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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哪有此事,這都是聽誰在亂嚼舌根?” 毛壇主嘿嘿一聲,抬起身子,仿佛一身病弱盡去。再大聲道:“那你說,你出門這么些時日,你尋來的江湖朋友,都到了么?他們現在都在哪里?” 楊宗志聽到這里,心中才是恍然,暗道:想來自己這假王有期甫一露面,便有耳目知會了這毛壇主,所以他對自己的情形才會了若指掌,他見這次自己獨身歸來,并沒有帶人回來增援,對自己不覺起了疑心。 楊宗志想好說詞,于是道:“是這樣,我前些日子聽說嵩山少林寺正在舉行天下英雄大會,就想帶了一些壇里的兄弟去那里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相識的來教里幫手,哪知……哪知……” 毛壇主喝問道:“哪知什么?” 楊宗志站起身,背手走了一圈,心中忽然生起一種怪異之極的感覺,仿佛有些警兆,口中卻接著嘆道:“哪知霸天門的人不知怎么知道了消息,一路跟蹤尾隨,一直跟到了少室山,在那里我們與他們大打了一場,最后我們不敵,敗退回來了,我手下的兄弟們也都喪命無數,小弟這次算是功敗垂成了,哎?!?/br> 他說到這里,想起王有期看到自己兄弟們喪尸遍野的傷感模樣,不禁有些感同身受。 毛壇主哦的一聲,仿佛想不到楊宗志會這般回答,不由得愣了半晌,再看楊宗志的神態表情,不似作假,他沉吟道:“賢弟,不是哥哥我信不過你,只是現在教中正是危機萬分的時刻……你盡管放心,這小屋內只有你我兄弟二人,你敢不敢在這里立下一個毒誓,就說你要是膽敢有一絲叛教之心,便叫你受到教里萬火攻心的酷刑?!?/br> 毛壇主這話一說完,眼神便緊緊的盯住楊宗志,看他到底作何表現,楊宗志垂頭踱步,心中不由想起王有期在少室山中,性命垂危,命在旦夕之刻,依然在不停的游說自己到西蜀來幫手助拳,那他對于羅天教的忠心耿耿,應該明白無疑的。 楊宗志點一下頭,依毛壇主所言,舉起右手大聲道:“我王有期今日在此立誓,一輩子忠心于羅天教和西門教主,若有貳心,叫我身受教內萬火攻心之刑,不得好死!” 毛壇主聽了楊宗志這話,再見他黝黑的面容上堅定無比,不由心中大喜,強行撐起身子,伸手握住楊宗志的手,笑道:“好賢弟,好賢弟?!?/br> 他自是知道,教中之人大多談到這萬火攻心之刑,便會色變,如同噩夢,教中人若犯下滔天大罪,即使是嚼舌自盡,也不愿意受這等酷刑,生不如死?,F在王有期既然發下這樣的毒誓,那當然是可信的了。 楊宗志微笑道:“大哥現在相信小弟了么?” 毛壇主點一下頭,轉身喝道:“你們都出來吧?!?/br> 話音剛落,從他床后的木竹屏風后,轉出四個青衣漢子來,這四人俱是高大威猛,身材魁梧,手持長槍戒刀,這四人走到他們面前,向他們二人行一個禮,一起轉身出去了。 楊宗志一愣,這才明白為何剛才自己心中生了警兆,原來毛壇主聽說自己回來,對自己心生懷疑,所以叫這四人一直悄悄潛伏在這屏風之后,適才若是自己說錯了一句話,又或者發誓的時候稍稍顯露出一些猶豫,這四人便會毫不猶豫出來,千方百計刺殺自己于這小屋之中。 毛壇主盯著楊宗志,見他臉色僵硬,面有驚容,目中閃過一絲愧意,撫掌道:“賢弟,你切莫怪罪哥哥,現下局勢太過危急,所以哥哥不得不預留一手,好在現在你我兄弟交心,哥哥正有些話要對你說?!?/br> 說完他親熱的拉起楊宗志的手,將他拉到自己小床前坐下。繼續道:“賢弟你出門這些時日,可知道教里面現在出了什么變故了么?” .第182章逼誓之五 楊宗志點一下頭,答道:“我剛剛回來的時候,在外面聽到壇里的弟兄們說了一些,說驚雷壇的熊壇主最近一直在找我們的麻煩,而且大哥你也是傷在了熊壇主的手上,是不是這樣?” 毛壇主搖了搖頭,嘆道:“這些都只是幌子,熊百平不過是個匹夫之勇的人,沒有什么頭腦主見,他現在趁了教主病重之機,在教內大肆喧囂,不過是想制造些混亂,為自己謀取些私利罷了,真正危險的,是他身后主使他的那個人,這才是我教中的勁敵?!?/br> 楊宗志皺了皺眉,沉吟道:“哦?那……那大哥現在懷疑的是誰?” 