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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裝睡,此刻楊宗志一夜未眠,一睡之下,早已人事不省。費幼梅盯著他看了好幾個時辰,才心甜如蜜的喚他起床。 楊宗志斜看她這般嬌羞欲滴的艷麗模樣,輕輕聞著一股撲鼻而來的女兒家媚香,心頭暗自涌起曖昧,他慌忙轉頭道:“嗯,好餓了,不如……不如我們出去找些吃的來?!?/br> 費幼梅噗哧一聲嬌笑了出來,忍不住打趣道:“你也不看看是什么時辰了,人家北斗旗里早就用過晚飯了,哪里……哪里還能等到你這懶家伙大駕起床,再來用飯,只怕大家早也餓死了!” 楊宗志聽得一呆,他方才隨口說餓了,現下竟然真的覺得餓得緊,肚子里咕嚕嚕的亂叫,費幼梅聽在耳中,不覺好笑的道:“罷了,我看那丁姑娘在自己的院子里種下了好些蔬果,不如……不如我們去她那里討些吃的來?!?/br> 楊宗志點頭道:“也好?!?/br> 便起床和她一起走出了客房,出門一看,外面天色擦黑,此刻這客房外靜謐的很,外間恍惚著有些人聲喧嘩的傳來,聽在耳中卻又覺得遙遠的緊,這里竟是樹藤陰影,花間叢林相趣。 兩人沿著小道穿過樹藤,來到一個田園一般的小院子邊,楊宗志抬頭看過去,只見這小院子里種滿了瓜果,瓜果藤下卻又擠滿了各式的小動物,兔子,野雞,魚鳥,應有盡有。 兩人小心翼翼的穿過瓜果林,又要注意著不能踩到地上亂跑的小動物,好不容易才來到一個樸素的小木屋前,費幼梅輕聲喚道:“丁jiejie,你在里面么?” 里面傳來一個嚶的媚聲,小木屋的房門從內而開,丁嬈嬈靜靜的道:“在的,費家meimei,你來了么?” 她衣著樸素,只在腰間扎了一道花色圍裙,看著多了這么一番點綴,便又顯露出不同的風情來。 丁嬈嬈出門一看,見到費幼梅身后跟著的楊宗志,她自來少見生人,更少見男子,她還沒說話,便又暈紅了臉龐,垂頭不敢再看,費幼梅咯咯嬌笑道:“可不光是我一個人來了呢,這個大騙子說他肚子餓的緊,我帶他到丁jiejie這里來混吃來了?!?/br> 丁嬈嬈哦的一聲,趕緊大開房門,俏聲道:“快……快請進來罷?!?/br> 她讓這二人進屋,才慌張的道:“你們先等等,我這便去準備些吃的來?!?/br> 費幼梅眼神一轉,伸手將她拉住,笑道:“不勞煩jiejie了,我們本來就空手而來,還要jiejie你去cao勞,更是過意不去,就讓我去準備好了?!?/br> 她咯咯一笑,便輕快著腳步跑了出去。 木屋內便只剩下楊宗志和丁嬈嬈兩個人,丁嬈嬈一時只覺得手足無措,根本連是站是坐都想不起來,楊宗志抬頭自顧看了一番,才發覺這小木屋內也如同這丁嬈嬈一般,布置的甚是樸素,甚至簡陋,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大名鼎鼎的北斗旗丁老旗主的女兒,卻是居住在這么一間簡陋的小房之內。 楊宗志轉頭看了看,房內點了一盞昏黃的煤燈,火心很小,燈光便照不遠,他隨意在身邊一個竹凳上坐下,笑道:“丁姑娘,外面那些瓜果都是你自己親手種下的么?” 丁嬈嬈呆了一呆,茫然的點頭道:“是?!?