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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面色卻更是不急了,只要用手中的木棍點燃引線,只要一瞬間,這大名鼎鼎的望月城便會和這萬千蠻子兵一道飛上云霄,再一起墜入地獄,他只期望入城的蠻子兵越多越好,反正能炸死多少,就算多少。 十多個蠻子揮動彎刀沖來,還沒來到候武的身前,候武便彎下腰去,作勢要點燃身下的引線,正在這時……頭頂城樓上縱下一個蠻子兵身影,從身后將他的右手握住了,候武面色蘧然大驚,拼命掙扎著湊下手。 他一心留意著身前的騎兵,卻是忽略了城墻上的蠻子,這一分神,右手被人緊緊捏住了,半分動彈不得,候武又急又怒,狂吼一聲將身子向地上滾去,此刻恰好那些騎兵趕到,十幾把彎刀一同插進他的胸口,血水飛濺而起。 候武軟綿綿的躺在冰冷的石板上,鼻息全無,眼睛卻是兀自大睜,驚恐的看著他的右手邊,在他的右手旁,一根嗤嗤燃燒的木棍順著手心跌落下地,距離他布置在地面上的引線,只有一線之隔,蠻子兵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地面上的古怪,不停的歡呼大叫,候武此刻只要稍動手指頭,便能將木棍上的火焰,推到引線上,可他卻是再也無法動彈一下了?!?/br> 老久不求票,這票票很不爭氣啊,同志們,這數量寒磣了點吧。 .第532章前仇之一 楊宗志等人快步跑出南門口,一邊向前狂奔,一邊不時回頭望著身后,他們心知再過一瞬間,整個望月城說不定都要化成灰飛湮滅,候武雖然并未明說到底在望月城下埋了多少火石,但是只見他最后自信滿滿的神情,便明白這火石的數量定然不會太小,候武志在揚名天下,炸死三五個蠻子兵顯然不是他的愿望,他咬讓這沖進望月城的滿城士兵盡數為他陪葬,才叫心愿達成。 剛剛跑出幾十丈遠,史艾可和柯若紅等人都不由得捂住了小耳朵,害怕沖天的火光和巨雷一樣的響動將自己震暈了,怯怯的回頭一瞥,竟發現毫無半點動靜,候武稍稍猶豫了片刻,便被十來個蠻子兵團團圍住了,城墻下跳下一人握住他的右臂,接著十幾把彎刀一齊插入他的胸膛,候武慘叫一聲,頓時倒在了一片血泊當中。 “咦……” 眾人驚叫一聲,眼睛死死的盯著從他手中掉落下來的火棍,那火棍叮叮當當的亂滾,徑直落在了幾塊廢石的下面,楊宗志等人心知候武布置引線的時候,用亂石作了掩蓋,在那亂石的下方,正是火線的源頭,可偏偏沒有聽到任何爆炸聲。 眾人不禁又急又氣,眼下怪罪候武顯然也是遲了,候武料不到蠻子兵入城如此的快,只想多等一些人進來,偏偏錯過了最好時機,這時候南門已經被蠻子兵合圍,再要舍身去點火,不但自己性命難保,甚至都不一定做得到。 楊宗志咬牙道:“拿弓箭來!” 身后有人遞上了長弓鐵箭,這弓是手制的良弓,箭卻是昨晚蠻子用來燒城的鐵箭,楊宗志毫不停留,在鐵箭的箭頭上綁了碎布,倩兒用火折子引燃,接著彎弓搭箭,運氣大叫道:“著!” 