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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萬分的真摯來。透過并沒有關上的房門,溫臨看到那個剛剛和顏悅色的爹爹正在低聲跟一個美貌婦人說著什么話,兩個人的表情卻并不愉快。而溫于斯與美貌婦人身后是一張床,錦被隆起一團,好像有個小團子正縮在里面。是個比他還要小的小孩,溫臨想,好奇地想要多看幾眼,卻驀地感覺到一陣令人害怕的氣息——那時的他還不懂得什么叫殺氣,只知道房中那個美貌的婦人忽然柳眉倒豎,一道冷冷的目光拋過來,把溫臨看得毛骨悚然。他回望過去,卻聽那婦人忽然清叱一聲,從袖中抽出一對精致的袖里雙刀來,猛地縱身向他撲來。那迎面而來的懾人氣勢讓房間里的丫鬟仆婦們都驚叫起來,然而她還沒殺到溫臨面前,溫于斯也隨之出手,腰間的長笛在空中舞成一片殘影,將袖里刀一挑,低聲道:“鸞云!你先聽我說!”美婦不答,雙刀劃出兩道驚人美麗的弧線,繞了個彎子依然向溫臨氣勢洶洶而去,溫于斯忙于招架,兩人顫抖間大概又怕驚了屋里人,邊打邊往外退去。溫臨眨了眨眼睛,看著四周,剛剛還人聲鼎沸的地方,一會兒就冷了下來,他遲疑了一下,慢慢地、吃力地跨過門檻,走進那間溢滿藥香的屋子。眼前一片金碧輝煌。溫于斯夫婦大概把他們所有的最尊貴的東西都堆在這里了,而富貴鄉的錦繡堆里,睡著他們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小兒子。溫臨搖搖晃晃地走到床邊,扒著床沿探頭往里看,只見一個比他還要小的小孩皺著眉頭躺在那兒,好像睡得極不舒服,明明闔著雙眼卻還嘟著嘴,一臉不情不愿的模樣,兩頰殷紅,不知是熱的還是怎么的。光看著,倒沒什么病容,反倒十分討喜。這么一小團,看著就香香軟軟的,雖然溫臨不喜歡藥味,卻對這個小孩兒沒什么惡感,他趴在床沿,歪頭看了床上人半天,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那小孩的臉。那小孩睫毛顫了顫,像是被吵醒了,嘟嘟囔囔地小聲嗚咽,“嗚……不、不吃藥,娘,不要吃藥?!?/br>“不吃藥,會死的?!?/br>清澈陌生的聲音在床邊響起,迷迷糊糊的溫弦在被窩里艱難地轉頭,就看見床頭站在一個陌生的男孩,正認真地望著他。“死是……什么?”四歲的溫弦完全不能理解死亡的含義。溫臨的聲音清清的、涼涼的,像小溪流,把溫弦因為臥病而滿身的燥熱仿佛都壓了下去。“就是,嗯,再也不能說話,不能睜眼,不能吃好吃的東西,也不能跟別人玩兒了,要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到地底下去,連太陽都看不見?!?/br>“真的?”溫弦睜大了眼睛,被對方描述的有關死亡的概念嚇得不輕,“你、你是誰?”他還沒有聽到回答,就聽門口數道腳步聲響,溫于斯和黃鸞云一前一后地進來,兩人的臉色并沒有好多少,只比剛才稍微好看了一些。不過在目光落向病床上的兒子的一瞬間,兩個人都極有默契地雙雙緩和了容顏,甚至擠出一絲笑意來。然而在看到趴在床沿的溫臨時,溫于斯的笑容差點沒繃住,面對對面兩雙好奇的眼睛,他勉強上前摸了摸那個撿來的便宜兒子的頭,笑道:“臨兒,你怎么自己進來了?!?/br>溫臨沒有回答,指了指病床上的小人兒,“爹爹,他是我弟弟嗎?”在聽到“爹爹”、“弟弟”兩個字眼的時候,黃鸞云臉色更沉,怒容難平。“嗯?!睖赜谒钩读顺蹲旖?,“喜歡弟弟嗎?”望了望床上那雙天真明亮的眼睛,溫臨點點頭,露出完全沒有防備的笑容,“喜歡?!?/br>“喜歡就好,弟弟也會喜歡哥哥的,是不是?!睘槭竟?,他也隨口向床上的愛子問了一句,卻明顯不想得到答案,已經開始哄溫臨道:“我先讓人帶你去你的房間休息一下,爹爹這里,嗯,還有點事?!?/br>在聽到有了自己的房間時,溫臨的眼睛一亮,點點頭,就有人進來牽了他要走,出門前他回頭看,那個剛剛變成了他弟弟的小男孩正眼巴巴地望著他,“哥哥、來玩——”于是他揮揮手,臉上露出正常的六歲孩子應有的笑容。直到溫臨的身影再也看不見,溫于斯才長出了一口,看著黃鸞云給弦兒掖好了被角,又哄了哄,才慢慢往外面踱去。“鸞云,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我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會……真的是個意外?!?/br>黃鸞云剜了他一眼,“那辦法真的可行么?能救弦兒?”“要是李神醫的方子行不通,還有……天命……”“這種東西你也信?”黃鸞云斥了一句,回頭望了望屋中又陷入了沉睡的幺兒,不由地嘆了口氣,這孩子,也太命途多舛了些,才幾歲就——溫于斯按上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語氣,“鸞云,你也別生氣了。那時候不是還沒遇見你么……你看,那野小子也不是沒用,要不是……今天弦兒的病還不知道該怎么辦呢,說不定是命中注定?!?/br>“得了?!秉S鸞云揮手拍掉溫于斯的手,“既然要做,就盡早準備一下,那個孩子看著瘦弱得很,先遣大夫看看有病沒病?!?/br>作者有話要說:哪、哪里虐了/(ㄒoㄒ)/~~嚶嚶嚶,圓潤夜這么善良可愛!【捶胸頓足TAT嚎啕大哭第39章如冰似火兩重天-----“李神醫覺得如何?”溫于斯與黃鸞云站在床頭,低聲問正在把脈的老頭兒,床上,被溫于斯“撿”回來的兒子睡得極沉,一臉安然。床頭放著一盞殘茶,已被喝去了一半,茶色有些渾濁。這屋子明顯不如溫弦的金碧輝煌,只匆匆打掃了下,邊邊角角的地方到處留著敷衍的痕跡。被稱作李神醫的老者收回給溫臨把脈的手,眉深深皺著,好像被什么困擾,干脆整個人起身,將被子掀開,用十指一點一點在熟睡的溫臨身上摸了起來。好一會兒,他微微搖頭,將被子給溫臨重新蓋上,才轉頭看向溫家夫婦,捋著胡子沉吟道:“終究不是同父同母的嫡親兄弟,床上這位不算最合適的藥人人選,老夫行醫這數十年,還是覺得把握不大?!?/br>他越說,溫于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