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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吃了安歇吧,回頭我去會會他?!?/br> 文臻忽然想起那日她被擄在屋頂,聽見底下似乎有人受傷,顯然不是燕綏,便問是不是林飛白。 燕綏卻道:“媳婦,你夫君不美嗎?多看看不好嗎?盡想著那些阿貓阿狗何必呢?” 文臻氣笑了,心想可不能給這貨和林飛白碰面,晚上等他睡了再約吧。 冬天天短,很快就到了午飯,吃完午飯文臻再睡個午覺,就又到了晚飯的時間。 文臻和燕綏之后一直窩在屋子里沒出去,也沒去打聽昨天段夫人她們見易勒石是個什么結果,當個安安分分的客人。 白天要好好睡覺,因為晚上要干活。 晚飯前段夫人派了人請兩人過去,簡單地說了易勒石的情況,昏迷不醒,人事不知,目前整個易家大宅看似由幸存長老們共同負責,但長久以來都是易燕吾管理,里頭人員多半是易燕吾安排提拔出來的。而最后兩層的內院,則一直由易勒石寵愛的如夫人季平云攬著一干事務。 長川易家和尋常貴族豪門家中不同,男女之防不甚嚴密,更多是按地位高低來決定住在蛋糕的哪一層,這一點傳說中和季家正好相反,季家男女之防特別嚴密,整個家族是一個圓形,男一半,女一半,連夫妻白日都不能相見,晚上見面還要換關防。 文臻和燕綏都知道段夫人多年不回,對易家的掌控力肯定已經不存在,看她自己也不太在意的模樣,也就不再費心安慰。出了段夫人的門,看見易家夜里燈火處處,路上行走的人比白天多了多,但是那些人多半頭發灰白,臉容也特別白,在黑夜里像一片片斑駁的墻灰在移動,有些人甚至臉上已經開始爛了,夜里這樣的一張張臉毫無生氣地飄來飄去,一眼看上去鬼片似的。 文臻倒吸一口氣,站在那里,這是她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了長川易家的遺傳病的嚴重性,也由此明白為什么這個家族越來越行事瘋狂,為什么又對健康的子弟有那么大的執念。 實在是生活在這樣的氛圍內,人很容易瘋。 身體忽然被拉進一個懷抱中,燕綏護著了她的頭,道:“別看了?!?/br> 他把她籠罩在自己的大氅里,匆匆回了院子,此時侍女來送晚飯,但看到了那么多爛臉,文臻毫無食欲,和燕綏隨便吃了幾口。 飯后,她雙手捧著茶杯,和燕綏道:“也不知道咱們的大部隊到了哪里了,看長川這格局,這城不能隨便進,一旦進了,很容易被兩面夾擊甕中捉鱉,你若見了林飛白,可得提醒一下,讓大部隊等一等,商量個章程再說?!?/br> “他們想必暫時也進不來。不僅他們進不來,很可能,這院子里的人,也快出不去了?!?/br> 文臻一驚,“為什么?” “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是易燕吾,我想扶持易修年上位,成為我的傀儡,掌握易家實權,我首先要做什么?” “爭取長老堂支持,以及鏟除對手。但他想鏟除對手并不容易,畢竟易云岑一旦出事,嫌疑最大的就是他。很容易被人鉆空子?!?/br> “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 “栽贓,或者陷害。這事真要做很容易,但是想做得沒有后患很難?!?/br> “孺子可教。如果是我,我會先截斷段夫人和外界的聯系,趁著段夫人和十八部族之間關系還沒回溫的時候,搶先拿下十八部族。當段夫人及其黨羽,哦我是說那對姐弟以及我們,都先困在易宅內,他們就有了更多的時間和余地。而困住這一群人必須有個理由,讓我猜猜,昨夜他們去看了易勒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易燕吾可能會拿這個作文章,目標可能會沖著易秀鼎,一來解決一個保護段夫人的強戰力,令她和段夫人生分,二來可以指向傳燈長老,把傳燈長老拉下馬,三來易云岑會是此中的變數,他性子沖動,會很容易墮入對方的算計之中?!?/br> “燕綏?!?/br> “嗯?!?/br> “你的大腦皮層是不是特別豐富,比平常人多十八個彎?” “我的大腦皮層,每一層都只寫著你的名字?!?/br> 文臻笑嘻嘻地嘆口氣。 殿下真是越來越撩了。 在爾虞我詐的陰謀分析中也不忘記來一句情話。 “為什么你會猜易燕吾那邊會謀奪十八部族?目前明明更應該爭取的是長老堂的支持?!?/br> “易燕吾并沒有這個本事。我的猜想是他的背后有人,而且背后的人的真實意圖他也未必摸得著。我只是在猜那個人的想法。如果我是他,我不在意刺史之位,反正我要了也沒用,誰坐都可以。我要的是易家的礦產、資源、鐵器、好馬,所有對我有益的東西?!?/br> 文臻忽感凜然。 她忽然明了,燕綏和她,現在要面對的,已經不是一個易家,不是一個刺史之位。 易家也已經成了朝廷和世家爭奪的肥rou,唐羨之這位門閥第一人,眼光太深格局太大,當別人還糾纏在內斗爭權之中,他已經早早安定了唐家,目光始終投在別人的疆土之上。 “唐羨之想要的很多?!?/br> “他看似被逼乃至自愿留在天京,其實他留在天京是為了麻痹朝廷,同時為自己經營人脈?!?/br> “當他覺得差不多的時候,他便以退為進,忽悠陛下求娶你,換得離開天京的機會。海上成婚,成,則把我和世家年輕一代子弟,一網打盡;不成,他也獲得了自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br> “他半點虧都不肯吃,便是算計好的死遁,也要死之前先博一把你的愧疚,將來江湖再見,說不定就是一次生機?!?/br> “他做事從不只圖一樣。所以死遁一為自由,二為博你愧疚,三為步湛?!?/br> “步湛,是被他截胡的。那場賜婚,把我調虎離山,令我拒絕了帶隊談判,一來再無人可以給他作梗,影響他的計劃,二來我一旦拒絕談判,當他截走步湛,我就會成為罪人?!?/br> 文臻搓了搓胳膊。 她覺得有點冷。 她從未想過,一個賜婚,背后藏著那許多的目的和博弈。 這些大佬,都是從小吃腦白金長大的嗎? “我不知道他怎么和步湛談判的,但他應該得到了堯國挖出重要礦藏的消息,并談判截走了其中一部分的礦藏?!?/br> “我還懷疑,他想要十八部隊的好馬。他拿下堯國的部分礦藏,一定不舍得用唐家的東西來換,他就喜歡從別人身上打主意。所以他盯上了長川。雖說季家才是馬場第一,但季家太遠,季家的馬要自己用。長川十八部族的馬更善山地作戰,離川北和堯國也相對近,無論那馬是他自己用還是送給堯國以交換,反正他不虧?!?/br> “所以如果我是唐羨之,我的首要目標是十八部族,然后是易家的大軍。易家目前在長川的護衛軍,由長老們共管。但易家真正的大軍,駐扎在主城外百里的金麒軍,才是足可影響局勢的關鍵。金麒軍統領對易勒石忠心耿耿,調軍只認虎符不認任何人。而虎符分成兩半,半份虎符在易勒石處,無人知其所在;剩下半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