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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是,讓他進退維谷;這個人不顧危險從蛇群之中救了他,卻也說自己是當年某種程度上導致他家滅門的兇手,讓他左右為難。該感激還是該恨,該懷疑還是該信任,該……該不該利用他那看上去半點也不真心的感情,去報他那成功希望渺茫的仇恨?最后,青桐只是抿著嘴,冷冷地說:“放手?!闭f完肩膀一晃,想甩開那只手,趕緊離開。寧修茂并沒有抓得很緊,卻也沒讓人輕易離開,他只說一句,“當年發生的事,你還沒有聽完?!?/br>眼中看到那個少年渾身一震,不由自主地停住,然后慢慢地,像是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地轉過身,渾身都是矛盾地氣息。他一步一步走到寧修茂跟前三步開外的地方,再不肯多行一步,就這么兩兩相望,啞聲說了一句,“繼續?!?/br>眼中的掙扎一閃即湮滅。水注入杯中的聲音響起,寧修茂倒了一杯茶,放到青桐掌心里,然后關上門,轉過身來,才斂去身上不羈之意,沉淀下來。他按著青桐的雙肩半強迫地將他塞進椅子里,才沉沉地開口。“當年我尚是朝廷的總捕頭,同時也承上命,注意江湖動向。你知道,俠以武犯禁,江湖雖遠,也并非與廟堂沒有交集,自然會受關注?!?/br>青桐低著頭,轉著手中的茶杯,看不出有沒有在認真聽,豎起的耳朵卻出賣了他緊張的心情。“我與你爹雖然萍水相逢,卻一見如故,引為知交,他是我在江湖上,為數不多的摯友之一。想當年,提劍縱馬、痛飲狂歌,何等愜意快活,他實在是個可以過命的兄弟。還有你,青桐,那時你比現在可愛多了?!?/br>少年手中的茶杯一頓,不知在想些什么。其實他只是有些茫然地想起,當年那個柳家院子里要跟他捉迷藏、送他銅錢的青年,也實在比現在討人歡喜得多。時間,真的已經過去太久了,物是人非事事休。“時間,真的已經過去太久了?!睂幮廾瘞缀踉谕粫r刻感嘆,沒有注意到青桐的詫異,他繼續說:“后來我發現武林中屢有異動,蹊蹺非常,但我這樣的身份,不適合深入調查,就拜托了他幫我?!?/br>聽到這里,青桐忽然冷笑了一下,開口定定地望著他,“萍水?相逢?柳家的渡江鬼步,用在調查探秘上很不錯吧?簡直是得天獨厚。不然,江湖這么大,你怎么獨獨與我爹萍水相逢?”明明是喑啞的聲調,卻滿是尖銳的意味。寧修茂眉毛輕抬,似嘆息似無奈地看了青桐一眼,“你說得對,我確實是存了私心的。哪怕我其后與蕭君引為知交是折服于他的胸襟氣魄,真心想交這個朋友,也抹煞不去最初懷抱著目的的接近?!?/br>青桐見他承認,冷笑了一聲,復又啞然。“后來,你爹傳信于我,我托他幫忙查的事情有了一點眉目,事關重大,要與我商議。而接信后立刻動身前往,誰知尚未趕到,柳家卻在一夜之間……柳家人雖非我所殺,卻皆因我而死。當年我身在其位,不得自由,如今孑然一身,即便粉身碎骨,我也會助你報仇?!?/br>呵呵……某種程度上害了柳家……什么某種程度上,柳家是查到了什么不該知道的事吧,若非寧修茂,他們又怎會去查,又怎么會遭難?根本比元兇還要可惡!青桐感覺渾身僵硬,仿佛有某種情緒,伴隨著血液沖遍全身,最后說出口的,卻完全不是心頭那一句。“我爹當年到底查到了什么?”作者有話要說:小步跳感謝依風姑娘的地雷~圓潤夜又被炸復活啦哇卡卡卡(* ̄︶ ̄)y寧叔你完蛋了,小青桐這會兒一定要色誘你了!相愛相殺神馬的YOOOOO~第90章色相皆空“我不知道?!?/br>一聲嘆息。寧修茂微現黯然之色,他之前說那么多,并非是想要欺騙眼前的少年,也并未打算為自己找什么借口開脫,柳蕭君確實是個當世豪杰,即便抱著目的接近,之后他是真心將他當成摯友。可他的摯友用命換來的消息,卻隨同柳家的湮滅被塵封,成為埋藏于歷史中的灰燼,再無人能得知當年真相。當年那只藏在所有人背后的翻云覆雨手,確實成功了,成功地阻截了本該露出端倪的消息。這要如何叫人甘心。自然誰都不甘心,他唯一的聽眾青桐冷笑了一聲,“真不愧是名揚天下的總捕頭,柳家十幾條人命、我江湖漂泊近十年光陰,就為換你一句不知道,你真是……厲害?!?/br>一句話中包含的情緒,簡直讓人滋味難言。沉默。如果此刻青桐像之前話只聽了一半就往外面亂跑,或者現在咬牙切齒地撲上來喊打喊殺,寧修茂還能絞盡腦汁去安撫。可他忽然就靜了下來,眼神、表情、神色,無一不露出強烈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偏又站在那么咫尺的地方,半步都不退,甚至像在醞釀著什么。寧修茂微微一怔。眼前已經不是那個別扭地從暗處飄出來拼命裝作小大人模樣對他甩下一句“我已經十七了”的那個孩子了;也不再是那個冷冷的卻掩飾不住驕傲地宣稱“你碰不到我”的少年了。仇恨曾經讓他停止成長,只能一直做一個隱蔽在角落給自己畫地為牢的不聽不看不言不語的孩子。如今也是仇恨讓他倏忽長大,如劍鋒初開,身上那種冷厲的、卻驀然讓人覺得俯仰天地的氣質,如一柄打磨經年終于開刃的兇兵,劍指之處,起手無悔。“寧修茂?!?/br>青桐忽然仰起臉。誠然,在身高上,他仍是需要仰視眼前這個人的,然而他的眼神里,已經沒有任何的這經年的自卑又或者多年前曾有過的自傲,有的只是漆黑一片的沉靜。那一瞬間,還未徹底長開的身影竟讓人覺得看不透,如同他那喑啞的聲音里,帶起的毫無波瀾的情緒一樣。“你不止一次說過你喜歡我,這所謂的喜歡究竟只是戲言還是源于愧疚于我父親又或者——你是認真的?”這劍鋒咄咄逼人,頭一個指向的,就是總是令他矛盾而痛苦的男人,記憶里有過的歡悅與期待,和因此遭受過的痛苦和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