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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許沖感中有佩,所以在陽家古宅見到他和費幼梅后,才會裝作不認識,帶領手下又退了回來。 但是欽佩歸欽佩,許沖畢竟是仁宗一手提拔到幽州城的守將,忠君二字倒還銘記在心,方才的提議,完全是自己信心不足,找了個更加合適的人選,這會子范蘄的話不吝于醍醐灌頂,將他又叫醒了。 “是啊……可惜的是,這人……始終是個反賊,難堪大用!” 許沖心頭默默思忖片刻,稍帶一些惋惜,但為了自己日后飛黃騰達,卻又只能割愛的劃清界限。 范蘄和其他官員見許沖默然不語,再也不提楊宗志的事情,這才放下心來,對他道:“許統領,依我看,你還是莫再推辭了,北郡的五萬兵馬,只能由你掌管,換了其他人的話,咱們都放心不下,你是皇上親派的將領,雖然過去沒有戎軍的履歷,但在咱們這些人當中,還是最有資格的,大家說,是不是呀?” 其他官員紛紛道:“是,是,許統領當得起這個大任?!?/br> 許沖嘿嘿笑道:“如此說來,真的只有我了?下官倒不是怕死,只是擔心誤了戰事,既然各位大人都這么說,那下官只能……勉為其難咯?” 眾位官員一起笑道:“不妨事……不妨事……” 話音還未落下,便聽見外面轟隆一聲巨響,咚咚咚的仿佛地動山搖。 桌子上放置的茶盞叮鈴鈴的脆響一片,還有的茶蓋沒有放正,跌到地面上碎作了粉粒,整個官邸都隨之搖了一搖,眾人一齊護住官帽,彎下腰便要朝外面跑出去,抬頭一看,巨響之后,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并不是地震的樣子。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的,一時都說不出話來,范蘄拍著桌子怒吼道:“來人那!” 堂外有個衙役快步跑入,回話道:“小的在,大人請吩咐!” 范蘄揮手羞怒的大罵道:“你們速去查查,究竟是哪些大膽的刁民,清早便在城里放鞭作亂,吵得本官和列位大人議不了事,該當何罪?!?/br> 那衙役慌忙道:“是,小人這就去將那些人捉住審問?!?/br> 轉身急急的退了出去。 范蘄回頭強笑道:“沒事了,打擾了各位大人的雅興,本官即刻命人重新奉茶?!?/br> 不過一會,下人端上來十幾杯熱騰騰的清茶,此刻季節不是茶葉的產季,杯中的清茶都是范蘄的珍藏之物,品之滋滋有味,芳香離唇不去。 大家相顧著喝了幾口,許沖嘿嘿笑道:“事不宜遲,既然各位大人推拒下官作聯軍的領兵人,那咱們就這么定下來了,各位大人喝過茶后,不如早早的散去,將兵馬糧草籌集到幽州城來,下官也好再做下步打算?!?/br> 范蘄笑道:“不急,不急,各位大人還是吃過午飯后再走,本官讓下人們準備了一些幽州城的特產,也好讓各位不虛此行?!?/br> 其他官員一起站起來,拱手笑道:“范大人客氣了,那咱們……便恭敬不如從命吧?!?/br> 相互間攜手,正準備去列席,這時那衙役風急火燎的跑進來,跪拜大叫道:“啟稟大人,大事……大事不好啦!” 眾位官員聽得一驚,一起目瞪口呆的看過去,范蘄的臉頰一紅,咬牙道:“慌什么慌,究竟……出了什么大事了?” 那衙役回話道:“小人方才領了手下去外面查看,走遍幽州城,也不見放鞭的地點,現下年關到了,小人尋思是不是有人在城樓上放鞭,便跑去查問,守城的營房里說,方才那一下巨響,壓根便不是咱們幽州城里傳來的,聽那動靜……似乎是北邊的響動?!?/br> 眾人聽得微微一愣,范蘄蹙眉狐疑道:“哦……北邊的動靜,北邊怎么會有這么大動靜,傳到咱們幽州城,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的?” 那衙役苦著臉道:“可不就是嘛,小人也像大人這般問話,營房里說,剛才他們聽到那一聲響后,紛紛登上城樓去看,說是只看到北邊天空煙霧繚繞,掀起的塵土將日頭都遮蓋住了,大家盤算方位,那地方……不是綿州城,便是望月城啦?!?/br> 人群中有一個綿州城知事,聽了這話后一跳而起,跑到衙役的面前,顫聲道:“你說清楚些,到底是綿州城……還……還是望月城?” 