/br> 楊宗志又道:“還有那些小動物,也是你從外面拾了回來,放在自己家的小院子里養下的罷?” 丁嬈嬈不敢抬頭,便又點頭道:“是!” 楊宗志心道:“好一個菩薩心腸的女子?!?/br> 他轉頭見丁嬈嬈垂手而立,仿佛自己見了皇上一般拘謹,不由得笑道:“嗯,我是客人,現在大剌剌的坐在這里,你這主人,怎么還好端端的站著,這不是顯得我這客人失禮的很么?” 丁嬈嬈心頭一跳,慌張的嬌聲道:“對了,我……我去給公子泡一壺茶來?!?/br> 她慌手慌腳的跑進里屋,不一會,又舉了個青瓷茶壺出來,給楊宗志面前的茶杯里倒了一杯,楊宗志低頭一看,茶色甚純,帶些藏青色,便舉起來就著飲了一口,卻是皺眉道:“好苦!” 丁嬈嬈輕笑一聲,小聲的道:“這是苦茶,也是我自己種在院子里的?!?/br> 楊宗志心道:“希望你種在院子里的瓜果蔬菜,還有美食,不要都是這樣的苦味,不然的話……” 正想到這里,忽然房門外嬌滴滴的一聲喊,費幼梅疾速的端了幾個菜盤,輕扭著小蛇腰跑了進來。 她兩手上端滿了菜盤,輕輕放在楊宗志面前的桌上,才是嬌喚一聲,將兩只小手舉起來,捏住自己茸茸的小耳垂,仿佛被燙得很了。楊宗志定眼向下看去,道:“嗯,這是一道……一道燴菜,里面有南瓜,冬菇和萵苣葉子?!?/br> 這燴菜雖是清淡,但是色覺不差,看著甚有味道。 他又轉頭看向第二盤,面色便有些微微的發愣,因為:“這……這也是一道燴菜,里面有玉米粒和苦菜葉子?!?/br> 楊宗志微微嘆了口氣,趕緊看向那第三盤,一看之下,他忍不住露出了一臉苦相,這……這還是一盤燴菜,里面俱都是落葉菜和生番。 費幼梅端上自己親手作好的燴菜后,便將眼神緊張的投向了楊宗志,小心思里卻是想起那日自己追出天安城,在那不知名的小店里找到他,他對著自己所做的燴菜暗自吞咽口水的好笑模樣。 只是她看了好幾眼,見到楊宗志臉色越來越差,甚至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她心頭一時發急,訥訥的傻問道:“怎么了?不……不喜歡么?” 楊宗志心頭郁郁的想道:“怎么一點rou也沒有?” 他想起這小院子里養滿了小動物,若是能捉來一只,洗剝干凈了炒上一盤,那會是何等的美味。當然他也心知這些小動物都是丁嬈嬈的心頭之寶,看她對待那小鵪鶉時,小心翼翼的模樣,便明白這心懷慈悲的小姑娘一定不會放過自己這儈子手。 楊宗志哈的一聲,強笑道:“還……還不錯!” .第334章情義之二 三人將就的用過了飯,楊宗志只吃了幾口,便放下碗筷不動,丁嬈嬈卻是吃的津津有味。費幼梅愣著雙眸,緊張的問道:“怎么了?不……不好吃?” 楊宗志就著依稀的燭光看過去,見到她明媚的眼神內盡是期盼和殷切,仿佛又有些惴惴不安,只得伸手抹了抹嘴,強笑道:“嗯,還不錯,噎住了,我想先喝一喝茶?!?/br> 他方說到這里,眼神便又愣住,果然轉頭看見一旁的丁嬈嬈立時豎起茶壺,給他倒了滿滿的一大杯苦茶,楊宗志的心頭和嘴角都在發苦,抬起茶杯盯著藏青色的茶水,這茶水之苦,勝過自己過去喝過何淼兒給自己熬制的草藥,但是……自己話已說出口,楊宗志在心頭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氣罵道:“看你以后還胡說不胡說?” 