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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要么是被炸得稀巴爛,要么是被各種撞得稀巴爛的廢車擁堵著。開不動了,陳文嘉就會下車走一段,然后在車龍的最末尾找到一輛還可以開的車,繼續朝前行。魏福不會說話,一路上就默默地跟著自己的老大,時不時作為獵手捕獲些食物。自從人類的活動驟減后,冬天也變得正常起來。一路上陳文嘉遇到了好幾場大雪,干凈得就像在西藏看到的美景。白色將所有的污垢給遮蓋住,天地連成一片,陳文嘉站在車頂上,放眼四周,頓時覺得自己看到了人類絕跡后這個世界會是什么模樣。“嗷!”魏福拎著一只被自己用石頭打殘的家豬,興高采烈地拿過來跟他邀功。陳文嘉在豬還能嗷嗷叫的時候徒手穿破了它的胸腔,掏出充滿異味的大腸和其余內臟,撕下一條大腿扔給魏福后,自己盤腿坐在車頂上,一邊欣賞著雪景一邊開餐。他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他也不需要知道。當這個世界與自己沒有太大關系的時候,好像就連生存的意義都失去了。可他一點都不甘心。他曾經創建過自己的喪尸帝國,后來宮墨出現了;他曾經在喪尸界叱咤風云,結果黑霜出現了;他曾經覺得實在不行,就去做人類的英雄吧,結果那特碼的都是謊言。……老子聰明一世,卻被人騙了!去你的拯救世界!去你的信任!去你的信用卡!特碼的老子活該萬年老二!避難中心里,正在站在特殊隔離室外的青年即使身上纏著繃帶,依舊不減他的美貌。然而被困在里面的少女卻大罵著他是“惡魔”,企圖用更加激烈的嘶吼來蓋住對方嘴巴里不停吐出的惡毒的言語。“你的神只能誕生在這么丑陋的怪物身上?”宮墨手中的手機正在播放著他和陳文嘉砍殺蟻后尸怪的視頻。所有戰斗場面幾乎都被他記錄在隱形攝像機里,本來是拿來給軍方研究使用的,現在卻用到了欺負老弱病殘身上。“閉嘴!你們比這些怪物還不如!”少女激動地大吼,捆綁著她身體的繃帶卻讓她動彈不得,只能繃直著脖子,面容猙獰:“如果不是喪尸,我也不會幾次三番得救!你們人類,骯臟得只有成為喪尸了才能凈化你們的罪孽!”宮墨半瞇著眼,似笑非笑:“哦,人類對你做了什么?”“……你想知道么?圣潔的驅魔師大人?你會想得到,在難民營,即使全世界都陷入絕望,依舊有弱rou強食,依舊有暴徒惡棍么?我身上全是他們骯臟的痕跡,如果不是喪尸病毒爆發,我依舊在里面,生不如死!”少女目齜迸裂,恨到了極點,“我本來想死的,可是黑神卻讓我在一群喪尸中,安然無恙地活了下來!我是免疫體!我身體骯臟得連喪尸都不愿吃!人類這種丑陋的生物,就該全部滅絕!”宮墨靜靜地看著她陷入瘋狂,等她歇斯底里地咒罵了好長一段時間,筋疲力盡后,才冷聲說了句:“你知不知道,提出建議把你帶到我們直升機上的家伙,就是在夏城把你救出來的那個喪尸?!?/br>少女愣了,直直地看著他。“那家伙的身體成了喪尸,靈魂卻還是個人類?!彼D了頓,“他也憎恨過一切,夏城就是被他帶入了病毒??扇绻皇撬w內人類的靈魂,他怎么會把你從暴徒手中救下來?你否認的人類,其中也包括他?!?/br>“他是喪尸!”少女反駁,“他是最終形態的喪尸!”“最終形態的喪尸就是人類!”宮墨一拳捶在玻璃門上:“你們所做的一切,最后就只是一群永遠不死的人類!只要他的靈魂能思考,他就是人類!”他錯了。陳文嘉的孤獨,不是因為害怕和恐懼,而是他獨一無二的身份。什么狗屁你就是你,任何人都無法成為獨立存在的個體。一個人類如果找不到自己的歸屬,他永遠都不會有安全感。陳文嘉渴望第一,是因為他渴望被認同。不是唯一,不是珍稀,而是族群。陳文嘉啃完半只家豬,摸了摸肚子,站起來,招呼上魏福,繼續朝東邊走。沒有目標,那就創造目標。活下去,總有一天他會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第36章當這個世界珍稀喪尸正在一路游山玩水尋找自己的人生真諦時,殊不知這個世界已經為了他開始暗潮洶涌。這個在恐怖組織中尊稱為“真正的喪尸王”的少年,已經從一開始的圣物,變成了必須要捉拿到的終極武器。在陳文嘉再次聲名遠揚的時候,他的地位已經從“可改變世界”,變成了“可控制世界”。當然他本人是完全不知情。少年郎正在一邊游山玩水一邊考察民風民情。這一路上他見識了許多號稱開了金手指,能抵御喪尸世界的奇人。也見識了不少擁有農場,號稱怎么也能熬過喪尸潮的種田人家。偶爾還能看到一些干脆趁著喪尸末日出柜,然后發現屁事都沒發生后,合合美美地住在了人跡罕至的農村的男男或女女情侶。陳文嘉頓時覺得自己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了。他換上了普普通通的衣服,戴著黑瞳,因為最近陰天的緣故,即使在白天走出戶外也沒有什么問題,所以他的出現,只讓那些躲在深山老林里的難民們以為是來了新的不會說話的同伴。魏福因為太過明顯,所以藏在了附近的山洞里,而陳文嘉則像個迷路的少年,住進了一對男男情侶的家。不是陳文嘉喜歡同性戀,而是在糧食彌足珍貴的時候,任何人都不愿意分出一部分給一個勞動力低下的少年。唯獨這對情侶因為雙方都是勞動力,養活自己還略有盈余。這對情侶中,張琦原是數學老師,王曉鵬是普通白領,倆人都算高知分子,對陳文嘉的態度都挺友好。陳文嘉一開始并不怎么能接受同性戀。可轉眼一想,身為最大異類的自己憑什么覺得人家是異類?再看看倆人跟普通情侶無二的相處方式后,就更加沒有任何隔閡了。張琦非常喜歡陳文嘉。自從離開了學校,他喜歡的教育事業不得不停止,然而陳文嘉的存在滿足了他的教學欲望。教陳文嘉的感覺非常好,萬年老二的學習勁頭十足,兩人一個愿意教一個愿意學,在上課的時候,甚至都忘了外頭是個怎樣的世界。陳文嘉恍惚回想起曾經在教室埋頭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