那衙役點頭道:“營房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因此小人又跑出城去找過路人問了一問,有些人剛剛從北邊回來,說是望月城和蠻子大戰,蠻子攻城整整一夜,到了今早……將整個望月城都炸毀了,逃難的百姓數不勝數,正向綿州城和邸州城散去呢,望月城的守將候武大人,被沖進來的蠻子兵砍了數十刀,又被炸得支離破碎,連塊碎了的rou都找不到啦,你們說……這是不是大事不好了?” “啊……” 眾位大人聽得臉頰蒼白,頃刻間沒了半分血色,方才大家還興致高昂的說要品嘗品嘗幽州城的特產,到了此刻卻是再也沒了半分食欲,不但沒有食欲,反而惡心欲嘔,只要想一想候武殘rou碎屑飛上天際的模樣,便會頭暈眼花。 候武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都認得,或者有過照面,想不到蠻子竟如此兇殘,不但攻城,甚至還要炸毀城池,里面的官員也一并不放過,被砍成了蜂網。 眾位大人一個個身子發抖,互相對望,俱都能看清楚對方眼神中的恐懼和震駭,許沖啪得一聲從椅子上跳起來,顫著嗓音怪叫道:“各位大人,方才所說領兵一事,咱們還是再議議……再議議,許沖本領有限,實在不是當此大任的合適人選,大家還是另選賢能,另選選能的好?!?/br> 眾位大人一齊看過去,見到許沖滿頭冷汗,精瘦的臉龐擠成了一堆,哪里還是剛才意氣風發,催促大家回去派兵的模樣,人群中有人冷笑道:“許統領,你莫不是聽了候武的下場,因此而害怕膽怯了吧,笑話……你不領兵,難道要我們這些文官上陣不成,蠻子打過來之前,你糾集大家一起過來商議,殺了勸和的李東陽大人,讓咱們立誓對抗北蠻,怎么……到這會,你又要反悔了不是?” 許沖哭笑不得的道:“姚大人誤會了,許沖過去真的沒有帶過兵,前一次跟著人去了一趟長白山,也是一敗涂地,許沖的本事,最多和候武不相上下,我們都是宮中龍武衛出身,學得東西也都一樣,他都慘死在蠻子手里,許沖捫心自問,實在不敢耽誤了大家?!?/br> 范蘄躊躇道:“打也不成,難道咱們又要去言和么,那……那李大人可死的太過不值了?!?/br> 鴻冶城的溫統領站起來道:“范大人,咱們都是南朝的地方父母官,真要落在固攝手里,哪里還有什么好下場,再說了,蠻子到底強壯到什么地步,咱們也沒親眼見過,怎么能被一個未經證實的消息,便嚇成了這般模樣,哼……各位大人若不嫌棄的話,本人愿意出面領兵,帶領這五萬大軍和蠻子大戰一場,生死由命,富貴在天?!?/br> 溫統領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各位大人們聽見,卻是人人愁眉不展,滯納半晌,有人哀哀嘆氣道:“溫大人,不是我們信不過你,許統領說他沒有領兵上陣過,難道你……難道你便作過這些么,你都沒與蠻子交過手,便讓咱們將性命都賭在你身上,豈能讓咱們放心?” 這人話音落下,其余眾人嘆息連連,眼下局面當真是打也不是,降又不能,打的話,手下沒有良將,沒有半分把握,招降的話,卻又個個臉面盡失,靜默中,有人說話道:“下官有個主意,不知……可行不可行?!?/br> 眾人一齊看過去,見到說話之人是那宋州城的詹大人,這位詹大人名叫詹偉達,原是宋州城的領兵守將,李東陽的下屬,李東陽被許沖一刀劈死,這位詹大人才得以入內參詳,范蘄咳嗽一聲,有氣無力的道:“詹大人有話但講無妨?!?/br> 詹偉達點頭道:“咱們這些人說來說去,沒有一個人上過戰場,派誰出去,都不能得到大家的認可,要我說的話,整個北郡,甚至整個南朝,都只有一個人,或許能夠勝得過蠻子鐵騎?!?/br> 眾人聽得哦了一聲,蹙眉細思,范蘄發話道:“詹大人說的是誰?” 稍稍轉念,又恍然道:“嗨……詹大人怎么又把話引回來了呢,方才不是說過了,那反賊……咱們是萬萬不敢用的,不錯……那人的確本領出眾,去年的北郡十三城,便是他一手救出來的,可是他去年還是個少將軍,今年身份卻又不同了呀,咱們用他,無異于給自己脖子上架了一把刀,他敗了還是勝了,咱們都難逃死罪的啊?!?/br> 詹偉達搖頭道:“咱們用他,卻不一定要和他扯上干系,現下局勢緊迫,蠻子打下望月城后,隨時可能出擊其他十二城,朝廷又不能作指望,咱們無奈下啟用這反賊,他要是敗了,咱們也無話好說,萬一他要是勝了,這便又自不同了?!?/br> 他說到這里,稍稍將話音壓低,湊近些道:“他要是勝了的話,咱們便看看洛都的局勢,一旦洛都局勢明朗,咱們便想個辦法,將他捉拿住,鎖回去進獻給皇上,對上面只需說:咱們用他乃是個引他入蠱的計策,好有機會趁他不備,將他捉拿歸案,如此一來,對上頭也能交代過去,豈不是兩全其美么?” 