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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朕知道絕饒不了你,記下了么?”這也算是未雨綢繆,現如今的官場,飯局十有八九是少不了花酒,席間總要叫上幾個清倌人作陪,出門在外只怕少不了要入鄉隨俗。可也僅限于此了,容與臉上微微一紅,“皇上……臣是內侍……不過是應酬兩杯罷了,總不好太不給人面子,出格的事……臣決計做不出?!?/br>沈徽哼了一聲,“內侍如何?你當朕不知道?十二監里多少人,一出宮就好往前門樓子跑,沒少做那幾條胡同里的恩客。你要是有天也敢做這樣事,朕斷不饒你!”那可真是多慮了,容與一陣好笑,沈徽要是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恐怕也就不會這么說了。“臣不敢,”忍住笑,喉嚨里倒是有些發甜,他認認真真應承,“臣謹遵皇上令旨,絕不敢造次,絕不會生事?!?/br>沈徽很是滿意,只覺得這樣乖順溫潤的模樣,合該展示給他一個人看,“在外頭,朕許你狐假虎威,只管放手去做,差事辦得好,朕重重有賞?!?/br>都說到這份上了,該是他叩首謝恩的時候,才要撩袍跪下,沈徽又抬了抬手。似乎有默契一般,他心領神會,改做躬身長揖,“臣分內之事,不敢求賞賜,也請皇上勤政之余,務必珍重圣躬?!?/br>沈徽唇角揚了揚,最后道,“請安折子不得少,隔天朕就要看到?;貋戆刺鞌登妩c,少了一封,看朕狠狠罰你?!?/br>第29章下馬威京杭運河蜿蜒南下數千里,容與一行到達瓜州渡口時,已是初冬時節了。揚州知府段洵收到福船靠岸的消息,早已率眾等候在岸邊。到了下船的時候,這頭戶部侍郎王允文卻執意要容與先行。容與自知拗他不過,也知對方不過是看在自己擔著欽差二字,才格外禮遇優容,只好示意林升在一旁扶了王允文,兩人并肩迎向段洵。段洵起身觀望,遠遠看見一個高挑秀逸的少年,頭戴網巾,身穿曳撒,眉目清朗潤致,嘴角微微揚起,卻是不笑也像帶了三分笑,便知這就是當今御前紅人——掌印太監林容與了,忙快步上前,含笑拱手,“大人等一路舟車辛苦,下官在此恭候多時了?!?/br>這話卻是單沖容與說的,語罷,忽然身子一晃,做了個要下拜的動作。容與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這才制止了后面一干人等插秧式的叩首。寒暄過后,眾人方登車前往府衙。一路之上,容與還在腹誹段洵向他施禮的舉動,豈料這根本不算什么,待他進了揚州府衙大門,不禁大吃一驚,揚州府上下官吏竟都在院中跪地迎接。容與面上極力掩飾訝異,然而內心實在大為驚駭,這個時代的文臣,和他所知道的歷代文人皆一樣,可謂矜持清高,眼里向來只有天地君親師,何曾拜過一介內侍?王允文見他微微有些怔愣,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悄聲笑道,“這可是拜的欽差大人您,下官并不敢受此禮?!闭f罷連連擺手,側身避過,徑自先入了府衙。倒是個懂得避禍的聰明人!容與穩了穩聲氣,站在院中朗聲道,“諸位請起身,林某不敢當此大禮?!?/br>然而話雖說得擲地有聲,眾人聽了,卻仍是屏聲靜氣無一人肯站起來。段洵見狀,趨近兩步笑臉相迎,“大人是皇上親封的欽察,按律該屬一品,這些個人跪一跪也是應當的??炜?,外頭冷,您先屋里請,里頭暖和著,咱們方好說話?!?/br>容與瞇著眼睛掃視了一圈,腦子飛快轉著。真是好大一個下馬威,怕是揚州府上下人等早就商量好了,若是他坦然受了這禮,日后看他不順眼時,尋個機會參一本,且不必提別的,單一個妄自尊大、藐視朝廷命官就夠他一受。可倘若他就是不受呢……怕是他們再想不出,他不受的理由吧,一個年少喜功被皇帝寵壞了的宦官,難道還會有自知之明?!橫豎勸不動,容與先邁步進了正廳,在下首處坐了,一面只謙讓段洵和王允文。倆人無奈只得就坐。王允文便拿出戶部的招商榜文,又把折中法的規則解釋給眾人。段洵聽罷表態,“這個法子好,下官在揚州是期盼已久了。后日巳時整就請二位大人在此見見兩淮的鹽商,王大人再和這些商人們講講規矩,看看他們還有沒有什么旁的想法,若是沒有,就讓他們按榜文各自領取自己能捐納糧草的數目,即日起就執行。下官坐鎮揚州府,務必將皇上交辦的鹽政督辦好,請萬歲爺放心,也請二位大人放心?!?/br>王允文自是無話。容與便道,“段大人,兩淮鹽商數量怕是不少,經營能力也多有不同,你這里該有些名冊和歷年記檔,可否拿給我們先看看以作參考?!?/br>段洵略一沉吟,笑道,“這個好辦,下官明日就派人將名冊檔案送至大人下榻的驛館。今日大人車馬勞累,也該早些回去休整。晚上下官攜揚州府同僚,在本地最好的館子薈仙閣為大人接風,請大人務必賞光蒞臨?!?/br>這一番話又是獨獨沖著容與說的,并沒看旁邊的王允文一眼。王允文雖官居左侍郎,卻既非清流也算不上循吏,本身亦無家世可言,在京里也一向獨來獨往。這會兒見段洵無意巴結他,索性淡淡一笑,“真是不巧的很,王某的姑母現居揚州,自她來此,我們已是經年未見,王某正打算今晚去拜見她老人家,段大人的接風宴,我只好請辭開溜了?!闭f著沖廳上眾人一拱手,“還請段大人及各位同僚勿怪,列位只管好生款待林大人就是了?!?/br>段洵本就對他無可無不可,隨意客套兩句,眼睛只盯著容與看,容與也不推辭,含笑點頭應下了晚上的接風宴。隨即才向廳中掃了一眼,見堂上只坐了同知、通判等六品以上官員,卻是個個都有份,方才在院子里跪地拜見他。容與于是起身,“諸位揚州府的同仁適才在院中參拜,想必是因圣旨中寫道,林某此行乃是代天子巡鹽政。那么各位拜的,應當是皇上,而不是林某??稍掚m如此,我卻不敢身受大禮,各位對皇上的敬意,我一定帶到。此刻不敢逾矩,就請各位受林某一拜,以完此禮?!毖粤T,撩開衣擺,在原地對眾人拜了下去。廳上眾人一時紛紛錯愕瞠目,馬上有幾個反應快的眼看他要俯下身,慌忙搶上來就要攙扶,容與一揚手,止住他們,“諸位若不受這記還禮,那林某也只好在此長跪不起?!?/br>眼見著這年輕內侍不肯喬張作勢,段洵眼睛滴溜溜一轉,趕上來幾步,雙手扶起他,笑容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