變成了木頭人,半點沒有平時的笑嘻嘻不正經,不禁凝住細眉,奇怪的嬌聲問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啊……”楊宗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回過神來,伸著懶腰道:“我在想啊,一個女子,究竟能有多厲害,平時不讓任何人見到她自己的容貌,裝神弄鬼,可是心機卻是恁的深沉,讓人無法猜測得到?!?/br> “嘁……”洛素允沒好氣的刓了他一眼,撇嘴嗔怨道:“好好地,怎么又提起我師父來啦,我們神玉山的女子就是這樣子的,可不見得便是心機深沉呀……” “啊……”楊宗志恍過神來,明白洛仙子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趕緊笑嘻嘻的合十賠罪道:“罪過罪過,我說的可不是你師父,而是另有其人……”雙手握住作了個揖,洛素允可以清晰的瞥見他露在外面的臂彎上,有一排緋紅色的齒痕,齒痕小小的,如同彎彎月牙兒。 洛素允瞧得小臉一紅,還以為是自己忘情時分,不小心在他胳膊上留下的,慌忙一扭小蠻腰,端著水盆便要跑出帳去,背后一雙大手用力的抱過來,闔住她不堪一握的柔細腰肢,楊宗志那不正經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來道:“作甚么這么怕我呀,洛仙子不留下來讓我好好賠罪么?” =========================== .第606章靈狐之五 和洛素允肆無忌憚的在行軍小床邊調笑一會,便被她拉著出門吃早飯,來的路上,帶了足夠的糧草,但是這段日子,士兵們大多愛上了漠北的烤牛羊,因此早間也有人生火,架了一排烘烤。 楊宗志和洛素允走出帳外,見到春-光明媚,嶺南此時或許都已經濕熱的緊了,北郡倒是氣候溫暖,而漠北的暖日卻是遲遲綻放,抬眼見到忽日列和許沖等人圍坐在木桌旁,言談正歡,而丁嬈嬈穿著淡藍色的碎布花裙,包著柔順的秀發,孤零零的坐在角落里,雙手緊張兮兮的捧著一個熱滾滾的湯碗,抬頭見到楊宗志走出來,趕緊又低下頭去,對著湯碗靜默發呆。 這些日子見慣了丁嬈嬈這副摸樣,楊宗志倒是不好計較什么,洛素允的心底里不禁暗暗憐惜:“哎……小師妹她犯了天大的過錯,難怪她會逃到這么遠的天邊,每日活得惶恐不安,總要想個好法子,讓她自己回神玉山去向師父告罪,看看師父能不能原諒她這遭,哎……總好過她這樣惶惶不可終日呀?!?/br> 兩人坐在朱晃和忽日列的中間,端起熱湯一并喝了起來,陽光暖暖的照在頭頂,極為舒適,席間許沖笑哈哈的說些幽州城內風月場中的趣事,他在幽州城當了一年多的守城官,平時也天下太平,無所事事,經常流連于花寨紅樓,這方面算是見多識廣。 說起哪個窯姐兒為了賞銀,曾經當眾褪下一身衣衫,風-sao媚然獨舞,還有某個頭牌春夢一夜價值千金,許沖說的興起,到后來忍不住又要帶楊宗志等人去見見世面,這些人都是粗漢子,聽到這些風流話,大多是哈哈狂笑,唯有洛素允手足無措的坐在當中,抹不開小臉了,只得端起湯碗,沒命的逃到丁嬈嬈的身邊坐下,來個眼不見為凈。 席上玩笑正歡,忽然外面急動匆匆的跑回來幾個披頭散發的士兵,跪下道:“大人,不好啦!” 楊宗志放下碗筷,驚道:“出了什么事,慢慢說!” 那幾個士兵戎裝凌亂,有人的額頭上都滲出了血絲,顯然是與人打斗過,其中一人抬頭叫道:“大人,小的幾個早晨去塞夜河擔水,準備回來燒開飲用,哪知道碰見幾個蠻子刁民,抓住咱們不依不饒,他們說的話咱們也聽不懂,兩邊話沒多說幾句,便動手打起來了,他們人多,咱們人少,吃了不小的虧?!?/br> 楊宗志急忙問道:“人都回來了嗎?!?/br> 許沖抄起軍刀,跳起來罵道:“他***,早就受夠了鳥蠻子的閑氣,竟然連一些該死的子民都不把咱們放在眼底,他們目下在哪里,我們去把他們都綁回來?!?/br> 忽日列拉住他道:“別急,聽清楚再說?!?/br> 那士兵氣喘吁吁的道:“人倒是回來了,可是白老大聽說了這件事,又帶了幾個兄弟殺出去啦,走了有小半會,一直沒有消息傳來,小的們害怕白老大他們出事,所以才急著來報?!?/br> 楊宗志蹙眉道:“白老大也殺出去了?”這段時間,白老大一直跟在他左右,原以為他把山賊的習性漸漸收斂了,沒料到正經時刻還是耐不住性子,楊宗志等人熱湯也不喝了,一個個站起來,叫人牽出戰馬,對報信的士兵道:“快帶我們去找找?!?/br> 士兵點頭應諾,首先騎上戰馬飛奔而去,楊宗志剛剛跨上馬背,洛素允跑過來嬌喚道:“你小心些?!?/br> 楊宗志點頭笑道:“我省的……”忽然心想:“為何士兵們去擔水,會和當地的子民打起來,照說我們這些人穿得如此顯眼,與北方四國禮儀言語不通,人家應當一眼便認出來才是?!?/br> 這當兒無暇細想原宥,趕緊拉著馬追蹤而去,出了軍營,往北再騎四五里,來到銀緞子一般的塞夜河旁,塞夜河從鳳凰城下穿流而過,原是城中的護城河,冬盡春來,河水尚未漲起,還只是窄窄的一條。 遠遠的便能看見河邊有幾十上百號人,各自手持兵刃打作一團,慘叫聲和呼喊聲隔著老遠都能聽見,楊宗志看的眉心一皺,許沖卻是按耐不住,拉著戰馬狂奔而去,便想應援。 騎近了仔細看看,原來白老大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