詹偉達說過這話,轉頭四顧看看,見到列位大人目瞪口呆的,一時都還沒楞過神來,他以為自己說的不夠清楚,正要細細加以解釋,忽然面前的大人們一齊鼓掌大笑,異口同聲的道:“妙呀!好主意……好主意!此計甚妙!” 人人面上泛起喜色連連?!?/br> 一周一千五百票,難道成為不可逾越的高峰了么,有書友看書的,不管從哪里看到的,請來原著的翠微投票支持一下,多謝! .第533章前仇之二 大局已定,哥舒爾特和闊魯索在數萬騎兵,箭兵的拱衛開道下,堂皇入城,蜿蜒的大軍順著北門進入,只這么走一走,或許就要走上半個時辰才能全數進去,前面稍有堵塞,傳令兵回來報信道:“兩人大人,望月城已盡數被我等控制,城內的守軍死的死,逃的逃,只在南門外……還有零星的反抗,再要一刻鐘,便能肅清南蠻子的余部?!?/br> “好!” 哥舒爾特聽得心懷大振,一口憋了整晚的濁氣盡數吐向了天空,若論勇猛,他自然趕不上闊魯索,但是若論智謀和手段,他便當之無愧的不遜任何人了。 固攝嚴令他二人星夜奪城,這事情說好聽些,就算期許過高,可說難聽一些,還是想要讓他們低頭,賠盡恭謙,一夜奪取一座大城,這壓根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固攝偏要這么下令,難道不是讓他們去告饒求饒,從而臣服于他的威之下。 哥舒爾特就是不開這個口,非要將這看起來匪夷所思的事情,變成了現實,眼下大軍開城進道,天色剛剛明亮如洗,一切配合得恰到好處,哥舒爾特又如何能夠不得意,老懷大慰的險些要高唱一曲牧歌。 “哼哼……南門下尚有零星抵抗,又能對大局有什么影響呢,隨他去吧?!?/br> 哥舒爾特趾高氣昂的哈哈一笑,回頭和闊魯索對視一眼,拉轉馬頭,跟著開道的隊伍向前走去。 北門上已經變幻了軍旗,南空朝的殷紅龍鳳旗被人扯下,換成了四國的烏黑牙旗,龍鳳旗隨風墜地,滿城皆在歡呼雀躍,哥舒爾特卻是沁吟在自己的心事當中,不可自拔。 這一戰可謂是妙到毫巔,從他揮令士兵搶攻北門開始,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之中,東西兩側高山上的數十萬從天而降的火箭,空虛無人把守的南門,他算是做足了聲勢。 哥舒爾特深信,以南蠻子溫和知禮的秉性,和他過往同南朝數十年交戰的觀感來看,南蠻子都沒有道理死扛到底,倘若窮追猛打,將他們逼得沒有退路的話,說不得會激起他們死戰的決心,但是好像昨夜那樣,北門外攻勢兇猛,東西兩側用火器震懾人心,但是……卻又留了一條活路在南邊外,這些南蠻子便定然會棄城出逃的了。 究其所以,打仗貴在不戰而勝,下下策才是強取豪奪,而且固攝敕令火速取下望月城,以振軍中士氣,哥舒爾特采取這種戰術,也是無奈之舉,萬一今日天光前,還未取下望月城,他便真的要提著腦袋去見固攝了,前一次大意之下,被人在烏拉山口算計的不敢去追,固攝揪住這件事緊緊不放,設若這一次再完成不了軍令,哥舒爾特也自覺羞于見人。 歡呼載道,北門下已經入了四五千騎兵,尚有五萬大隊伍銜尾在后,哥舒爾特和闊魯索拉緊馬韁,跟在隊伍的最后方,正在這時,城內轟的一聲巨響,將整個軍隊震得四散開去,躺著的,趴著的,堆滿一地,人人鼻血長流,更有甚者的是,近門處的士兵們,雖未被直接奪命,但是耳孔中流出殷紅的鮮血,顯然是變成了聾子。 哥舒爾特和闊魯索被強勁的氣流沖的人仰馬翻,闊魯索憑借臂力,身子在空中劃了一個圈,重新又拉轉馬頭,坐回到馬鞍上,哥舒爾特可就受不住了,他的身子老邁,氣力不濟,再加上昨夜辛苦勞累,氣流一沖,便將他沖的飛出去十幾丈遠,后背結結實實的頓在雪地上,哎喲一聲大叫。 闊魯索驚恐的拉回馬頭,騎到哥舒爾特的身前駐下,俯身問道:“你……你沒事吧,老將軍?!?/br> 哥舒爾特迷茫的睜大雙眼,只見到闊魯索在眼前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都聽不進來,他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耳背,耳鼓中尚有嗡嗡轟鳴,半晌不息,過了片刻,他總算是離城門遠,快速的恢復了過來,闊魯索將他拉著站起,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