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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日子。那時候嫌外頭蟬鳴得惹人煩,嫌隔壁桌總是考試剽自己,嫌老師教課速度太慢,嫌考試題目難度拉得不大,自己的第二沒有成就感。可是他現在多希望還能回到那個事事都讓他覺得不滿足的時光。不學習的時候,他會跟王曉鵬到魚塘里喂魚,到豬圈里喂豬,下農田干活。這里的每家每戶都挖了池塘,開了田,加上各種從城市里運輸過來的現代器械。如果沒有突如其來的災難,撐個十年不是問題。平和的日子就這樣過了好幾天。一場暴雪后,太陽終于從烏云中爬出來,雪后的山區一片素白。強烈的紫外線讓陳文嘉感到畏懼,他躲在房間里,死活不肯出來,即使拉上了窗簾,外頭的光線仍舊讓他感到害怕。即使他不會死,可被太陽灼傷的感覺他嘗試過,就像把rou體放在了烤爐里,甚至能聽到皮rou滋滋的焦灼聲。張琦興高采烈地推門而入,想要拉自己最中意的學生出去看雪景,卻意外地看到對方縮在被窩里,死活不肯出來。“感冒了嗎?”張琦很緊張,想要拉開被子,查看他的情況。被恐懼控制了情緒的少年抬頭,朝他憤怒地吼了一聲。聲音不大,卻足以震懾屋內外的三人。王曉鵬沖進來,一把拉著張琦往后退,一臉驚恐地看著暴露在燈光下的少年的真實面容。那是一雙赤紅的眼睛,因為吼叫而露出的虎牙明顯是不正常的長度。平時用無數粉底遮掩的臉色現在終于露出了屬于喪尸的灰白。“……你是喪尸……”張琦瞪圓了眼,似乎怎么也不愿相信。王曉鵬死死地拉住他,不讓愛人靠近這個可怕的怪物。“嗷……”陳文嘉緩過神來,企圖用示弱的聲音來討好這兩個曾經對自己露出友善笑容的男人。這是多么善良多么溫暖的人,如果可以接受自己……“……啊啊??!”張琦終于驚恐地退后幾步,然后任由王曉鵬拉著自己,跌跌撞撞地沖出了房間。大門被他們撞開,刺骨地寒風從門外吹進來。屋外依稀還能聽見他們的尖叫:“喪尸出現了!喪尸出現了!”一時間整個山村從寂靜變得喧囂。陳文嘉顧不得rou體的疼痛,拉開窗簾,看向外頭瘋狂朝山里逃跑的人們。甚至連號稱自己可以抵抗喪尸的高人都帶著自己的家當跑了。陳文嘉低下頭,從床單上隨便撕了塊布條,包住自己大部分的臉,然后戴上一直藏在角落里的寬檐帽,走出了房間。美好總是幻境。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嘴角不要向下扁,可喉頭卻抑制不住地發出近乎哀鳴的聲音。他蹲在雪地里,發出無聲的哭號。為什么要讓自己成為喪尸?如果自己不是改變世界的那個英雄,也不是毀滅整個人類的惡魔,那么為什么要讓自己成為現在這副模樣?難道只是為了讓自己嘗到被所有人類遺棄厭惡的苦痛么?為什么他會在這時候想念那個騙子?只是因為他是唯一會摸著自己腦袋,毫無芥蒂地談笑風生的人么?可既然如此,為什么又要欺騙我!這一年的冬天特別寒冷。許多人為一場又一場的大雪而歡呼,正是這寒冷的冬季,讓喪尸得以加速腐爛死亡,也讓病毒的傳播得到一定遏制。然而軍方的人卻沒有一個敢掉以輕心。他們與恐怖組織的對戰已經進入白熱化。尸怪接二連三的出現,讓戰爭變得更加艱辛。衛非幾次三番給宮墨致電,希望他盡快找到陳文嘉,他們非常需要這個幫手。小喬拿著那一紙契約,并不相信:“就這樣的承諾,就想換來文嘉的原諒?”他們都不是傻瓜,上面的字眼每一個都充滿了漏洞。況且契約書有什么用?這個世界要抹殺一個人,是多么的容易?宮墨正在換衣服。所有的傷口剛剛才拆線,雖然還沒痊愈,卻已經可以繼續戰斗。他等了七天,這七天里只能看著那個紅點在地圖上時而挪動時而停止,卻不知他到底發生了什么。“這不是承諾?!彼麚Q上自己的戰斗服,不再穿著驅魔師的服裝,“這是身份證?!?/br>他將武器包甩到肩上,頭微微一側:“出發?!?/br>陳文嘉先是用拖拉機,從農村的田埂上開到了馬路,然后換乘一輛里面全是血跡的大巴,在大巴被自己撞爛后,又換了臺被人一腳踩爛了車頂的SUV。當他來到下一個城市的時候,他是騎著單車載著魏福到達的。隨著病毒擴散和喪尸的流竄,只有集中管理,才能盡量減少捉襟見肘的公共服務資源和警備資源,因此越來越多的小型城市被集中起來,大量居民不得不搬遷到大城市里暫住。于是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空城。而空城因為之前沒出現過感染,搬遷時也沒出現過暴動,因此幾乎是完整的保留了下來,像是隨時等待著他的居民回歸。而陳文嘉到達的這個城市,則剛剛才搬遷完,因為能帶走的東西不多,很多東西都留在原地,整個城市看起來像是人類突然消失一般,圣誕節的裝飾還掛在街上,隨風飄蕩。陳文嘉丟下單車,跟魏福走進一家忘了上鎖的蛋糕店,也許是這種東西已經不重要,那些制作精良售價昂貴的高級甜點還擺在原位。陳文嘉拿了幾塊以前囊中羞澀時買不起的蛋糕,先是塞了一塊給魏福,然后自己左右各一塊,嘴里還咬著一個黑森林,又慢慢踱出了蛋糕店。這里就像夢境一樣。什么都是正常的,唯獨沒有人。既沒有喪尸,也沒有人類。陳文嘉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偶爾看到有沒鎖門的店鋪,就會上前給他關好門,或者給他找個鋼筋將門拴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就好像人類在給這個城市留一個夢,而自己則在保證這個夢做得更加完美。或許他應該做一個壞人,趁這個時候打砸搶燒……他正想著,前面閃過幾個人影。陳文嘉想也不想就跳到了角落里——現在是陽光微弱的下午,他只戴了一頂帽子,沒有戴口罩,任何人看到他的模樣都會發現他是喪尸。“總部到底派了多少組的人過來?”人影中個子最高的人不滿地說道。“能有多少組,最近被弄掉不少精英,而且據說還都是那家伙干的,這樣的對手總部還想抓回去,還真是有點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