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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覺得奇怪?” 話多的那個再忍不?。骸斑@里仿佛與世隔絕。除了向我們一樣帶著螢蟲來的人, 真的再沒有別人來過?!彼路鹱プ×饲竺静?,急急向胡小陌走了幾步“為什么?”被困在這里,上又上不得山, 走又不敢再走進全是野獸的林子。天知道,這二十多年, 他是怎么過的。有時候,甚至想, 干脆被野獸吃掉好了,可有時候又覺得,那被云霧緊緊包裹著的山,有一天云霧會突然散了,讓兩人進去成為仙人,便怎么也不肯死了。 胡小陌問少年:“你看他們,是多少歲的樣子?” 少年不加思索:“二三十歲?!?/br> 兩個農民怔住,一個搖頭:“胡說八道?!彼聪蜃约旱耐?,分明是個皮膚松弛,滿面風霜的老人。原來烏黑的頭發,如今已經花白稀疏,身材佝僂。 若是正當盛年,怎么會這樣呢?也正是因為覺得兩個人都不再有當年勇武,所以之前胡小陌和少年出來,他們才沒有貿然動手,只想著趁兩個人不備的時候,更加穩妥。 可少年,卻輕易就描述出了兩個年輕時的樣子。就仿佛在他面前的當真是栩栩如生的兩個壯年男子。 胡小陌又問少年:“現在是哪一年?” 少年說:“如今,正是武德十三年?!边呎f著。邊往胡小陌身邊去,眼前發生的事,讓他毛骨悚然。 “武德十三年?”沉默寡言的農民搖頭“不可能。我們是武德十三年來的,來了二十多年?!彼D身跑到兩個人盤踞的角落里,他身后那棵樹桿,刻滿了橫杠,每幾十杠為一月,每十二月為一年。每十年畫一個粗印。密密麻麻,滿樹桿都是。 胡小陌走過去,不可思議:“你們就沒有發現,這些橫杠并不十分陳舊嗎?如果第一個是二十多年前刻下的,它應該比現在刻的更長,更深,裂口也早就飽經風霜?!?/br> 這時候,那個農民才呆住。是啊。他沒有想過這些。結結巴巴地解釋“也許是仙家之地,樹林也與眾不同。有甚奇怪呢?” 胡小陌去看那些被他們掩埋的尸骨。因為被刮得太干凈,所以沒有剩下什么rou腐敗。但骨頭顯然,并不屬于死得太久的人。雖然已經沒有一套是整的,俱俱零碎,但也看得出來,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那些被殺掉的人,你們就沒有問一問他們。是幾年得了螢蟲,幾時上路?”胡小陌又問。 話多的那個只是搖頭,為自己辯解:“我們怕,怕他們知道我們在這里過了多久。他們怕也以為,我們是同批,也并不曾問那么多。后來呆得時間信了,怕別人看著我們年紀大,并不像同批而起疑心,才說來了幾年?!?/br> 胡小陌更不可思議:“別人就不疑心,你們怎么有rou吃這么久?”這也正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可那個農民回答:“可能以為,我們在附近,能獵到吃的?!?/br> “怎么可能!那林中,那么多猛獸,附近怎么可能會有你們能獵得動的小型野物?再說,只要傾耳去聽,這里連蟲鳴都沒有,怎么會有動物?” “可畢竟,這里是仙山呢?!庇质沁@個理由。 胡小陌,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那農民不耐煩起來,他又驚,又怒,只問“你就說,為什么仙門不開!” 還抱著一絲希望。 胡小陌深深吸了口氣,說道“我遇到一個入過道的仙門弟子,他說過,吃過大rou,以后便會入魔道,灰飛煙滅,沒有下世。仙家怎么會收呢?光是這一條,仙門也不會為你們開的?!?/br> 她話音落下,那兩個人先是愕然,后便癲狂“你胡說!我們被困在這里,不吃要怎么活?” 另一個目光瘋狂,對他說“我們被困,仙人大概是要試試,我們有沒有膽量?!迸ゎ^注視著胡小陌“把她們都殺了,更能自證勇猛!” 兩個人如入了夢魘,目光瘋狂。 胡小陌被兩個人逼著,一步步后退。她知道,自己被困在這身軀中,是不死之身了,要殺這兩個人,雖然不容易,可也并不是做不到的事。 她也知道,自己與這兩個人,必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并沒有別的出路。 可她看著這兩個人向自己走過來,卻還是不由自由地,退縮了。 殺人—— 那可是殺人。 與雞鴨鵝獸不同,是活生生的人! 她哪怕是有再合理的原因,可始終……始終那是人??! 她一步步退,直到踢到了一個東西,受驚回頭。卻是田二。 田二怕是已經聽到了不少,躺在地上,半昏半醒,眼睛睜開了一條細縫,用盡了力氣,似乎想要站起來。嘴里喃喃的“阿姐。阿姐!” 終于,胡小陌停下了后退的步子?,F在不止是她自己,還有田二,還有少年,哪怕少年不值得人救,那以后來的那些想問仙門的人呢? 如果自己退縮,那以后一條條性命,就都背負在她的肩膀上。那些人、那些活生生的,鮮活的生命,都是因為她才會橫死。因為她在這個時候,選擇了逃避,沒有去制止…… 可這么想實在是太傻了。 她看向那兩個滿面兇惡的農民。也知道自己這么想真的太傻了。 但她沉了沉心,粗魯地罵了一聲娘,便猛地向那兩個人撲了過去。 胡小陌沒有打過架,唯一一次實戰,是和大頭那一場糾纏。還是她落敗??涩F在,她面前的雖然是兩個成年的正值壯年的男人,但在他們心里,他們始終是垂垂老翁。 她撲向其中一個的時候,能感覺到另一個在瘋狂地從背后襲擊自己,這時候,沒有痛覺還真的是太好了。但她沖倒了這個人,壓在他身上時,手里的石頭卻被對方打掉了。她的頭被擠在兩個人中間,什么也看不清,一只手按住了人,一只手胡亂地在地上摸,不知道摸到的是什么,一股腦狠狠地向對方砸。一直砸到沒有再感受到任何反抗。才喘息著慢慢從他身上站起來。 那個在背后攻擊她的農民,也停了下來。 他面前的本來已經胸前有個窟窿的胡小陌,腰上也被他扯缺了一塊,露出脊骨,卻還是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她的頭,滾在了地上,有一顆眼球還在眼眶中,而另一顆眼球掉在了不遠處,可那兩只眼睛卻努力睜著,哪怕已經是不一樣的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