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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腳有些發涼。 有短暫的被放棄后的無助和不知所措。 她習慣了利用千燈的資源,這會撤掉公關部,等同于廢了她的翅膀,讓她原地等死。 喬昕見她不說話,越發六神無主,鼻子一酸,險些當著她的面落淚。 她連忙低頭,擦了擦眼睛,出主意道:“我們手上還有公司養的營銷號,我現在去把視頻處理一下,找營銷號放出來?!?/br> “還有老陳的死亡證明,我們立了案的,這些全都是證據……” “等一下吧?!鄙蚯ПK打斷她,“蘇總那應該是遇到什么阻力了?!?/br> 老陳的事情在公司已經做了備案,想說清楚并不難。 她手上有的證據,千燈法務部也有存檔。蘇瀾漪這個時候放棄,除了千燈遇到了什么阻力外,不做他想。 只是接連的打擊令沈千盞確實有些疲憊,她站在空蕩的屋子里,像身處曠野,四面都在漏風,風呼嘯著將她身上的溫度一點一點帶走,讓她冷得連心臟都無法跳動。 半晌,她才低著嗓子,說:“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想靜靜?!?/br> —— 沈千盞不露面后,劇組大小事務全部落在蘇暫肩上。 他如常安排劇組轉場回京,搭載著劇組道具和攝影器材的大貨車從停車場駛出時,門口堵截已久的記者聞風而至,將通道堵得水泄不通。 貨車被攔,影響正常出行,酒店出面協調無果后,蘇暫主張報警。 另外幾位生活制片、現場制片在內,全持不同意見。 有認為報警顯得太過強勢,對劇組更加不利的。也有認為報警可以起到威懾作用,也算側面回應了劇組這幾天發生的事。 所有人都被網上一通亂寫和故意曲解的報道氣得一肚子悶火,聲討過千燈官方不作為后,隱隱的,開始有人怪起沈千盞處事能力差勁,才導致了劇組這次危機。 就在眾人熱火朝天討論之時,酒店門口聚集起了以老陳家屬為主拉著橫幅,擺老陳遺像和香燭紙錢的組織,將本就混亂的現場攪得猶如一攤渾水。 這下別說報警了,劇組就像個與世隔絕的孤島,被死死困在了酒店里。 這一段插曲,瞬間讓并未將此事當回事的所有劇組人員陷入了恐慌的低潮。網上的民怨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沸騰,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第二日。 輿論再度發酵。 網上除了前一日發布的視頻、音頻文件外,又以官方主媒更新的酒店外老陳家屬討要公道、阻截劇組貨車的畫面最熱。 被沖昏頭腦的網友像是身臨現場般,吶喊助威,搖旗擊鼓。 偶爾數條冷靜的“我怎么覺得事情有蹊蹺”“我也在等一個反轉”或“這種行為難道不是犯法的嗎”“如果真的要為家屬討要公道不應該是去求證相關部門嗎,堵在酒店門口點香燭燒紙錢跟作秀一樣”的言論也很快被淹沒在人潮中。 當天下午,千燈收到消息,劇組需停止一切拍攝工作,面臨審查。 蘇瀾漪作為千燈的法人,被有關部門約談。 迫于壓力。 千燈很快發表了一篇聲明,與之前和沈千盞商討的那篇聲明不同,通篇符合當下網民最想看到的公關文,除了積極配合審查以外,便是對沈千盞等數位劇組負責人作出停職審查的決定。 沈千盞接到停職消息時,并沒有太大感受,甚至并不感到意外。 她看了眼躺在郵箱里待發送的辭職信,合上電腦,去樓下找陳嫂。 陳巖鬧事后,陳嫂就被劇組孤立,除了定時送三餐外,再沒有人去看望。 生活制片轉達過幾次陳嫂要求見面的請求,不是遇上沈千盞在忙,就是后來輿論發酵,劇組全員都被架上了被動局面,只能躺平任嘲。 這一天一夜,沈千盞也并非真的關在房間里,什么都沒做。 蘇暫去公安機關走了一趟,詢問陳巖一案的判定進度,警方皆以在走流程為由,回絕了數次。 陳巖故意傷害罪是沒跑了,沈千盞提供的傷情鑒定以及視頻文件全都可以作為證據。按流程而言,對公流程確實要走三五個工作日,并非警方故意推諉。 沈千盞花了點時間去查閱相關的案例,也找了不終歲的律師詢問起訴條件。心里有了譜,這才松了松筋骨,去見陳嫂。 原本,昨天陳嫂就該帶著老陳的遺體回鄉了。 —— 陳嫂比她初見時要憔悴不少。 眼底青黑明顯,雙眼空洞,望著她時還有欲言又止的焦慮和怯懦。 沈千盞拉了把椅子坐下,自顧擰開桌上放著的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給陳嫂講了講目前的情況。 說罷,她話音一轉,道:“所有人被這么困著也不是個事。我待會出去見見記者,說明下情況。反正我被停職了,下一步應該就是被撤職解雇?!?/br> “最遲明天,我就該回北京接受調查了。劇組的人也能走了,至于你,我安排了小陳送你和老陳回鄉。保險公司的賠償款已經審批結束,五到七個工作日就會打到你的賬戶?,F在,你能跟我說說,你都知道些什么嗎?” 陳嫂被冷了數日,腦子也清醒了,沒隱瞞,一五一十的說了:“我婆母說家里來了個人,是老陳的前同事。聽說了老陳的事后,來看望他們,還告訴他們,這種情況公司和制片人都有責任,全該賠償的?!?/br> “我一聽,你只說了保險公司會賠償,公司方面并沒有提到。我婆母就說,老陳去世,以后家里沒了頂梁柱,兩孩子又小,劇組可能看你一個女人人生地不熟的好欺負,才故意隱瞞。我心里沒主意,婆母一讓大伯過來談賠償,我想了想,就答應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來鬧事的啊?!?/br> 沈千盞笑了笑,說:“我是沒提?!?/br> “老陳死亡原因你也知道,公司是沒有責任的。我和蘇監制當晚討論了下,決定替你向公司申請一筆撫恤金,等老陳辦完身后事,你家徹底穩定下來后,再以給孩子的名義打給你?!彼龥]戳穿陳嫂對自己貪婪的粉飾。 在明知公司沒有責任賠償錢款時,答應婆母的提議,讓家中大伯來劇組索要賠償。陳嫂并沒有沈千盞想象中的那樣真正良善識禮,無論是出于對孩子未來的考慮,還是其他原因,這些對沈千盞而言,都已經不重要了。 “我會從公司離職,劇組也面臨解散。這筆撫恤金我也沒法替你向公司申請了。你如果還想要這筆錢,可以跟蘇監制提,我幫你打過招呼了,他不會為難你,但公司愿不愿意再給你,我就不清楚了?!鄙蚯ПK語氣平靜,從頭到尾都像是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 “老陳去世那天,我接到我mama的電話,說我父親出海失聯。不管是出于職業的責任,還是道德的約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