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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金銀,紅艷艷的宮衫,以及不易行走的鳳頭履。 費不了多時,她已經換上輕便的衣裳,并拎著事先捆好的包袱,尾隨夏青穿過一條又一條,漆暗逼仄的密道。 這通道罕有人用,因此建造得頗為粗糙,照明的部份甚至全仰仗墻壁上鑲嵌的幾顆夜明珠,舉步艱困。 經過兩刻鐘的摸索,主仆二人好不容易避開沿路的守衛,抵達偏門。蔣琬琰還來不及喘一口氣,夏青便匆匆催促著她上車,“娘娘,這邊!” 蔣琬琰只得加緊腳下的步伐,盡快逃離周圍侍衛的視線。直到,她和夏青先后坐進車里,才得以稍稍放松警惕。 然而,心情輕松不過一瞬,蔣琬琰赫然發覺,本該出現在此的琇瑩,卻不見半點蹤影。她連忙轉過頭去,問道:“琇瑩人呢?” 聞言,琇琴一貫淡泊的神情中,少見地流露出幾許哀戚。但轉瞬間,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漠:“請娘娘恕奴婢不敬?!毖援?,她二話不說,伸手點下蔣琬琰的睡xue。 琇琴力度拿捏得極好,不重也不輕,確保只讓她短暫昏迷一陣子。 盡完責任,琇琴難掩頹敗地垂下雙手,眉目間滿是愁云。方才,明明只差幾步路,她們就可以一同離開,但琇瑩卻突然裹足不前起來。 “倘若鳳棲宮內無人留守的話,太后必然一眼識破咱們出逃的事實。到那時,她只怕會立即調遣人馬前往追捕,使得娘娘的處境越發艱困?!爆L瑩冷靜地剖析道。 聽到這里,琇琴內心已隱隱浮現出不祥的預感,可她仍出言問道:“那么你打算如何?” “我單獨留下?!爆L瑩忽然勾起唇,笑意卻沒有綿延到眼底,“一個人犧牲,總好過讓一群人陪葬?!?/br> “皇后娘娘不會同意的?!爆L琴想也不想,便開口否定道。 “我知道,娘娘待我如親人,我都知道的……”琇瑩垂眸說著:“正是因為我什么都知道,才不能看娘娘以身犯險?!?/br> 琇琴本就不是個擅長言語的人。這會兒,眼看她心意已決,不似能夠動搖的樣子,更是直接陷入一片沉默當中。 “時間不早了,你快走吧!”直待琇瑩連催幾聲,她才逐漸回過神來,吶吶地應了句無關緊要的話。 明明是此生,彼此間互道的最后一句話??伤踔吝B內容是什么都想不起來,只記得,琇瑩當時似乎是微微笑了一下。 這一笑,已成永別。 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兒,琇琴連猜都不用猜。 當錢太后翻遍宮中每處角落,皆尋不著蔣琬琰的蹤跡時,就會發現自己的計策已然敗露。屆時,她又豈會輕易放過作為替身的琇瑩? 只怕是,恨不得立馬撲上前去,將其狠狠撕碎扯爛以當泄憤。 琇瑩的犧牲,本是為著能替主子一行人,多少爭取點逃難的時間??伤f萬沒料到,陰險狡詐的錢太后早已預留一手,在皇宮周圍百里皆設置了埋伏。 蔣琬琰至今仍未轉醒,而當前面對的已是最為嚴峻的景況。 馬車冷不防地緊急煞住,停在路中?,L琴掀開車簾一瞧,便見前方整齊站立著成排的帶刀侍衛,且他們個個目露殺意,手中的長劍閃爍著森冷的寒光。 雖說琇琴武功頗高,但到底無法以寡敵眾。況且,對方還持續地向后援增調兵力,勢要將此地團團包圍。 她想帶著蔣琬琰安然脫身,很難,可能性近乎于零。 正當琇琴無計可施的時候,鋒利的箭矢突然從四面八方射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穿敵人心窩。侍衛們頓時亂了陣腳,嚇得像無頭蒼蠅般四處逃竄。 偏偏那些利劍無孔不入,總能準確地刺在盲目奔竄的人群里面。前后不過一會兒,原本井然有序的軍隊已經徹底瓦解,化作滿地的尸首。 琇琴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半晌,才開始用目光搜索著隱匿在暗處的神秘援軍。然而最終,卻聽一道似曾耳聞的沉穩男聲,在耳畔響起。 “蕭某護駕來遲,讓皇后受驚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陛下不在的一天,想他。 第36章 信仰 恍惚間, 蔣琬琰做了個夢,夢見自己重新回到嫁進東宮的那日。 當晚唐琛并沒少喝酒,鋒銳的眉眼間因染著醉意, 而散發出幾分慵懶朦朧的氣息, 分外勾人。 蔣琬琰平躺在他身下, 略顯忐忑地承受著那非但不溫柔, 甚至可說是粗暴的撫弄。她內心當真有些懼怕,怕自己所嫁非人, 也怕唐琛這輩子都不肯呵護于她。 結果恰恰是在最為關鍵的時刻,她的月信突然而至。 蔣琬琰不禁有些氣餒,自幼開始她便時常聽聞長輩叨念,說女子若在信期成婚,將來婚事定然坎坷不順。偏生她的月事向來準時, 這回毫無預兆地提前,可不是觸人霉頭么? 蔣琬琰眉頭瞬間皺得更緊了, 兩道好看的柳眉幾乎結成疙瘩。 唐琛素來不服命運,更沒想過自己所娶的女子會這般迷信,頓時忍俊不禁,瞇起眸子便笑了幾聲, 問她:“信神?” 聞言, 蔣琬琰重重點頭,表情誠懇。 隨后就聽見,唐琛把聲音壓得低沉而繾綣。尾音上挑,溫熱的氣息有一下沒一下地撲灑在她的頸側, 撓得人酥癢難耐。 接下來, 世間萬物仿佛都在此刻歸于沉寂,只剩下他獨自說著:“那么, 就讓朕當你的神?!?/br> 話落,蔣琬琰奮力伸出手,想抓住唐琛的那令她心安的大掌。然而,他的身影卻在相觸的剎那,幻化成一陣泡影。 “唐??!”蔣琬琰猛地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正置身在一處陌生的環境里。她連忙翻了個身,想離開這張柔軟,卻帶有生人氣息的大床。 然而,她剛一側身,便有張男性的臉孔赫然出現在眼前。離得極近,讓蔣琬琰忍不住驚呼出聲:“怎么是你?” “放心,我沒碰你?!被羧蒉o說著,腳下向后退了幾步。實際上,他也根本無法對她如何。 方才,蕭然從敵軍手中救下她以后,他匆忙趕來,映入眼簾的便是不顧四周混亂,尚自熟睡的蔣琬琰。 盡管她看似并未受到任何的外傷,但霍容辭仍舊擔心有所疏漏,只好用自己所習得的醫療知識,簡單地替她把了個脈。 然而,徹底出乎意料的是,當他把指尖搭在蔣琬琰的皓腕時,竟隱隱感受到孕脈的痕跡。 此念一出,霍容辭當即又覆上手指,聚精會神地診斷起來。 雖說蔣琬琰脈搏跳動得略顯微弱,但其體內的血液來往流利,如珠滾玉盤般圓滑,確實是典型的滑脈。僅僅這小半會兒的功夫,霍容辭已經能夠肯定,她確實是有喜了。 蔣琬琰撐起身子,慢慢開始回想,自己在昏迷前所發生的事情,卻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