鐵箭離弦后,劃過一陣耀眼葉的光芒,筆直的向亂石下射去,眾人一道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盯著箭尾,這箭去勢很快,眼臉稍稍眨動一下,那鐵箭便呼嘯著來到了南門下,這一式棄城引君入甕到底能否得手,便只能看這一箭之力,究竟能否奏效。 大家緊張的捏住了拳頭,甚至都不敢透一口大氣出來,鐵箭的響動終于引起了歡呼的蠻子兵注意,有人彎弓想要阻擊,更有人從候武冰涼的尸身上抽出彎刀,迎面去砍,鐵箭破空而來,蠻子兵亂神之間,穿過了前面好幾個的鼻尖,徑直來到最后,最后的士兵方自從候武的胸口上拔下彎刀,鐵箭頓時來到了他的側面,雖看不清鐵箭的軌跡,但是這人依然下意識的揮刀砍去,彎刀正好砍在箭尾上,那士兵被震得彈出去三尺,仰天狂吐幾口鮮血,鐵箭卻是稍稍偏離方向,射中了亂石堆最上面的石塊,將那石塊撞得粉碎。 “哎……” 眾人一道扼腕嘆息,這一箭過后,大家便知望月城白白的丟在了蠻子手中,以這里的富足,蠻子兵很容易將遼定草原上的大營搬遷過來,繼而變成挺進中原的要塞,城已亡,守將候武猝死,一切都難以逆轉。 正在這時,斜道里殺出一個人影子,揮著柴刀向南門下的蠻子兵砍殺過去,那些蠻子兵正驚魂未定,被楊宗志一箭射的魂飛魄散,這時候見人沖殺過來,忙不迭的橫做一排相應,待得看清楚時,不禁又心頭冷笑。 這沖過來的,只是一個南朝漢子,貌不出眾,頭上戴了一頂又臟又破的氈帽,遮住了頭臉,面容依稀不可分辨,南門下此時有十五六個蠻子兵,有人騎馬有人揮刀站立,這一人沖過來能奈若何。 到了此刻,蠻子兵依然沒有意識到亂石下的蹊蹺,只以為他們奪下望月城后,守軍不忿妄圖反撲,北門外源源不斷的涌進騎兵,人數將將過了四五千,他們見到一人撲殺過來,心頭篤定,甚至連招呼同伴都不屑去作。 霍二哥在楊宗志身邊看得大驚,猛叫道:“大哥……你作甚么,你……你快回來!” 楊宗志等人這才看清楚,這沖去之人,正是太行山中的柴夫祁大哥,這祁大哥為人沉默,甚少說話,跟著霍二哥等人來到義軍當中后,雖然在陰山之戰中立下了汗馬功勞,殺掉了先鋒大將達爾木,但是楊宗志看得清楚,祁大哥是為了救下霍二哥才會如此作為。 楊宗志過去便知道祁大哥有一手好功夫,當初他偶然見到祁大哥蹲在院子中砍柴,手中的柴火被切得又勻又細,這祁大哥的手勁拿捏是極為不凡的。 前些日子祁大哥在義軍中不顯山不露水,楊宗志有好幾次忍不住想問問霍二哥,祁大哥的來路,終究還是又忍住了,心想人人心頭都可能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既然祁大哥不愿意說,他又何必去勉強別人,只要祁大哥沒有貳心,便也罷了。 這會子看見祁大哥悍不畏死的猛沖上去,眾人不禁又感又佩,本想往后撤的步子頓時又停下了,滿臉緊張的盯著祁大哥的背影,看到他沖進南門下,被十幾個蠻子兵一擁而上的圍住了,祁大哥手中的柴刀左劈右擋,腳下步子漸漸向亂石堆接近過去。 大家心頭一動,均想:“看來……他是要不顧性命的去點火?!?/br> 霍二哥卻是急的滿頭熱汗,方才往回走的時候,祁大哥落在了隊伍的最后方,他還沒多注意,直到候武未能成功引火,霍二哥這才留意到祁大哥已經向后跑去。 