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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那么低著頭縮在角落,眼淚一滴一滴掉到地上。康銘猶豫了下,還是把手收了回來。但下一秒舒河突然像瘋了一樣推開康銘往前跑,看到一輛手術推車就匆促的在里面翻找,摸到手術刀時才停下來。康銘根本沒反應過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抬起刀子準備劃向自己的手腕。那個片刻康銘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呼吸,連心臟都擰在一起。幸好是旁邊值班的醫生注意到舒河反常的狂奔,所以他剛準備拿手術刀時就已經被醫生們按在地上。反應快的護士給打了一針鎮定劑舒河才微微翻了下白眼昏睡過去。康銘有些搖晃的走近蹲下去攬住他,可以清晰的看見舒河眼角還掛著淚滴。但只有昏迷的他臉上才能露出暫時的安寧……一直到回家將舒河放回床上康銘才放下心來,只覺得倦意終于全部涌了出來。想去沖洗一下換身衣服,卻發現舒河在微微發抖。可能是還在害怕,也可能是又回憶起了可怕的過去……康銘頓了下,還是坐回床上將他上半身攬在自己懷里。但舒河并沒有平靜下來,康銘仍能感覺到他單薄的身體在自己懷里極輕的打著顫……即使緊了緊懷抱也沒用,康銘低頭看了他一眼,猶豫著抬起手?!驮诳点懓咽指采纤涞囊凰查g,舒河真的安穩了很多。隨著康銘手輕輕的來回撫摸,舒河竟然就這樣慢慢平靜下來,在康銘的懷里沉沉睡去……他只有睡著時才是松懈下來的樣子吧……康銘轉而把手放在舒河臉上,就那么沉迷的盯了會兒便也抵擋不住睡意慢慢閉上眼睛。是感到臉上疼癢舒河才睜開眼的。意識完全恢復前舒河只覺得溫暖……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安全感。但揉揉眼睛徹底清醒過來后才發現自己是躺在康銘懷里。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推搡,康銘就這么被他弄醒了。“……舒河?”康銘是小心的探詢口氣。舒河卻近乎慌亂的滾爬下床。第38章第三十八章摔到地上膝蓋有些疼痛,但舒河仍是不管不顧的往門口跌撞著跑去。果然是鎖住的。康銘的表情微微冷淡下來,舒河無力滑坐在門邊的樣子讓他有些不悅——舒河到底是想怎樣?難道非要……離開他嗎……隨著康銘慢慢的走近,舒河只是環抱住自己雙腿縮在角落低聲重復:“不要靠近我……”康銘對他的抗拒無動于衷,仍然強硬的把他拽到沙發上坐好,雙臂按在沙發兩側嚴密的圍住他。舒河垂下眼甚至不愿與他對視??点戨m然什么都不說,但看到他臉上的紗布其實覺得心酸,不由自主的抬手想觸碰他的臉。舒河卻是明顯害怕的樣子,偏著頭躲閃。但這種舉動只會徹底磨光康銘的耐性,他本想輕撫臉上傷口的手轉變成狠狠捏住舒河的下巴:“你最好搞清楚狀況,林斐然的死跟我無關,反倒你的命是我救的?!?/br>聽到這舒河仿佛又看到眼前是一片紅色。倒在血泊中的斐然,皮rou開綻的萬哥……他抖的越發厲害,嘴里說出來的話卻帶著一股涼意:“為什么要救我呢……”康銘不解的皺起眉頭。舒河眼睛都沒有抬一下,平靜的接著說:“你想要的,都得到了。我活不活下去又有什么意義……”“有意義?!笨点懰砷_手直起身子說:“我現在想要的就是你?!?/br>只覺得臉上傷口越發的疼,舒河眼睛里含著淚,嘴角卻牽強扯起一個笑容說:“你不如殺了我吧……”這話徹底激怒了康銘。舒河寧愿死也不想待在他身邊嗎?在康銘自己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拽住舒河的衣領:“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讓你誤會你自己可以提要求?”舒河這才抬眼看他,眼淚滑下來卻什么都說不出。一直是這樣吧,沒有尊嚴,沒有選擇,每次抓到一點希望,都是一場幻影……康銘卻看不懂他的表情,將他扔回沙發上繼續說:“我一句話就可以再把你丟到你拼命爬出來的那個地方,你信嗎?”“不信?!笔婧映龊跻饬系睦潇o:“我這樣骯臟又丑陋的人,你們那也不會要吧……”康銘看著舒河臉上的紗布,心里驀地抽緊,一時竟什么都說不出來。第39章第三十九章“你哪都別想去?!?/br>這是康銘沉默很久后才說出的一句話。在此之后連續很多天康銘都沒有再出現,舒河照舊被鎖在這一間小臥室里,除了來送飯的人,還多了幾個寸步不離看住他的保鏢。舒河沉默的看著這次送來的午飯,仍有一盤切好的水果,就是在船上他隨口說過好吃的那個……這樣有什么意思呢,舒河無力的靠在椅背上,眼睛卻微微發酸。康銘其實是懊惱自己那日話說的過了,但舒河實在是太能牽動他的情緒,他怕再面對舒河仍會做出一些傷害他的舉動……況且幫會里不少事情還需要善后,舒河也不見得多想面對他,索性避開段時間好了。直到這天深夜康銘接到了保鏢的電話。看到來電心里便一緊,他怕舒河是又傷害自己了還是怎樣。保鏢支支吾吾的語氣更讓康銘來氣:“有什么事就快說!”保鏢這才如實說道:“他發燒了……”“嚴重嗎?!”康銘脫口而出。被打斷的保鏢有點愣住,頓了頓才說:“下午就退了,只是現在睡著了還……一直在叫您的名字……”康銘沒聽完就掛了電話。他沒法等下去了,他希望自己此時就在舒河身邊。用最快速度趕回來只看到舒河很安靜的躺在床上,康銘坐到他身邊伸手試了試體溫。哪里是退燒了,明明仍然燙的不行。可能是晚上重新燒起來了,康銘顧不得想太多,直接起身去找退燒藥。回來時卻發現舒河果然在小聲重復念著:“……康銘?!?/br>那樣虛弱的蜷縮在床上的舒河讓他心疼,康銘的聲音都異常溫柔起來:“我在呢?!?/br>舒河卻突然住嘴,迷蒙的睜開雙眼發現確實是康銘坐在自己身邊。也許是生病虛弱實在沒有氣力,也許是渾渾噩噩的潛意識里真的需要康銘,總之舒河難得沒有反抗,只是半睜著眼盯住康銘不放。艱難的把藥給他喂下去后康銘才重新對上他的眼睛。這才發現舒河眼里又是含著淚水。“還有哪兒不舒服?”康銘擔心的問。“你還是不要對我太好了……”舒河喝完藥已經是昏昏欲睡:“……我很容易信?!?/br>這話大概是入睡后的囈語,卻透著讓人心疼的脆弱與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