他閉住進氣,將茶杯端上來一飲而盡,喝過之后,舌頭在嘴里微微囫圇,兀自還覺得苦意不消,丁嬈嬈看的眼神一亮,次露出輕笑道:“公子,這苦茶雖苦,但是功效卻是不凡,既能消炎去火,又能化咳止痰,真是很好的東西呢?!?/br> 費幼梅在身邊看的一呆,訥訥的嬌聲道:“丁jiejie,你笑起來可好看的緊,明眸皓齒的,我若是個男子,便希望每日里都看到你這樣的笑容?!?/br> 丁嬈嬈聽得一愣,即刻意識家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收起了動人的笑顏,紅彤彤的小嘴微微抿住,小手一伸,更是將小嘴都捂在了后面,叫人半分也看不多去。楊宗志吐出一口氣,強笑道:“吃飽了,我想出去走走,便不打擾你們了?!?/br> 費幼梅趕緊放下筷子,嬌聲站起來道:“我陪你去!” 她話一說出口,自己也覺得有些曖昧,但是聯想起自己下午自己翻來覆去作的那個噩夢,楊宗志離去的背影兀自看著還是那么清晰,她雖然羞澀的渾身發顫,但是仍然挺起腰翹,毫不退縮。 丁嬈嬈沉吟了一下,忍不住道:“這北斗旗里種滿了參天的大樹,樹間盤根錯雜,外人次來便容易迷路,不如……不如我陪你們出去走走,免得你們迷了方向?!?/br> 楊宗志的目的只是要避開這頓飯和這一壺苦茶,其實他并沒有什么特別要去的地方,他聽著這兩位嬌媚的佳人,沒有人質疑自己逃掉的本意,心頭便在暗呼阿彌陀佛,便帶了她們二人出了這雅致的小院子。 出門走走,外面果然盡是大樹,樹冠亭亭如蓋,遮住的月頭,山中的幽幽夜色,總是伴隨著輕微的霧氣,這般放眼望過去,只覺得這雅致的莊園之內,不免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楊宗志走了一會,低頭見自己身邊一左一右的伴著兩個艷色的佳人,可是她們二人此刻竟是悄無聲息,都低頭走路,雙眼望著腳尖,仿佛想著自己心事,想的癡癡發呆。 費幼梅心想:“不知……這大騙子是不是覺得自己的燴菜炒得不好吃,不然……他本來餓得緊了,卻是吃了小小的幾口,便推說不想吃了?!?/br> 她想起自己原本打算趁著娘親跟上來之際,偷偷向她老人家取點經,可是今日心情激蕩之下,竟是提前露了一手,卻也露了餡。 她心頭有些惴惴不安,想起那日里楊宗志對那苗寨的老者夸耀她心靈手巧,她暗自甜蜜之時,也更加戰戰兢兢,她深知自己從小便少作家務,可萬萬當不起這心靈手巧四個字的,今夜楊宗志的表現,只讓她對自己更加不自信。 費幼梅的小心思如同天邊的浮云一樣,渾然落不了地,正在這時,她感到身前一只溫暖的大手,悄悄伸了出來,似乎放在自己的小手上,輕輕按住的撫了一下,她頓時如同觸電一般的心兒亂跳,暗自幽紅了面頰,首先……卻是去斜眼偷看一旁的丁嬈嬈。 費幼梅偷偷的松了一口氣,只見到丁嬈嬈也是低垂著小腦袋,對自己這邊的動靜恍如未聞,費幼梅抿了抿有些缺水的嘴唇,夜色下,猛地發現那丁嬈嬈的面頰也如同自己一般著火的通紅,而且她身子微微顫抖,平坦的脖子處好像咕的一聲,咽下了一口口水,費幼梅狐疑的將視線轉下她身下,只見到她兩只小手束住,合在小腰前,那小手之上,此刻……也按著一只如同自己手上一般的大手。 