楊宗志的鐵箭被蠻子磕飛,祁大哥正好來到了城樓邊,頭也不回的向里沖去,霍二哥知道,大哥如此一作,無異將性命丟在了腦后,他孤身去引火,不管成功不成功,最后不免要被如狼似虎的蠻子兵殺掉,或者被城中埋下的火石炸成粉碎,霍二哥的眼睛一紅,忍不住哇的一下,放聲大哭起來。 人群中的祁大哥左右招架,注意力一直在地面的火棍上,稍一分神,背后便被蠻子兵砍了一刀,彎刀劃破了他厚厚的棉衣,徑直入rou,他咬牙忍住不吼出聲,身子矮下一路橫劈,砍斷了一個蠻子兵的馬腿,那戰馬嘶叫一聲,將背后的蠻子兵掀翻下地,一群跟來的戰馬趕緊停下,最前面的一匹來不及,馬蹄跺在了同伴的身上,將那人的肋骨踩斷了好幾根。 地上的蠻子兵痛得到處打滾,其余人怒吼起來,明晃晃的彎刀劈頭蓋臉的朝祁大哥砍下,祁大哥的身子倒還靈活,左右抵擋,背后有人用絆馬索將他絆倒在地,楊宗志叫道:“再拿鐵箭來?!?/br> 這回彎弓搭箭,徑直射向祁大哥背后的蠻子兵,那些蠻子兵本要揮刀砍向地面的祁大哥,聽到身后的嗤嗤風聲,想起剛才箭的威力,頓時轉身去躲。 祁大哥方自要站起身,幾匹戰馬迎面踏下,十幾條馬腿跺在他的身邊,想要將他跺成rou泥,祁大哥稍稍遲滯片刻,便被一條馬腿踩在了上,戰馬的腿下都釘有鐵掌,一來防止受凍,而來增加威力,這一腳踩下去,右腿頓時酥麻,沒了知覺。 祁大哥不用低頭去看,便知道自己筋骨碎裂了,鉆心的頭疼在腦后抽起,遠處有人狂喊道:“大哥……大哥,你快回來?!?/br> 祁大哥呵呵一笑,隨手掀掉了頭頂的氈帽,露出一張國字型方臉,額下一排黑黑的短茬,面容卻是英武的緊,他大叫一聲,撐住斷腿站立起來,一瘸一拐的向后退去,只要再走三四步,便能來到火棍的旁邊,可這往日從不放在眼里的距離,眼下卻是這般遙遠。 左腿上抽筋一樣的劇痛,根本無法落地,身后的騎兵縱馬再度追上來,幾把彎刀從頭上砍下來,祁大哥的眼神一迷,不禁想起了九年前,自己正當最最風光榮耀的時刻,溫柔嬌妻,功名及第,旁人那驚羨不已的目光。 可這些……卻在一夜之間被打破,“撲……” 一把彎刀砍在了他的肩頭上,祁大哥置若罔聞,依然邁著步子向前踽踽而行,仿佛是一個沒有思想的木人石頭人,再鋒利的刀光也不能將他劈倒,楊宗志等人看得淚流滿面,那一刀……兩刀,每一下,都如同割在他們的心上。 如此走了兩三步,祁大哥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兒,渾身上下再也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蠻子兵驚于他的悍不畏死,受了這么多刀,也不吭聲倒下,手腕忍不住發起抖來。 正在這時,祁大哥胸口的氣吐盡了,彎彎曲曲的向下倒去,右掌前伸,越過地面上候武的尸體,正好落在火棍的上面,火棍還未熄滅,火光幽幽的越變越小,祁大哥嘿的一下,用盡最后的力道,將火棍向前頂了一頂。 亂石下嗤嗤幾聲,冒出了滾滾濃煙,蠻子兵這才察覺到不對勁了,一個個跑過來俯瞰,身子還未蹲下,便聽到轟隆一聲巨響,整個望月城都被震得發起抖來。 楊宗志等人站了幾十丈遠,都被撲面而來的氣流,沖擊的倒飛出去,耳鼓內咚咚咚的亂響,幾乎再也聽不到任何人的說話聲,頭暈眼花的,一個個幫扶著站立起來,再看過去時,只見到望月城籠罩在一片煙霧之下,不斷有些假山石亭被掀到幾十丈的高空中,再又騰落下地。 