毛壇主從身旁枕頭邊,拿起一個竹子編制的小巧鼻煙壺,放在手中輕輕撫弄,搖頭道:“現在還不清楚,賢弟你可知道,大哥我昨夜是如何被熊百平所傷么?” 楊宗志道:“小弟正想知道?!?/br> 毛壇主嗯的一聲,目中微微放閃爍,回想一陣,接著道:“昨夜熊百平欺上門來找我們算賬,與他一道來的還有叱電壇的人,大哥與這熊百平相知多年,他是個遲魯漢子,一手二十八式‘紫氣東來掌’固然厲害的很,而且大哥這些年來,怡情于木竹手藝,手上的功夫么……也是擱下了不少,可即便是這樣,以我對他的了解,我們雙方皆全力而出,我若是想要自保的話,卻還能夠作得到的?!?/br> 毛壇主說到這里,仿佛憶起昨晚的情形,面色沉重下來,又沉吟道:“我開始與熊百平對了十二掌,他手中所使的都是紫氣東來的剛猛架式外功,我們大家斗了個旗鼓相當,只是……只是……” 楊宗志微微一愣,接口道:“只是什么?” 毛壇主轉頭瞟了楊宗志一眼,苦笑道:“只是到了第十三招的時候,他突然換了個招數套路,這招施展出來竟是鬼神莫測,全無痕跡可尋……也許是我們平日里都太小看這熊百平了,他要么是藏私藏拙,要么就是胸有大智慧,心存大野心。他這招一出來,哥哥我居然全然無法抵擋,被他一掌切中胸口,這才敗下陣來?!?/br> 楊宗志口中哦的一聲,心中不斷思忖: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不然依我的想法,他們同是四大壇主中的人,又是多年相交,怎會一個被另外一個如此輕易獲勝,看來這中間倒是有些蹊蹺。 毛壇主見他鎖眉沉思,在他耳邊道:“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嘛,就是哥哥我一直等著賢弟你來完成這件事情的?!?/br> 楊宗志見這毛壇主雖然其貌不揚,甚至老態龍鐘,但是心胸智計都是不凡,心中不由得收起自己一貫對于江湖人士的輕視之心,抱拳作揖恭敬道:“要小弟去作些什么,大哥只管吩咐就是了?!?/br> 毛壇主滿意的一點頭,才道:“我正好要作出深受重傷的模樣,他們在我們風神壇下,一定安插有jian細探子,這樣我受傷的消息,用不了多久他們便會知道了,那他們對我們風神壇,更會不放在眼里,下面的事情,就要依靠賢弟你來相機行事了?!?/br> 楊宗志微微一窒,暗道:我對羅天教內的情形如此不熟悉,若叫我去找出幕后之人,只怕是難于登天。只得道:“大哥,小弟怕自己作不了這件事情,到時候壞了大哥的大事,豈不是糟糕的很?!?/br> 毛壇主呵呵一笑,道:“賢弟,你這些年總是想要升作正壇主,現在不正是在教內建功立業的好機會了么?你怎么又想要放過的?……只是你自己也要當心一些,今年以來,我教內實力空虛,教主他老人家不知受了什么人暗算,現在看起來情況很是不妙,而且教中的四大長老,在幾個月前被教主派到北郡去辦事,到現在音訊也沒有一個傳來,再說到教中的蘇瑤煙右使,自從去年就在在北郡望月城經營教內的生意,原本教主已經發了召喚出去,但是她到現在竟是沒有露面……” 毛壇主一口氣說了幾句話,微微平氣休息一下,將手中的鼻煙壺放在鼻子下吸了幾大口。 毛壇主吸了幾口,便有裊裊的煙氣從口中緩緩噴了出來,在兩人之間彌漫,楊宗志卻是呆住,暗道:怎么……怎么煙兒還沒回來的么?她比我更早就從少室山動身了,竟然比自己還要遲到西蜀的?他隨即想起在少室山遇到的賀老大三人,尾隨煙兒身后的事情,揣測道:看來煙兒可能也遇到了霸天門的人,所以耽誤了行程。 毛壇主舒一口氣,緩緩道:“那么現在教中左右使者,四大長老和風火雷電四大分壇,只剩下左使者容嬤嬤和我們四大壇主了,地火壇的白壇主前些日子教主五十大壽之前,不知為了什么事情,在外面被夫……被那假教的何夫人打傷,現在還昏迷不醒,他地火壇的日常事務,現在都是宗維副壇主來主持,此刻哥哥我也受了重傷,我們風神壇的教務自然也落到賢弟你的身上了?!?/br> 毛壇主見楊宗志垂頭聽自己說話,不再推辭推諉自己的責任,暗自點一下頭,嘆道:“哎,想我大好羅天教中,只剩下驚雷壇的熊百平和叱電壇趙赫完好無損,而這熊壇主粗莽簡單,徒具匹夫之勇,趙壇主卻圓滑世故,行事為人不好琢磨……真不知道幾日后天祖祭祀大會上,我們與那假教之間比武定教,會是個什么樣的結局啊?!?/br> 毛壇主說到這里,深深嘆了口氣,眼神中不禁透出一股濃重的憂慮。 