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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卻沒打算就此消沉。待巫者卜出大婚吉日,當下打起精神,再次給盱眙送信,請南康公主和桓容往都城觀禮。信中不言君臣,只道親情,可謂字字誠懇,就差聲淚俱下,求南康公主往建康一行。他越是這樣,南康公主越是心生疑竇。接到書信時,恰遇司馬道福過府。知曉司馬曜從建康送信,司馬道福面露嘲諷,道:“阿姑,那奴子必定有所謀劃。我也收到了書信,今日來,本想同阿姑討個主意,如今來看,干脆不去為好?!?/br>“你也收到了?”南康公主問道。司馬道福點頭,簡單說明信中內容,道:“我覺得這事奇怪。那奴子向來不老實,喜歡自作聰明。如今有阿母壓著,未必能翻起浪花。但事情小心為上,還是謹慎些為好?!?/br>為司馬昱奔喪之后,司馬道福同司馬曜徹底撕破臉,早下了司馬曜在位一日,她絕不回建康的決心。萬萬沒料到,司馬曜會主動送來書信,大有求好之意。這讓她心生警惕。仔細思量一番,又經阿葉提醒,干脆來找南康公主商量,看看那奴子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阿姑以為如何?”“暫且觀望?!蹦峡倒鞯?,“等瓜兒回來,再聽聽建康消息?!?/br>大婚定在六月,距時尚早。等到桓容回來,母子倆有足夠的時間商議。司馬道福應諾,起身準備告辭離開。“新安,”南康公主叫住她,“姑孰送來消息,言桓濟病重,你可要派人去看看?”司馬道福停住腳步,笑道:“等到他咽氣那日,我自會去看他?!?/br>南康公主搖搖頭,沒有再說。她不過提上一句,去不去姑孰,全在司馬道福自己。司馬道福福身,退出內室。走到回廊下,見到裹成圓球的桓玄和桓偉,不自覺停下腳步,靜靜看了兩人一會,手指扣上廊柱,鮮紅的蔻丹劃過,留下清晰的印痕。“殿下,起風了?!卑⑷~提醒道。司馬道福沒有動,看到桓玄和桓偉停下玩耍,被保母帶走,用力的閉上雙眼。再睜開時,瞬間的脆弱消失無蹤,又變得傲氣十足,成為眾人口中“肆意妄為,公然養面首”的新安郡公主。父皇為她安排了后路,她就要堅持走下去。換做兩年前,有金印作為交換,她會巴不得同桓濟仳離?,F如今她改變主意,不離開桓氏,熬到桓濟身死,居于桓容的庇護之下。哪怕就此做個寡婦,終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至少她不會辜負阿父的期望,能夠在這個亂世中活下去。至于王獻之,既求不得,那就該徹底放棄。兩人之間猶如天塹,想不開,到頭來害的只能是自己。“走吧,回府?!?/br>司馬道福轉過身,裙擺流淌,長袖振動,劃開二月的涼風,一步一步走出回廊,再沒有回頭。第二百一十八章大網桓容告辭桓石秀和桓嗣等,啟程離開尋陽郡,在新蔡郡登船,沿水道東行。船至歷陽靠岸改行陸路,希望能在月底前回到盱眙。船隊在歷陽郡靠岸時,正遇上歷陽郡太守攜家眷赴任。新任歷陽太守是謝氏旁支郎君,同桓容曾有一面之緣。認出登岸之人是誰,當下面露笑容,邀請桓容暫留幾日,以方便他盡地主之誼。桓容著急趕路,婉言謝絕。謝太守略感遺憾,卻不好強求,只言他日桓容再至此地,務必要過府一敘。“一定?!被溉菪χ鴳Z。謝太守沒能設宴款待,命人將家眷送回城內,親自送桓容北行。將千余人的隊伍送出十里,直至看不到武車的影子,方才掉頭返還。回到城中后,謝太守不忙著接手政務、查閱卷宗和挑選職吏,而是安頓好家眷,馬上提筆寫成書信,著人盡速送去建康。謝玄帶兵北上,現下已至隴西。有交換利益,陳郡謝氏和龍亢桓氏暫為盟友。他能成功選為歷陽太守,與此不無關系。需知桓豁遙領揚州牧,桓氏在揚州的力量不比荊、江、幽三州,卻也不容小視。之前有風聲,桓豁欲將揚州牧讓與謝安。如果消息確實,陳郡謝氏在揚州的勢力增大,勢必會打破現有的平衡。然事有利弊,既想得好處,就不能不擔負一定風險。接到桓豁書信,確定對方出于實意,謝安仔細考量一番,開始著手布局。將謝氏子安排到歷陽,既能卡住水道,又方便同幽州聯系,說是一舉兩得亦不為過。謝太守出身旁支,能被謝安交托重任,足見其文韜武略、才干不凡。遇上桓容過境,自然不會瞞下,而是第一時間報知謝安。兩家現下交好,今后會如何還很難料。他終究不是謝玄,不知道謝安的打算,也不曉得雙方就西域商路有利益劃分,出于謹慎考量,凡事只小心為上,以保全謝氏利益為先。桓容剛到臨淮郡,謝太守的書信送已至謝安手上。彼時,王坦之病入膏肓,藥石無醫,每天靠丹藥吊著,不過是飲鴆止渴,撐日子罷了。朝堂上,郗愔權威日重,幾乎說一不二。諸事皆要他點頭,三省才能擬就詔書,請天子過目落印。王坦之不在朝,太原王氏言行變得謹慎。只要不傷及家族利益,輕易不會同郗愔為難。陳郡謝氏和瑯琊王氏的目光被他事吸引。尤其是陳郡謝氏,正忙著暗中布局,待桓豁上表之后,順利接手揚州牧。一時之間,同樣無暇和郗愔爭鋒。故而,郗愔在朝中的權柄一日高過一日,幾乎超過當年的桓大司馬。桓溫坐鎮姑孰,生前并未接受丞相之職。郗愔則不然,司馬曜登基后就官至丞相,手握北府軍,又掌控建康東側門戶,就表面來看,對建康的威脅性絲毫不亞于桓溫,甚至高出兩三分。不知何時,建康城內傳出流言,將郗愔同王導作比,更隱隱指向王敦。僅是王導也就罷了,王敦可是曾發動叛亂,險些改朝換代!這和說他要造反幾乎沒什么兩樣。仔細深想,流言表面是說郗愔權重,恐有不軌之心,事實上,背后還帶著王謝士族。不小心應對,雙方都會被帶進溝里,濺上一身泥點。流言愈演愈烈,建康之外都有耳聞。提起郗愔就會提到王導王敦,提到后者就避不開“王與馬共天下”。每每提出這句話,勢必會讓人聯想到皇權衰微,士族權重,將天子視為傀儡。如果不慎重處理,結果恐不好收拾。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絕非王謝士族所為。他們腦子發抽才會給自己挖坑。為弄個清楚明白,陳郡謝氏、瑯琊王氏和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