眾人看得不寒而栗,那候武究竟在望月城下埋了多少斤炸藥,已經無從考究,只從這山崩地裂的氣勢來看,或許不下數千斤,候武死戰到底的決心由此可知。 眼前數十個黑影子被火石的氣流沖的倒飛過來,落在楊宗志等人的腳邊,霍二哥垂頭一看,痛叫道:“大哥……” 只見其中一個血rou模糊,再也難以分辨出過去的面容,但是一身南朝子民的裝扮,和手心中的那個破氈帽依然還能看得出來,正是祁大哥本人。 楊宗志沉著臉龐,咬牙喊道:“忽日列,下令撤退!” 如此大的喊聲,在忽日列耳中卻如同蚊蟲嚶嚶的叫喚,忽日列只看他面色便知他心意,再若不走,被恍惚明白過來的蠻子兵攆上的話,便再也走不了的。 當下他大手向后一揮,有人擂起了鑼鼓,咣咣的打響,眾人顧不得祁大哥生死如何,將他用破布一裹,扛著向后飛快跑去?!?/br> “什么……你,你竟然說,要將我數萬大軍,置于一個反賊的帳下,此事不可……此事萬萬不可!” 幽州城的知事官邸內,亂糟糟的吵成了一團。 許沖晃眼看過去,只見到自己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一群衣著顯華的大人們頂了回去,人人搖頭晃腦,推拒不休,許沖的心下一賭,張張嘴唇正要說話。 范蘄搖頭悲呼道:“許統領,你……你這可是自絕于天下之舉呀,咱們既然下定決心對抗蠻子,便是背靠朝廷,與蠻子勢不兩立,設若咱們這邊出了反賊,日后就算僥幸得勝,又如何向朝廷去交代,皇上怪罪下來,咱們……可一個個都要殺頭抄家的啊?!?/br> 其余官員們慌忙應聲道:“正是……正是?!?/br> 許沖苦笑道:“各位大人,我只是這么一說,也并未定論,大家怎么都急紅了眼呢?!?/br> 范蘄把頭搖得好像撥浪鼓,堅決道:“此事以后休提,以后休提,那楊某人前些日在北郡鬧得翻天覆地,招募什么義軍抗擊蠻子,本官便覺得有些不妥了,只不過事出突然,本官一時還沒想好對策,究竟是上報朝廷,還是設捕去捉拿,再加上朝政紊亂,人心惶惶,本官方才摁下了不表?!?/br> 他說到這里,左右看看,放低聲音繼而又道:“但是大家想想,坊間傳聞,說這楊某人是過去敬王爺的子嗣,將來洛都朝中無論是三殿下得了勢,還是皇上繼續穩坐寶位,這楊某人都會是他們的眼中釘,rou中刺,咱們要是和這楊某人套上關系,那……那可是死路一條呀,哎……二王爭霸也就二王爭霸吧,千萬別再鬧出什么三王奪位就好了?!?/br> 范蘄此言一出,群官一一點頭俯首,大聲贊和,許沖左右看看,也心知自己這提議太過荒謬,說到底,還是因為楊宗志在長白山上的運籌帷幄,給了他太深的印象,這印象深刻到他衷心佩服的華英,在楊宗志面前根本算不上敵手,人家三兩下布置,便將華英籌謀良久的打算破了個盡,甚至不費一兵一卒的活捉了所有官軍,要不是華英見機快的話,就連這華英也逃不掉覆頂之災。 楊宗志捉住他和江平后,放過不殺,甚至也未留難過他們,許沖的心中對他有些暗暗的感激,見到他身為過去的護國大將軍,無論胸襟氣度,和那即將歷任小小龍武衛副統領的華英比起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