楊宗志聽毛壇主一口氣將現在羅天教內的形勢分析得清楚透徹,仿佛對自己甚為推心置腹,猶豫片刻,忍不住問道:“既然教主他老人家現在下不了床,那現在教中的大事,都是誰來負責處理的,難道一直都這樣群龍無首的么?” 毛壇主搖頭道:“那也不盡然,現在教中的大小事務,都是由公主親自處理的,只是公主她畢竟年幼,而且生性……生性太過溫和,沒有雷霆霹靂手段,哎,想要挾制住這些魯莽漢子嘛……” 楊宗志聽完他口中分說,心中不由悵然,也是感到當下情形惡劣,隱隱一切都在西羅天教的算計之內,他們手段厲害,步步為營,將這東羅天教逼到了萬劫不復的險境之中?!?/br> 楊宗志從毛壇主的小院中走出來,腦中依然還在想著毛壇主所說的話,身邊一幫風神壇的兄弟,見他面色凝重,低頭不語徑直走路,也不敢打擾他,到嘴邊的急切問話更是不敢說出口,只得緊跟在他身后。 楊宗志垂頭走路,順著教內的長亭小道,彎彎曲曲,不知不覺走到了深處,羅三哥在他身后見他走過了演武廳,再走便進入公主歇息的禁地了,那里面別說是他羅三哥,便是尋常壇主等人,也是難得一入,便從后面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想要提醒一下他。 楊宗志正垂頭思考,忽地被人從身后拉住了衣袖,正要轉頭看看,耳邊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銀鈴媚聲說話道:“不知二位公子今日前來敝教又有什么事情的?……如若沒有什么要緊事的話,那就請恕小女子教內事務繁忙,不便奉陪了?!?/br> 這聲音聽著輕柔婉轉,卻又帶著一股冷意,而且這語氣楊宗志也曾是熟悉無比,他不禁回想起過去在北郡望月城中,那光彩琉璃的望月樓上,見到一身彩衣,輕吟巧唱如同天籟的筠兒姑娘?;貞浧鹪谧约捍鬆I的一個小帳中,自己假扮的同是王有期,與筠兒巧合相遇,她對著自己的假臉說話,也曾是這樣冷言冷語的,仿若不帶一絲人間感情。 ===================最近家里面事情很忙,更新可能受到影響,實在抱歉,俺實在是沒有寫作的靈感! .第183章項舞之一 楊宗志多時之后,再次聽到筠兒的聲音,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嘴角也不禁嶄露一絲微笑,聯想起這美麗至極的小姑娘在北郡的時候,對著自己嬌癡溫柔無限,那款款的深情猶如碧海情天,漫住自己的頭臉。 過去楊宗志對筠兒雖偶有掛懷,但總是隨意想起自己曾經答應過她的小小愿望,說到是想念或思念倒還不至于,昨夜他在教內的后山,與何淼兒一道聽到筠兒的癡癡說話,話中真情流露,毫不掩飾,他心中不覺又有些感動,還有些旖旎。 只是現在筠兒的這句冰言冷語一說完,趕緊有一個年輕男子的嗓音響起,討好陪笑道:“筠兒妹……西門小姐,我們有事的,有事的。彭……彭兄,你說是不是這樣?” 楊宗志順著話音方向望去,見到演武廳一過,前面不遠處有一座獨木小橋,小木橋的盡頭是一座大大的花園,這里景觀鋪設竟然與昨夜在西羅天教內,何淼兒閨房小樓下的景致全然一般無二,楊宗志心中陡然一亮:原來那西羅天教處處要與這里比個高低,便是自己的教門和教內擺設,也是模仿參照羅天教內的一樣設計。 此時還不到晌午時分,天上晴空萬里,陽光明媚,照耀在這教中偶得的一塊風光圣地,小橋流水花園,雙層復式小樓井然,更凸顯這里氣氛怡人,讓人陶醉。 只是這風景雖迷人,但這風色景印襯之下,一個身穿素衣白裙的芳齡少女,隨意蓮步漫走于小橋之上,就見她,身材嬌小婀娜,玉臉上眉目如畫,紅唇白齒,腮邊一顆細小羞澀的美人痔,更是襯托的她氣質如仙的面容,尤其嬌美可人,可惜的是她此刻臉色略顯蒼白,一雙眸子帶有淡淡憂愁,讓人看著不覺又心疼的緊,只想捧她在手心呵護溫存,不正是筠兒? 筠兒身邊正站著兩個年輕公子,一個青衣折扇公子,一個白袍仗劍少年,兩人面向筠兒站在小橋下,互不相讓,青衣折扇公子說了一句話,不由得將臉略微朝白袍少年那里轉了一轉,嘴角微微一努,意思是讓他配合自己說話行事。 那白袍少年卻不理會,臉色甚是倨傲,仿佛懶得看他一眼,只是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