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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沒入尚未閉合的xue口,雪照一聲驚呼,兩臂緊緊摟著貫仲的脖子,道:“……唔,你說的是真的么,我雖是下賤人,你也不許……不許誆騙……”貫仲道:“你救過我,我不騙你?!?/br>他果然還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雪照一邊用身體取悅貫仲,一邊自己像是做夢一樣,他本以為在南風館里平平無奇的自己會靠自己賺賞錢贖下自己以后,除了會討好男人什么也不會的自己會被人唾罵嫌棄,有可能帶著一身病痛貧窮與孤寂在某一年就默默無聞地死在街頭也說不定,小倌不像妓女,贖身以后還能嫁人生兒育女,小倌在南風館里浸yin多年,許多都男不男女不女的不說,他們靠青春賺來的銀子大多為了贖身又流回南風館老鴇那里,貧窮且無一技傍身,雪照的猜測也非空xue來風。可憐外頭同齡的少年已經在父母的安排下娶妻生子,身處南風館里的雪照這樣小倌兒還在為未知的將來而惶惑不安。兩人一直從午飯后胡搞到黃昏,最終還是雪照體力不濟昏睡過去,貫仲卻在他睡著以后穿戴整齊,扎好腿上的傷口,而后下樓借了紙筆寫了紙條連同身上所有大面值的銀票放到雪照枕邊,最后再深深看一眼熟睡中的雪照,而后自窗口離去了。雪照半夜被冷醒,伸手一摸旁邊是一片冰涼,他一下驚醒,叫道:“貫仲?”黑暗的屋子里一片寂靜,就好像這床上睡著的從來都只有他一人,從來沒有一個叫做貫仲的男人來過。雪照突然就開始發抖,他覺得自己也許在夢里,或者與貫仲的相遇才是夢,他哆嗦著下床點燈,屋子里除了他之外,空無一人。不是說好要我跟他么?怎么說走就走……雪照痛苦地穿著單衣蹲到地上,他抱著自己的胳膊,還是冷得牙齒打戰,明明知道不應該相信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江湖人,可是那人說出“我贖你”三個字的時候心中還是有奢望,在風月場混跡多年早就磨去了七情,如今連僅存的信任也傻乎乎就交給一個才相識一天的人。真是瘋了。過了一會兒雪照終于吸吸鼻子失魂落魄地從冰涼的地上站起來,寒氣逼人,他哆嗦著走回榻邊,才發覺枕邊一張紙條和整整一疊銀票。紙條上的字不認識,但是銀票上的字還是認的過來,整整五百五十兩,雪照數了十幾遍,確認這真的是外頭錢莊通用的銀票模樣,雪照靠賣身時恩客給的賞錢一共攢了四年才攢了四十五兩六錢銀子,那五百五十兩足夠從南風館將雪照贖走五次了。雪照捏著字條看了半天,無奈他從小就父母雙亡,后來流落到歡館里頭也沒有機會學認字,于是匆匆忙忙將銀票藏到床板底下的磚頭縫隙里面,而后捏著貫仲留下的字條去找鴻影。雪照自然不敢去找老鴇,他在南風館認識的人里面只能想到鴻影。聽說鴻影以前還是大戶人家的少爺,雪照知道他識字,他心里急于知道貫仲給他留了什么話,于是也顧不得現在已經半夜三更就去敲鴻影的屋門,鴻影睡眼惺忪地打開門,他剛送走客人睡下沒多久就被雪照從熱被窩里吵醒,打了個哈欠,不耐煩地問道:“雪照,什么事?”雪照非要推著鴻影進屋關上門點起燭火,然后將藏在袖子里的字條小心翼翼掏出來,而后滿懷忐忑地遞給鴻影,道:“鴻影,我不認識字,你能不能幫我念一下都寫了什么?”原來大半夜將人吵醒就是讓人念紙條。鴻影有些不耐煩地將紙條展開,掃了一眼,有些吃驚道:“這是誰給你寫的?”雪照有些焦急道:“你先告訴我他都寫了什么?!?/br>作者有話說:第9章第九章雪照就這樣緊張地注視著鴻影,似乎紙條上的字句完全取決于對方一樣,鴻影逐字解釋道:“寫紙條的人讓你先把身贖了在此等他,他說他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就來接你走?!?/br>雪照睜大眼,喜不自勝道:“真的么,他真的會回來!”雪照因為欣喜耳朵尖發紅,眼睛也亮亮的,他這樣子才像極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人,鴻影看著雪照的目光有些復雜,他問雪照:“是昨夜的客人么?”雪照的臉突然就紅了。等到雪照離去,鴻影卻沒了睡意,他攏著袍子坐在桌邊盯著桌上燈臺上一點在寒夜中顯得格外清冷的燭火,腦海中又想起雪照的笑顏,鴻影突然就有些感嘆,當年自己是否也是這樣殷殷盼著一人,想著一人。思念如一豆燈火,未點燃時還未有察覺,真的亮起來才發覺原來四周寒得徹骨,可僅僅守著那一點燈光又怎能暖和呢,終究是只能擺著看看,聊以慰藉罷了。這回肯定將哥哥得罪慘了……小狼躲藏在一處屋檐底下躲避枯榮山莊的追捕,一邊欲哭無淚。本來還以為自己假裝出來的模樣已經騙過了哥哥,原來都是假象,哥哥居然早就看出來了還假裝相信他。如今不但枯榮山莊去不了,義父那邊也不敢回去。小狼的肚子又咕嚕地響一聲,他連忙捂住肚子以免被察覺,他正唉聲嘆氣,就聽見有人問道:“肚子餓么?”小狼剛要點頭,突然反應過來,連頭都不敢轉就要逃走,卻被陰朔星一把攥住后脖領子抓回來。小狼慘叫:“哥!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陰朔星也有些疑惑,他剛剛帶人追到此處,忽然有所覺一樣一抬頭,就瞧見這邊房檐上露出的一小片衣角,天色那么黑,若不是專門抬頭看根本察覺不到小狼的存在??赡苷娴氖勤ぺぶ械男撵`感應吧。陰朔星也不多說廢話,點了小狼的xue道就扛著他躍下地,對一眾護衛道:“人抓到了,回去吧?!?/br>小狼打定主意一個字都不說,嘴巴閉得死緊,陰朔星也不見得真給他上刑,在小狼試圖脫逃三回以后,陰朔星終于讓人取了鐵鏈鐐銬將小狼鎖在房間里面。陰朔星進屋的時候看見小狼正蔫巴巴地擺弄腳踝上的鐵圈圈,陰朔星道:“你還是不說么?”小狼背過身不搭理陰朔星。陰朔星捏起小狼一只手腕,只見腳腕子上頭被鐐銬磨蹭破了一塊皮,于是讓人取了藥膏親自替小狼抹藥,一邊瞧著小狼憋氣的模樣,好笑道:“之前還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粘著我,現在是怎么了?”小狼垂著眼睫,還是不說話。陰朔星摸摸小狼的臉,小狼眼睛眨了眨,陰朔星又伸手去捏小狼的屁股,小狼被連著捏了好幾把以后,耳朵尖漸漸紅了,終于忍不住呻吟一聲,氣惱地說道:“爹爹和父親要是知道你這樣欺負我肯定會生氣?!?/br>陰朔星抿唇笑道:“要是他們知道你認賊作父會更生氣?!?/br>小狼一抖,惱怒道:“我義父才不是賊!”陰朔星冷笑道:“不是賊,那你是被誰偷出枯榮山莊的?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