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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太爺家里算有權有勢了吧,娶了她,連姨太太都不敢納,嘖嘖?!?/br> 京城貴女啊,是她們這種鄉間小民一輩子羨慕不來的身份。 小瑜靜靜地聽了半天,她們只顧著說王太太,就咬了唇輕聲問:“旁邊那個是誰?” “旁邊哪個?”季五嫂拍著兒子的后背哄睡:“哦,你說縣太爺家的小衙內啊,那說起來可就更讓人羨慕了,真不知道人家怎么能生出這么上進的兒子?!?/br> 說話間菊葉從鋪子里奔出來,手上的梳子還沒來得及放下:“剛才是衛公子回來了嗎?” 季五嫂回頭看她笑:“你來晚了一步,衛公子已經進去了?!?/br> 菊葉噘著嘴回去了。 季五嫂答了菊葉再看小瑜,有些奇怪了:“你怎么連他也不知道,縣城里的大姑娘哪個不曉得衛公子?!?/br> 小瑜捂著自己青紫腫脹的半邊臉:“因為我是鄉下的野丫頭啊?!?/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一點不虐,挺甜的,寫了兩章存稿,后面越寫越甜。 ☆、月色里為她拔劍的少年 李大娘的男人在衙門里當衙役, 她是最門兒清的,三兩句就給小瑜解釋清楚了。 “那是衛縣令家的小衙內, 可了不得,十三歲那年就中了文秀才。后來這王太太不知道怎么想的,又讓衛公子改學武科,棄文從武多難啊, 結果人家去年又中了武秀才, 里外里才三年。你說人家這孩子咋生的,家里有錢不說,兒子還爭氣?!?/br> 小瑜聽得眼睛發亮, 她喃喃道:“我怎么以前沒見過太太和公子呢?!?/br> 李大娘數著錢盒子里的銅板, 漫不經心道:“你沒見過也不稀奇,你除了在前門大街擺攤兒哪都不去, 太太公子平時都是走后門進出的,再說這衛公子白日也不在家, 據說他拜了巫山衛所的一個厲害的大將軍做師父,每日都過去練武?!?/br> 巫山衛所小瑜是知道的,因為他們這地方, 地勢險峻易守難攻, 自古常出山匪,附近百姓多被禍害,甚至皇帝微服私訪的時候都能遇上,為了徹底杜絕匪患,皇帝十幾年前剿匪之后便在此設了常駐軍。 王太太今日和衛懷靜便是從巫山衛所回來。 巫山衛所的指揮僉事彭西洲曾是武探花出身, 本在兵部任職,此人愛酒,因在任上喝酒誤了大事,被貶官到巫山衛做了個僉事。 彭西洲雖被貶官,但是他武藝超群,這樣的師父那是可遇不可求啊,王太太為了兒子的前程,當機立斷獻上重金,又厚著臉皮抬出娘家遂安伯王家的名號,各種托求,這才讓衛懷靜拜了彭大人做師父。 彭僉事的家眷近日來巫陽縣探親,故而王太太特意跟兒子一起拜訪了他的家眷,以示尊師重教。 “山路顛簸,賢妻今日辛苦了?!毙l縣令把妻子扶著坐下,叫人上熱茶:“彭僉事可有說家眷在我縣待多久,若不是過段時日省城要巡查屬地,我擅自離任不好,就跟你們一起去拜訪了?!?/br> “我替你跟彭僉事告罪了,他的家眷待一兩個月呢,等巡查過去你再去不遲?!?/br> 王太太喝了一口熱茶,臉色好了些,她轉頭又教導兒子:“兒啊,你一定要刻苦要努力要好好練功,武科起勢快。你爹和你師父本是同科進士,結果你瞧瞧現在,你爹這個文官熬了快十年才七品。你師父呢,被貶謫了還四品呢,到頭來你爹這樣的勤勉官兒還得巴結著一個落了罪的?!?/br> 想起今日見著彭僉事的娘子,自己做低伏小的模樣,王太太心里委屈極了,她抹了淚:“娘一個伯爵家的小姐,你師父的娘子不過是一個教書先生家的女兒,娘若不是為了你,怎肯對她如此卑躬屈膝?!?/br> 衛懷靜連忙勸慰娘親:“兒子一定上進,光宗耀祖?!?/br> 彭僉事的娘子從京城來,王太太覺得彭娘子身上穿的衣裳樣子都比南省大方些,令她再一次想起昔年父親這一支未從王家分出來之時,她在京城伯爵府里的風光日子。 天子腳下,凝聚著人世間所有的繁華,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們,個個霞姿月韻,那紙醉金迷的生活,和這小地方簡直云泥之別。 她又再一次跟兒子耳提面命了一番:“兒啊,咱家是有錢,但是光有錢是不行的,不入仕途永遠是不入流的人家。娘親長在有爵之家,見過的人不少,深知我兒資質不比任何人差,只要你肯努力,一朝陪在君王側也不是沒有可能的?!?/br> 衛縣令雖然是一個不入流的外地小官,但是治國齊家平天下大約是每個讀書人心中的執念,他十分同意妻子的說法:“你娘說的沒錯,你一定要聽話?!?/br> 衛懷靜深知父母為自己付出良多,他從小就被教育要認真科舉,振興家族,他想起一件事:“前幾日師父建議孩兒不要急著考今年秋闈,說我年紀尚小,根基不穩,力氣沒有長足,就是僥幸掛在末尾過了秋闈,明年春闈也考不中進士。不如等兩年,秋闈有個好成績,春闈也十拿九穩,將來記資歷的時候也好聽些。我說回來問問爹娘的意思?!?/br> 衛縣令思索了一番:“你師父此言有理,秋闈的位次是在末尾還是前排,將來論資歷的時候大不相同。既然如此那便先不急著考了,反正你還小,多打兩年根基也好?!?/br> “孩兒謹遵父命?!?/br> 王太太看著兒子滿意地點點頭,這個孩子素來努力,她是知道的。 “老爺,我也有件事想同你商量。今日同彭娘子閑談,她偶然提了一句,說皇帝最近的字畫上愛用的印章是靜心居士,我記在了心里?;貋淼囊宦飞隙荚谙胍灰o靜兒改個名字,畢竟他將來是要成大器,入朝為官站在皇帝跟前聽差的人,你說要不要避個名諱?!?/br> 衛縣令毫不猶豫道:“避天子名諱當然是應該的?!?/br> 他沉吟了一下:“可以改成懷錦,前程似錦?!?/br> 王太太皺眉:“這個字的意頭好是好,但京城那些貴公子們起名大多高雅別致,比如我七堂姐嫁給了平國公,她家世子名叫清晗,兩相比較,這錦繡之類的字眼聽起來就有些俗氣。不若叫懷瑾,懷瑾瑜而握蘭桂,聽起來氣韻高遠?!?/br> “賢妻拿主意便好?!?/br> 衛縣令一向夫綱不振,又也覺得妻子這個字選得確實不錯,比他那個大氣許多,說到底是京城名門出身的小姐,有見識。 王太太卻并不想當著兒子駁了夫君的面子,便道:“你自己選一個?!?/br> 夫妻二人一起看向衛懷瑾。 衛懷靜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想到昨夜月色下那雙瑩亮的眼睛,他記起她說“我叫小瑜,美玉為瑜”,嗓音清潤脆甜,就像山中晨霧凝聚成水,順著竹葉的尖兒滴滴落在青石板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