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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顏色的灰撲撲的衣角。 她看著那些少女搖曳的身姿,悄悄試著放松了一下身體,但隨即不知哪里的一聲尖叫,便讓她立即又把自己繃成了上弦的弓。 文臻站在一邊,目光一抬,忽然覺得和燕綏迎面走來的一個男子有點面熟,但燕綏沒有反應,兩人擦身而過。 文臻的角度看不見他全臉,正想仔細再看一下,卻忽然被易秀鼎拉到自己的身后。道:“別亂跑,站我身后?!?/br> 文臻的目光也便收回,落到她的肩膀上。 她看見燕綏拍易秀鼎的肩膀,倒沒吃醋。只是有點訝異。燕綏傷后的行為,和以前有了不少不同,以前他絕不會主動接觸人的,尤其是女人。 看他那樣兒,沒把易秀鼎當成女人,但這樣也夠人掉眼珠了。 她笑笑,站到易秀鼎身后,看那單薄的少女,側身一步,將她整個人擋住。 她劍在手,渾身繃緊,像是只隨時準備撲出獵食的豹子。 如果此刻有箭向她來,必先向易秀鼎。 文臻忽然笑了,也拍了拍她肩膀,道:“十七小姐。別聽他玩笑,我不用你保護。你記住,任何時候,你自己最珍貴?!?/br> 易秀鼎回頭睨她一眼,粗暴地道:“告訴了你,別亂動!” 文臻忍不住又笑了,上前一步,將下巴擱在她肩頭上,笑瞇瞇看前頭的燕綏。 易秀鼎不防她忽然有這樣的親密動作,一時更加僵硬,木頭一樣站著,連動作都忘記了。 她自幼孤獨,無父無母無親無友,易家的人討厭她也怕她,都說她煞神克星,何曾與人有過這么親密的行為。 她又動了動肩,心里惱火地想,這對夫妻真是莫名其妙,一個亂拍,一個亂靠! 想要把文臻甩下去,不知怎的卻沒動,隨即她聽見文臻道:“哎哎,快看快看!” 長街上,燕綏攜著地圖上前,那群人還在哭泣,燕綏也不理他們,衣袖一拂,整理出一片沒雪的干凈地面,將地圖往地上一鋪。 人群止住了哭聲,都愕然看著他。 “覺得草場分配不均是嗎?”燕綏指指地圖上已經用各種顏色標好的草場區域,“那就重新分配吧?!彼揲L指尖頂住哈撒族黃色的那一片區域的最邊緣,“我的手指頂在這里,你們盡管上人,用拳頭也好,手臂也好,把我的手指向外推,在地圖上推出不管多遠,那塊地域,便是你們的。怎么樣?” 眾人面面相覷,從沒聽過這么兒戲的分配草場辦法,有人哈哈大笑,“胡扯什么!草場分配何等大事,輪到你說了算?” 燕綏回頭看段夫人,段夫人沉默了一會,道:“算?!?/br> 一霎安靜,片刻后又有人道:“那先去推手指的豈不是占了上風?誰先誰后?” “抓鬮決定。運氣是老天的意旨,不是嗎?” 兀阿粗聲道:“只要推動你的手指就行,推出多少算多少?你要耍賴怎么辦?” “我可耍不了賴?!毖嘟椧恍?,“你們難道不信夫人?” 眾人都默然。 能在這種時候來到長川主城的,都是十八部族中的重要人物,多年來和長川主事者打交道,相對于真正的牧民,都更加圓滑和通達世故,一聽這話,也便明白燕綏的意思。這匪夷所思的方法雖然是他提出來的,決定卻是段夫人當眾下的,反悔也段夫人的事,而眾目睽睽之下此事反悔,段夫人也就別想再保護易家了。 只要推出手指就能獲得草場! 這是千載難逢的好事! 兀阿第一個大步跨前,猛地脫掉單薄的外衣,粗聲道:“賭了!” 也不知道推個手指,他非得脫衣服做啥。 他身邊一個老者去拉他,低聲道:“事關重大,等族長來再做決定罷?!?/br> “族長沒來主城!等他到什么都來不及了!再說我為什么不能做主?族長不是說下一任哈撒的主人就是我么?” 老者翻個白眼,心想族長和十六個兒子都說了這樣的話好么。 他還想勸說,“聽說中原人多狡猾,詭計多端的,萬一玩什么花樣……” “在絕對的武勇面前,什么花樣都是金草原上蹦不高的秋蟲!” “我還聽說,中原有些高手,武功非常非常的高……” “達拉長老!你是在侮辱我還是侮辱整個哈撒!你再拉著我的袖子,別怪我的刀拿你的手指祭刀!” …… 類似的對話發生在在場部族散開的一處處人群中。除了因為草場被不斷侵奪冬天生存困難還在帶領族人尋找食物的哈撒族長不在外,其余的大大小小的族長都到了,商議一番后,大多十分心動。 他們的勇士,怎么可能推不動這個瘦精精的小白臉的一根手指? 十八部族生來彪悍,馳騁白山黑水之間,大部分人沒出過長川,在長川也因為勢力不小行事兇悍頗受顧忌。長川的主事家族易家對他們采取懷柔籠絡政策,時間長了,便養出驕橫的性子。沒見過山高的人,也就不知道天有多遠,在他們看來,自己族中的勇士,便是這天下最強的斗士。 酒樓上,易燕吾盯著燕綏,道:“這人便是段夫人半路帶回來的吧?消息說是普通獵戶來長川探親順路,但這話可沒幾個人信。我們都猜測是段夫人在青州找來的幫手。公子,你知道這人是誰嗎?” 白衣人沉默了一會兒,他一直看著易修年,那個臉色發青一看就是縱欲過度的少年,一直盯著文臻,并不住地往文臻的方向移動。 他好一會兒目光才從易修年身上收回,道:“易銘?!?/br> 易燕吾目瞪口呆,傻了一會,才驀然扔掉酒杯,起身就要往下走,“不行。如果是易銘提議,那一定不能應承。西川易家的繼承人,怎么可能給這群傻大個占便宜!” “回來?!?/br> 易燕吾停住,皺眉回頭看白衣人。 白衣人慢條斯理給自己斟了杯茶。 “你現在要以什么身份去?怎么去?” 易燕吾怔住。 是啊,段夫人已經同意的事,其余易家人都不能干涉,他出頭阻止,就太招眼了。 如果去勸說那群蠻子呢?也不行。 他好不容易才和那群蠻子搭上線,把關系搞好。還指望后頭按照公子的指導好好用用這批人。如今這批自大的家伙都覺得是個翻身的好機會,他去阻止,這群頭腦簡單的家伙一定會認為自己不懷好意,那之前的鋪墊便都完了。 他站在樓梯口,進退兩難。 白衣人卻不急不慢,喝完半杯茶,才道:“不用擔心。什么事都不會發生?!?/br> 易燕吾愕然看著他。 白衣人笑笑,“十八部族不會得到草場,段夫人會因此更進一步失去十八部族的愛戴和信任,所有人都不會于其中得益,除了我和他……因為說到底,他和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啊?!?/br> 易燕吾覺得這句話他就沒聽懂。 “你現在不用下去,等到等會,有人失敗了,這些人的信心開始動搖之后,你再派人悄悄教他們幾個有可能取勝的法子。既然無法阻止這些人犯蠢,那就干脆再推一把,讓他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