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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緊了拳頭,嘴唇哆嗦了一陣,又傷心又狂怒,很想跳腳罵人,可是先生沒教過這個,他不會罵人,最后只好不說話,默默扭頭走了。 天瑜便叫了他一聲:“你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 顧清晗宛若未聞。 天瑜看著顧清晗孑然遠去的背影,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泄氣地坐下,趴在美人靠上看水中的魚兒游來游去,腦袋很混亂。 顧清晗是很可愛,可是嫁給他之后,天天被人戳脊梁骨過日子,她實在遭不住啊。 天瑜還沒緩過神來,顧清晗去而復返,他眼眶有點紅,嗓音聽起來有些哽咽:“并非臣不愿意和離,顧家乃是名門,有祖訓曰:顧氏子孫,婚成不離。先祖曾在佛前發下宏愿,以此庇佑家族平安昌盛,三百年間,家中子弟從未有休妻另娶、寵妾滅妻之事,若是殿下非要和離,須得去顧家祠堂跪三天三夜求祖先答應。殿下何苦逼著臣做不肖子孫?!?/br> 顧清晗不想離婚,他覺得天瑜金枝玉葉,肯定不會答應這么無禮的要求,她肯知難而退就最好不過了。 天瑜想也沒想:“沒問題,我愿意,什么時候去跪,我隨時可以?!?/br> 誰讓自己有錯在先呢。 她就這么迫不及待么? 顧清晗愕然了,心痛地抽搐了一下,他垂下眼眸:“以后再說吧?!?/br> “不要以后了,就今天吧,擇日不如撞日,趁著你娘不在家?!?/br> 天瑜是個心里不能存事的人,這件事早晚要解決的,總是拖著還不如來個痛快,恰好這幾天王夫人同永城侯府的王夫人一起回遂安伯的老家祭祖了,她不在,也省去許多口舌解釋。 話說出口,覆水難收。 顧清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不敢說自己是騙天瑜的,欺君之罪,其罪當誅。 天瑜告訴秀竹姑姑今晚想跟顧清晗去國公府上過夜,秀竹姑姑先是一怔,接著心領會神,只怕是他們夫妻倆的小情趣吧,換個新鮮地方。 她笑了笑,什么也沒問,恭送天瑜到了國公府。 把顧府上的下人遣開之后,天瑜恭恭敬敬地跪了下來,口中念念有詞:“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列祖列宗們,此事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與顧清晗無關,你們千萬不要責怪他,他是個好孩子,他也不容易?!?/br> 天瑜念了一會兒,看見顧清晗跪在旁邊的蒲團上,便道:“我一個人跪這兒就行了,你回去休息吧,你明天還要去衙門呢?!?/br> 顧清晗不走。 天瑜又說:“你在這兒我心靜不下來,顯得我很沒有誠意?!?/br> 顧清晗道:“這里都是我祖先的牌位,你夜里不怕么?” 天瑜抬頭掃過那一片靈位和燭火,發現自己竟然真的不怕,她搖頭:“我膽子大,況且你是個這么端正的君子,你的家人想必也都很善良,我不怕的?!?/br> 顧清晗心酸不已,做君子留不住她的心,那君子又有什么用。 天瑜又催他離開。 顧清晗默默地走了。 天瑜獨自跪著,祠堂里很安靜,還熏著凝神定氣的安神香,她怕倒是不怕,隨著夜色漸深沉,困意無可避免地襲來了。 天瑜開始打呵欠,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像小雞啄米,每當差一點就歪倒在地的時候,她又立刻驚醒了,過不了一會兒,又困了,再重復上面的過程。 顧清晗一直躲在外面陪她,看她困成這樣,他實在忍不住了,沖到她面前:“夠了,不要再跪了?!?/br> 天瑜困得迷迷糊糊,看見他來了,揉揉眼讓自己清醒一點,努力笑了一下:“你來了,是不是天快亮了,我沒事,我好得很,堅持就是勝利?!?/br> 顧清晗心疼極了,他扶著天瑜瘦削的肩膀,她過去的那些苦楚全涌到他的眼前來:“你不該這樣的,女子柔弱一些天經地義,世間怎么會有你這樣堅強的女子?!?/br> 天瑜很困,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呆呆笨笨的,她慢吞吞道:“哪有人生下來就堅強啊,我最開始的時候只不過假裝堅強,后來裝著裝著我就真的堅強了。所謂堅強,不過是柔軟的地方打磨地久了,生出了繭子罷了?!?/br> 顧清晗的心更疼了:“你不要跪了,再跪下去腿就廢了?!?/br> 天瑜搖頭:“不行啊,我都跪到現在了,你讓我別跪了,那我前面不是白跪了么?!?/br> “此事讓皇上知道了,我要吃不了兜著走,別跪了,別跪了,我求你了?!?/br> “沒關系的,我發誓,我把這件事情爛在肚子里,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br> 顧清晗滿心傷痛:“你就這么希望跟我分開么?” 困倦讓天瑜的腦子反應有些慢,她想了一會兒才明白了顧清晗的問題,認真而緩慢道:“我是覺得很對不起你,希望能彌補你,現在還不算太晚,你還年輕,你去把你的白月光娶回來,生一堆小孩子?!?/br> 顧清晗忍無可忍,抱起她就走,氣急敗壞地嘟囔著:“不要再胡說八道了,哪有什么白月光,從頭到尾都是你!” 可是天瑜累極了,靠在顧清晗的暖暖的懷里一秒就睡著了。 顧清晗把天瑜抱回了自己的房間,輕輕放在床上。 男人的床上的寢具比不得女子的繡床柔軟舒適,他想了想,把當初天瑜砸他用的那個枕頭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托起天瑜的腦袋,給她換了個枕頭。 這樣一欠身,兩人的距離變得極近,近到他的嘴唇差點蹭到她的臉,近到她身上的氣息全部縈繞在他的鼻尖。 顧清晗坐在床邊看著天瑜的睡顏,他的手觸摸去她的唇,那是像三月的桃花一樣的粉色,讓人心醉。 心動伴隨著心痛,他忍不住撫摸她的臉頰,輕聲問:“你的白月光是他么,你是想我讓位給他么?” 天瑜睡夢中感覺到有個東西在臉邊上,她以為那是自己放在席夢思床頭的洋娃娃掉下來了,囈語了一聲,拽過來抱在懷里。 顧清晗的整條手臂被天瑜抱住了,他僵硬了片刻,然后覺得整個人都變得柔軟了,他輕輕地想把袖子抽出來,可是天瑜不松開,反而下意識抱地更緊了。 顧清晗無奈,他只好解開扣子,脫出另一條胳膊,然后把衣裳脫掉,才把手臂從她懷里的袖子中抽出來。 天瑜在夢中呢喃了一聲,翻了個身,懷里仍抱著顧清晗那一團衣裳。 顧清晗裸著上身,忽然想到,如果她不是公主的話,他本該把她娶回這張床上圓房的,那些旖旎香艷的□□都應該發生在這件屋子里,發生在這張大床上。 這些遐想擊中了顧清晗的心,他沉醉在纏綿的情緒里,一點也不想離開這間屋子,他不想給任何人讓位,一心只想爬上眼前這張床。 作者有話要說: 小顧啊,不要再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