費幼梅嬌艷的小臉由通紅瞬時轉為雪白,正待用力甩開自己小手上的那只壞手,忽然身前的楊宗志停了下來,將她們兩人都拉到了身后,兩人暗自詫異間,順著他的肩頭望出去,只見到……面前是一顆磅礴的大樹,樹底下黑乎乎的一片,只是這條小道若要繼續走下去,便要穿過樹蔭,仔細看看,才發現那樹蔭下,背對自己,好像站了一個人。 費幼梅差些驚呼出聲,卻又捂嘴止住,仔細看上去,那人背影魁梧,看著好像巨塔一般。再過一會,那人位置的里面傳來一陣呼呼的氣聲,聽著好像是人的喘息,又好像是內勁劃破氣流的聲音。 三人都有些驚疑,便放低腳步聲走近一些,才看清楚,原來那大樹過去便是個花園,四周皆種植了半人高的長青草,此時這長青草中,正有一個白衣少年在練功,那白衣少年練習的是掌勁,但見他立掌如刀,手掌在手腕上肆意旋轉,帶起一陣強勁的氣流,四周長青草的綠葉子,挨著近些的便收不住這股氣勁,紛紛被他吸引了過去,葉子在空中仿佛不著力一般,旋轉扭曲的劃過一道弧線,那少年輕輕嗨的一聲,掌心向外一吐,那些綠葉子便好像天女散花一般的四散開。 楊宗志三人站在矮樹的樹蔭下,頭頂便是樹葉,將三人罩在里面,丁嬈嬈看個仔細,忽然嬌軀動了一動,便又沒有說話,那白衣少年練過了掌法,得意的笑了一笑,正待轉身回去,他身后突然傳來一個清亮的嗓音,柔笑道:“先兒,這么夜了,你怎的一個人呆在這里?” 那白衣少年聽到這個聲音,半轉過身看過去,楊宗志看到他的側面,頓時想起這少年正是北斗旗的少旗主,丁繼先。 遙想起上次在羅天教遇到他,他還是一幅青衣書生的打扮,帶了珠寶去筠兒的閨房小橋邊討好筠兒,卻沒料到被筠兒幾句話,便打發了回去,此刻再一見到,卻又覺得他好像哪里有些不同。 丁繼先轉回頭來,輕聲笑道:“娘,你來了!” 葉若碎自楊宗志所站對面的樹蔭走出來,親熱的走到丁繼先面前,伸手掏出隨身的絲帕,將他額頭的汗水均勻的抹去,才心疼的道:“怎么?又在偷偷的練功了么?” 丁繼先揚眉笑道:“娘啊,眼見旗內比武的日子就要到了,我自然再也懈怠不得,不然可對不起娘親對我的期望?!?/br> 他說到這里,眼神恍惚的轉了幾下,又輕笑道:“娘,我最近新練了一門功夫,我耍給你看看好么,瞧瞧能不能入了娘的法眼?!?/br> 葉若碎慈祥的點了點頭,便稍稍站了開去,只見丁繼先又將方才所使的掌法又運了出來,他掌風一動,半尺內的綠葉便跟著左右晃動,他正待吸氣,將這些綠葉都吸了過來,好像方才一般天女散花的打出去,葉若碎忽然驚聲道:“先兒,你……你這掌法是從哪里學來的?” 丁繼先被葉若碎問的一呆,手上的掌風便退了回去,他不好意思的笑道:“娘,前幾個月,我從西蜀剛剛回來,你老人家大罵了我一頓,我那時心里有些暗自不服氣,便……便跑到后山的竹林里發xiele一頓,在那里……在那里卻是碰到了一位高人老前輩?” 葉若碎的眼神微微閃爍,又緊問道:“那是……是位什么樣的高人?” 丁繼先搖頭道:“我也沒見過那位高人的樣子,只是他說話時,便好像在我耳邊一樣,他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