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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才會醒。覺醒之前,會有征兆,比如長時間地恍神,夢游之類?!碧战Z氣平靜似乎在討論的只是一件很微小的事情“就算他不覺醒,只要他活得越久,就會懂得越多,要殺他就會越難。你想要達成的事,就更不可能做到。所有的犧牲,也只是一場空?!?/br> 見她覺得靈圖有趣,讓她拿回去看。 王文靜心煩意亂,胡亂應付了幾句,找著靈圖便回自己院中去了,一夜幾乎沒怎么睡,她根本睡不著。 殺了小顯真的是唯一的選擇,可殺了他之后呢? 同時她又覺得有無數個疑問??傆X得整件事中有什么錯漏之處。 甚至想到神仙冢。 周一寶在那里呆了那么久,為什么一直關注著那些莫明其妙的案子? 這里頭到底有什么事那么重要,是她冒著險也要非查明白不可的?她到底發現了什么為什么懷疑這些案子很重要? 天一亮她便起身往關小顯的地方。 但越是走近,她步子便越慢。經過一個搭在兩座山峰之間的石橋時,她停了下來,過了橋便是甬道了。這里像是一個分界點,只要再往前,那種撕裂的痛苦又會重現,她要萬分地克制,身上的能量才能呆在原處不去傷害小顯。 她不知道這種能量是什么,一開始她以為是自己見到小顯太過緊張激動,但是和小顯呆得越久,那種悸動就越強悍,就好像是什么東西發現了獵物,帶著撕碎對方的瘋狂念頭正在慢慢地蘇醒過來。 停在橋上,她站了良久,要邁步走向甬道時,發現在橋墩處有個石碑,上書“星淵”,這兩個字她在靈圖上看到過。但這個地方看著十分尋常,從橋上向下看,除了霧什么也沒有。而遠處是島外浩瀚的碧藍海洋。 “星淵下據說是沒有底的?!蓖蝗灰粋€聲音響起。 王文靜轉頭,是張三酒。她站在橋上衣決飄飄,發舞如海藻。 “怎么會沒有底?!蓖跷撵o伸頭又看看,鶴島本在海上,星淵所在的地方是海島的邊緣,從高空俯視,囚禁著小顯的院子更像是一個附島,鏈接附島與主島的橋下頂多不過是海溝而已。 張三酒仿佛覺得她有趣,對她招招手??粗]有惡意。 王文靜過去,她拉王文靜站在自己的位子,然后雙手飛快地結了個印,慢慢的,王文靜看到橋下的霧漸漸變得稀薄,可露出來的并不是海水,而是星空,就好像是天空的倒影,星辰閃耀著如夢似幻。張三酒指著一處叫她“看那邊?!?/br> 一開始王文靜以為是個黑點,等看清楚,才發現是人……遠到看不清細節,但人形清晰可見,那身姿仿佛是向著星淵中閃耀的星辰而去。 “這星淵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勝傳此處是得道升仙之所,當時的執事決定,每百年派遣三名弟子去一探究竟。據如今已經延續好幾百的年了?!彼钢缸畲?、看上去離這里最近的黑色身影“這是第四批人,你要是看得夠久,就會發現,他的們是在動的,有時候他們還會回頭看向橋上。似乎在大喊。但這個簡單動作,得花上幾年才完成?!?/br> “他們沒死?”王文靜震驚。 張三酒搖頭“沒有。他們每年都在下沉,第一批人已經看不見了,但還有第二批人,第三批人……最下面的那批人得到的信息會由這些人梯,一層一層從里往外上傳,每百年,我們都能收到來自最沉處的信息片段。有時候只是一個字?!彼栈啬抗?,看向王文靜“每做一件事,必然會犧牲很多人。但只要每個人都完成自己該做的事,呆在自己該在的位子上,做自己該做的事,最終就一定會有所收獲,甚至得到最終的勝利。你懂我說的話嗎?” 王文靜心跳急促,看著張三酒那張似曾相識的臉,突然想起來,張三酒像誰…… 是周一寶……她臉上五官沒有一處與周一寶一樣,但卻隱隱約約地露出其神韻。 王文靜摸摸自己的臉,她的臉正漸漸與曾經的自己相似起來,她認為,這是因為意識體中有外貌特征,只要她的意識體在新的身軀中呆得越久,那外貌的變化就會開始外顯,越來越趨向于她真實的樣子,漸漸改變身軀的容貌??伞约簠s是越來越像王文靜……而不是照片里的周一寶。 王文靜頭一次有這樣一個想法……會不會,自己根本不是周一寶。 似乎從一開始,也沒有任何實據指明,她自己就是周一寶。 也許黎錚在一開始就搞錯了,他從最后的樂園中喚醒的根本就是錯的對象。 也許出了別的差錯。 那自己會是誰?在整件事中又充當什么樣的角色? 為什么那把劍會與自己結成一體?為什么自己在遇到X的意識體時,身上的一切數據會產生這么大的異常波動?就好像她是為了殺死X才存在,就好像她…… 她就是那把唯一能殺死X的武器………… 王文靜頭一次這樣疑惑。而這個疑惑,幾乎能推翻她所有的設想,也給她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所以,自己不是周一寶……只是帶著她意識特征的一把武器而已嗎? 會是這樣嗎? 但只是片刻,那些繁亂的心緒又平靜下去。 王文靜看向面前的張三酒,也許……那只是一張很像的臉而已。 在世上,有很多長得相像的人,這并不出奇。何況這世界只有五十萬人類意識,卻滋生出這么多的人口,必然很多人用著同樣的意識本體做為復制源,它們被抹去不必要的數據,最終因為不同的生活經歷,成為各色各樣,三觀完全不同的人生活在各處。 最終,她到底是一個長得很像周一寶的人,或者她所擁有的意識是周一寶的原始數據為復制源又有什么關系呢? 甚至自己是不是周一寶,又有什么關系? 承其志,忠其道,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才是她王文靜來到這里的初衷。她不是想成為誰,才來的,她只是盡力地去做對的事、必須要做的事。 她深深地吐出一濁氣,從來沒有覺得像現在這樣頭清目明。 張三酒出現在這里來見她,代表的也許是張三酒自己,也許是現執事,但不論是誰,他們在元祖再世這修的事上,和陶姜抱著相同的立場。都是來敦促她殺人的。 沒有人希望元祖活下去。這是顯而易見的現實?!澳悄銈優槭裁匆教幥鍤⒅芤粚氜D世呢?”放任她,等著她去殺掉元祖,不就好了嗎? “保護元祖,清殺周一寶,是鶴島方士必須要盡職去做的事?!睆埲评渎曊f。她腰上的腰牌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王文靜看向那塊腰牌,突地有些明白。 所有人都是不自由的。 不論是真實世界的,還是這里的。得到腰牌,便結成契約,腰牌給他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