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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之意垂下眼簾,沒有動作。 魏平:“顧之意,我們碰一杯?!?/br> 顧之意這才端起杯子,輕輕一碰,卻刻意避開了連洲的酒杯。 瓷器相碰,余音未了,顧之意已經一飲而盡。 魏平:“女中豪杰啊,連洲天生就適合做軍工,他還會回去,希望你多支持他?!?/br> 她站了起來,唇上肌rou異常艱澀,“魏哥,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你在S市好好玩?!?/br> 這家餐廳玻璃門異常笨重,她咬緊牙還是推不開,挎包鏈條掉到手臂上,一下一下拍打她的小腿肚。 顧之意簡直要氣哭了。 一雙手臂推開玻璃門,白色袖子白得晃眼。 顧之意腳下飛快。 他緊緊跟隨著她,手一抓,很快又被她掙脫開了。 華燈初上,商場幕墻炫彩無比,廣場正中央的幾只憨象翹著大鼻子,幾個穿滑輪的孩子嬉笑著,在人群中愜意穿梭。 他在最大的那頭大象面前拉住她,“你跑什么,去澆花?” 顧之意咬著腮幫子,牙齒在打顫,憋了半天,才冷聲:“關你什么事?!?/br> 連洲眸光微動,手下了勁兒,“你喝酒了,我跟你去?!?/br> 她一字一頓,“你,走,開!” 連洲視線往如織車流游走,吁了一口氣,很快又回到她臉上,“不要這樣跟我說話,不關我的事,你為什么偷留我的照片,藏在床墊下面……” 他頓住了,原地叉腰,臉上不可思議的神色,“你——要打我?” 顧之意巴掌收縮,杏眼睜成了半圓月,死死盯著他,“就要打你怎么了,你要是再sao擾我,我報警抓你!” 連洲:“……” 那咬牙切齒的勁兒,就差扛起隔開大馬路的圓墩子和大鐵鏈子,一把掄死他了。 天氣悶熱,他背上出了一層汗,襯衣貼著背,難受得很,一個半大的小孩,劃著滑輪橫沖直撞,堪堪貼著他的胳膊,與他擦肩而過。 他到嘴邊的粗口未來得及說,眨眼的工夫,那小子就飛遠了,消失在喧鬧人群里。 他解開襯衣袖口的扣子,三兩下往上卷,兩眼又回到她臉上,“今天就說清楚,我怎么你了,當初是誰拉黑誰,是誰換了電話,是誰說過的話不認賬?” 顧之意連連冷哼,眼里淬著冰,“是誰說過的話不認賬,不是你嗎?你有夢想,你有錢你有才你有人欣賞!你去追??!” “你去你去!你回來招惹我做什么?”她一步,兩步,逼視他,“你上天上老死了,我還在地球上死等著你,連洲,你做夢,做你的太空夢!” 兩人貼得很近,視線糾纏,連洲不動,她也不眨眼。 他看見那雙晶亮雙眸里藏著兩個他,緊抿的唇線有了松動。 突然,地燈一閃,幾股水柱同時奔涌而出。 她猝不及防嚇了一跳,慘白一張臉就往他懷里撲。 水柱在跳舞,前后左右,未來得及歇一口氣,兩人全身都濕了。 小屁孩兒歡欣鼓舞,奔向白花花噴泉,抓著調皮的水柱玩,大人們不愿意濕身,在外面嚎叫。 顧之意從驚魂中醒來,像絕望了一般,悲慟萬分,一屁股坐下,在白花花的水柱里狂飆眼淚。 水柱跳更起勁了,她甚至不用擦眼淚。 連洲也濕透了,他蹲下身子,褲子粘著腿,繃得緊緊的。 他貼過去,“太空哪里說上就能上,我就算要上也要帶著你上,以前你才十八,我不能帶你,現在你大了,肯定要跟著我?!?/br> 顧之意手肘一推,“走開!” 他抹了一把臉,伸出雙臂,輕輕摟著她,“起來,坐在噴泉下面,會被電死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大肥章有沒有? 哈哈哈,明天,該有的都會有的啦。 大爺們,你們敢收藏我的預收嗎? 敢嗎敢嗎?你們就敢吧?。?! ☆、唯一 流浪歌手在擺攤唱民謠, 低沉沙啞的嗓音,本來很好聽, 因為選址不當又懶得動彈,被噴泉嘩啦啦的水流聲給掩蓋了去。 一對男女站在一個大展示架后,腳下兩灘水漬。 路人紛紛側目。 不光是因為濕身,也因為, 這一對兒太過養眼了。 男的商務裝扮, 一張好臉不用說了,臉皮厚一些的再多細瞧兩眼,那濕透的白襯衣里, 寬肩窄腰, 肌rou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女孩一張被水清洗過的白凈臉蛋,時下已經很難見到的天然柳月眉, 一雙杏眼晶瑩透亮。 他對路人的目光略有反感,卻仍摟著小女友的肩,貼著她低聲哄。 倒是女孩冷眉冷目的,不給他好臉。 路人腹誹:矯情,又是被慣壞的一個。 “就算打的,這么濕,司機也不給你上車?!?/br> 他的手往下,抓上她的小爪子, 試圖和她十指緊扣,“走吧,我給你買, 換好再回去?!?/br> 顧之意手輕輕一彈,卻是沒有再反對。 連洲胸腔起伏兩下,抓著她的肩,轉彎,往商場東面走。 酒店前臺工作人員很專業。 “請問您有預訂嗎?” “沒有?!?/br> “先生,我們這里有大床,雙床,等級有高級豪華,豪華和行政豪華,請問您需要哪種類型的房間?” 顧之意往后退了一步。 酒店大堂的空調很足,她覺得空氣都快凍住了。 連洲微頓,“套房有嗎?” “不好意思,先生,套房已經預訂出去了?!?/br> 顧之意挎包里的電話來得正是時候,她接起電話,空氣仿佛又開始恢復流動了。 是莫竟迪。 “你去哪里了?” 顧之意捏緊了電話,往角落里走,輕聲:“我先走了,你們不用等我?!?/br> 莫竟迪突然發笑,語氣微涼,“你跟誰走的???” 顧之意一滯,不知道他這個不算客氣的語氣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不打算和他分享工作之外的事情。 “我跟我朋友走的?!?/br> “你朋友,連總嗎?” 她頓了頓,扭頭往酒店外頭看,來回看了兩次,沒有莫竟迪的身影。 “對啊,連洲他是我朋友?!?/br> 莫竟迪停頓了一會兒,問:“顧之意,你喝酒了,你現在腦子清醒嗎?” 顧之意明白他為什么說這些話了,她喝酒了,被連洲帶走,出于同事的關心,他才給她打這個電話。 她縮起肩膀,笑笑,“我沒有喝多少,當然清醒啊,謝謝你了,莫哥?!?/br> 連洲不知道什么時候貼過來了,從背后撫上她裸露的手臂,輕輕搓了搓,“冷了嗎?” 顧之意扭過臉,唇邊的笑一收,“不冷?!?/br> 連洲微微勾起唇線,“身份證給我?!?/br> 她垂下眸光,“莫哥,你們不是還要看電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