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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衛進來前,小顯嚇得立刻推開她,只站在一邊,垂著大頭,不言不語的木訥樣子。生怕自己會連累阿姐也被打罵。 守衛進來一臉不情愿,說“他還沒有覺醒。到時候醒了,便是元祖附身,此時的事一件也不會記得?!?/br> 王文靜喝斥“我叫你拿就拿。你要是不想干,我這就便你回過我師父,叫他讓你去干別的‘好差事’去?!?/br> 他這才轉身去了。 不一會兒吃的喝的拿來,她讓小顯去吃,自己轉身把這屋子里不能用的東西全收拾了拖出去,打掃完,又叫守衛換了能用的來。 小顯拿著吃的,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她。生怕自己一移開視線,她就會消失了一樣。 王文靜拿了新被子在院子里曬,他一時看不到人,急忙追出來,摔得門牙掉了也不顧,一嘴血地悶聲狂奔,在院中四處尋找。見到王文靜在花叢后面拍打被絮,才松了口氣。見王文靜看到自己,連忙拉著袖子想把血抹掉,只不停地說“一點也不痛。真的。小顯不怕痛的?!闭f話都些漏風。 王文靜看著他,心里發酸,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只蹲下緊緊抱著他。 小顯安心地把大腦袋靠在她脖頸間,小聲說“阿娘說,阿姐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小顯以后都會聽阿姐的話。阿姐要做的事,就是小顯要做的事。小顯現在長大了一整歲那么多,能幫阿姐做很多很多事了。阿姐不要丟下小顯好不好?小顯真的好害怕。好想好想阿姐?!?/br> 張三酒 王文靜摟著小顯, 想要應聲,但心臟突然‘砰’地一下,像是什么東西沖破了障礙, 突然被驚醒了過來。一剎那股力量便在她身體中流竄起來。一開始只是小小的, 一股寒流,可漸漸,越來越大,越來越冷。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思緒都被凍結,而唯一鮮活、炙熱的, 只有騰騰的殺意。 殺死他。 她眼眸轉動, 凝視著懷里小顯的側顏。 白凈、清瘦、而弱小。帶著一點點稚氣。 殺死他! ………… 甬道出口陶姜負手站著, 注視著不遠處的小院。時不時能看到王文靜進進出出的,小顯跟在其身后。而此時, 兩個人都不動了,只在院中相擁矗立??粗皇莿e久重逢的親人,在感嘆著分離的時光,但漸漸, 有微光從半跪著的身影上冒出來。那騰騰的光亮像是有生命 , 突地蓬勃而出。 一向冷靜的陶姜,雙手不自覺地握緊, 甚至還向前走了一步。 身后響起腳步聲,他都沒有回頭。 但隨后那些光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黯淡下去, 收歸到軀體之中……兩個相擁的人影分開了,仿佛沒有任何事發生。 陶姜無法抑制地露出了怒容, 猛然回頭,看向身后的來人。發現是張三酒之后, 他不動聲色地收斂了表情“兩人竟然是姐弟。實在意外。想不想上天開的一個玩笑?”語氣十分輕松,似乎并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若真是不舍得殺,執事可要失望了。在向寶這件事上,執事一路不加阻攔,連鑒別式都不來,分明是想撇清干系,想必是盼著我得手,到時候再判我一個大不諱。一舉兩得。說起來,和我相比,他應該更不想元祖再世。畢竟權柄已經在手中握了多年……這次元祖若真醒過來,執事這位子來得名不正言不順,已是冒了大忌,恐怕連整個大姓都要被牽連?!?/br> 張三酒顯然也對院中的發展感到意外。她沒有理會陶姜,皺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罷了只回了一句“執事如何不正統?”看了陶姜一眼,便冷漠地轉身離開了。 半天之后王文靜才離開拘禁小顯的院子回去。 此時已是半夜里。走了好遠回頭,還能看到小顯隔著籬笆望著這邊的身影。她用力揮揮手,小顯拖拖拉拉的轉身回到屋中去。 走到沒人的地方,王文靜終于撐不住,半跪下來,她身上無數的光亮,奮不顧身地想沖向小院去將小顯吞噬,唯一束縛它們的是D留下的那層防衛程序,它把所有的微光緊緊地束縛回她身上。兩股力量直在爭斗。讓她整個人像是要被撕裂一樣痛苦。 她緩了一口氣,掙扎著走進甬道。 離小院越遠,她身上的所有能量便越平緩冷靜。 從穿山而過的甬道出來后,那種痛苦終于消失了。 回去時,侍人說陶姜在書房,但她過去,卻不見人。侍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陶姜的書房大得驚人,成排的書籍、竹簡,寬大的書桌上,雜亂地擺著許多書冊。那本王文靜曾經見過的周一寶的筆記本也在其中。 她走過去隨手翻了翻,發現除了這個筆記本之外,還有一張手繪的地圖。因為王文靜對這世界一無所知,所以并不知道這地圖繪制的是哪里。 但是很快她在地圖的左下角找到了“神仙?!比齻€字??芍車]有標出‘祈城’。也并沒有任何城鎮地標,反而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漩渦與數字編號。 神仙冢在三四個小漩渦附近,陶姜在一個小漩渦上做了標注。大概這個漩渦就是他進入的入口。而另一個漩渦寫明是‘三關’下面補注了‘靈力錯亂可通達’的字樣,大概就是王文靜進入三關之后又轉入神仙冢的入口。 這張地圖上,有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漩渦,有一些已經被標注出來,有一些被反復更改,有一些還是未知沒有任何文字說明。 最后,她看到了那個最大的漩渦。漩渦上面畫了一個X,大概是標注不可進入的意思。旁邊注文只寫了兩個字“星淵” 王文靜摩挲著這張地圖,發現它并不是一揮而就,許多漩渦的筆墨已經很久遠,但注文卻是新筆記??梢娎L制這地圖的人,并沒有標注過,上面所有的文字都是后來的人寫上去的。 “這是靈圖??扇ネ疵?。當年周一寶親手繪制,我后來去過幾處尋找那把劍,所以又添了些注文?!碧战恢朗裁磿r候回來,但對于她在這里翻看,似乎并不在意。 “什么是未名之地?” “比如神仙冢這樣獨立于世的所在?!碧战f“這地圖上是周一寶去過的地方?!彼呀浾业搅俗约合胍?,對這些并無興趣,只問王文靜:“今日如何?你什么時候動手?!狈路鹗裁匆膊恢?。 王文靜說不清心里的情緒:“他現在已經是元祖嗎?” “什么叫現在已經是?”陶姜反問“他生來就是元祖。等元祖醒過來時,做為這孩子的一生,只是他的一場夢而已。就像你一樣,你曾經是王文靜,但是最終決定成為周一寶,承其意志,繼續她沒有完成的事。他也會這么做?!?/br> 王文靜沉默片刻,追問:“歷代的元祖,都是時候覺醒的?” “有一些生來就醒著,有一些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