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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于你?”“袁真據壽春?多久?”“容弟可記得我曾與你書信,言袁氏有三家投靠之舉?”桓容倏地瞪大雙眼。那么久?秦璟頷首,繼續道:“我此行即是借道壽春?!?/br>桓容默然。指責秦璟?他還沒有喪失理智。以秦璟的立場,袁真叛晉與否都不損傷秦氏塢堡的利益。相反,袁真據壽春自立,并有意帶著地盤和手下投靠,對塢堡更是有利。用力捏了捏鼻根,桓容告訴自己要冷靜。他必須冷靜。冷靜才能清醒。頭腦足夠清醒,才會徹徹底底的認識到,秦璟和他有生意往來,彼此之間算是由利益維系的一種聯盟。但究其根本,他們并不屬于一個陣營,牽扯到關鍵利益,仍有可能反目成仇,甚至刀兵相向。現下,秦璟能特地來見他,并將壽春之事據實以告,已經是不小的人情。假如他不知底細,兩眼一抹黑的撞進去,吃虧是小,說不定就要送命。袁真會叛晉,桓大司馬就是源頭。遇上桓容,他不會念及兩人在北伐時結下的“友情”,九成會遷怒,舉刀將他咔嚓掉,人頭送去姑孰。剩下一成,大概會留下桓容的小命,判斷他的利用價值,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好處。不管從哪個方面看,桓容進了壽春,百分百兇多吉少。不去?幽州府就在壽春!如果沒有遇上秦璟,按照預定的行路計劃,他早在自投羅網的路上。“難怪了?!?/br>桓容疲憊的合上雙眼,口中嘗到難言的苦澀。難怪朝廷授封他為幽州刺使,渣爹竟然沒有開口反對,更沒指使朝中勢力加以阻撓。八成早知袁真奔赴淮南,打著借刀殺人的主意。之前在臺城,褚太后提及幽州,言辭間說是委屈自己,難保不是明知此事,仍要隱瞞消息,安撫住親娘,讓自己老老實實奔赴幽州,不在中途出現波折。對晉室而言,袁真屬于叛臣,必當誅之。桓容和袁真對上,假若勝了,朝廷免去一樁心事,無外乎給些嘉獎;若是敗了,便能以此為借口從流民中征兵,既能滅掉袁真,又能增強自身實力,還可收回讓人眼紅的鹽瀆,可謂一舉三得。指責朝廷隱瞞消息,讓他來送死?古時交通不便,壽春距建康千里,只需推脫路上遇阻,大可成功甩鍋。在這件事上,桓大司馬和褚太后采取的手段不同,目的卻極其相似。該說是諷刺?桓容嘴里更苦。這件事郗刺使知不知道?他不敢想。如果唯一算是牢靠的盟友也是背后推手,他今后該相信誰,又敢相信誰?他突然理解了南康公主曾說過的話。世事無奈,有的時候,不是有實力就能萬事遂心。想想歷史上的英雄人物,一腳踏入圈套、無奈憋屈死的還少嗎?不過是一個幽州刺使,就讓自己成為對抗袁真的盾牌,又拉入和秦氏塢堡聯絡的網中,隨時可以成為棄子,當真是要壓榨出最后一分利用價值。如果桓容不是當事人,百分百要對褚太后豎起大拇指。這樣的謀略和手段,當真不是尋常人能玩得轉的。“讓秦兄見笑了?!被溉菘嘈?,莫名的覺得憋屈。“容弟可曾想過,今后的路怎么走?”“怎么走?”桓容依舊是苦笑,“走一步算一步吧?!?/br>李夫人曾說過,想要在亂世立足,必定會手染鮮血。仁慈未必結成善因。桓容吃下這記教訓,牢牢記住了這句話。“容弟,我之前所言依舊有效?!?/br>“什么?”“如有一日,容弟無意留在南地,可持青銅劍往秦氏塢堡?!?/br>“我記住了?!被溉蔹c點頭,真心實意的笑了。有南康公主在,非到萬不得已,實在走投無路,他絕不回棄晉北上。但是,秦璟能說出這樣的話,的確讓他暖心。被陰謀詭計環繞,周身纏繞著蛛絲,步步都是陷阱,處處都是困境。秦璟愿意伸出援手,無論目的為何,都讓桓容心存感激。雨水漸漸停歇,陽光破開云層,地面留存的水洼反射粼粼波光。一道彩虹橫跨半空,一群和褐灰色的鳥飛過,貌似是北歸的大雁,隊形雖然漂亮,叫聲卻著實有些刺耳。桓容走出車廂,利落的躍下車轅。單手搭在額前,眺望猶如水洗的碧空,心頭的陰霾漸漸飄散,臉上不自覺現出笑容。“使君,可要繼續往淮南?”“不了?!被溉莘畔率?,看一眼站在身側的秦璟,對錢實道,“掉頭回盱眙?!?/br>“盱眙?”不只是錢實,聞聲過來的鐘琳也是面露詫異。“壽春被叛軍占據,淮南郡已非善地?!被溉萆钗豢跉?,道,“我將上表朝廷,言明叛軍之事,并請將州府改置臨淮?!?/br>桓容說話時并未避開秦璟,鐘琳似有意阻止,卻見前者眨了下眼,雖不能深解其意,到底沒有多言。命令既下,眾人迅速收拾起大車,啟程返還。秦璟帶隊送出數里,即將分別時,只見桓容推開車窗,示意他靠近。“有事麻煩秦兄?!?/br>“何事?”“如借道壽春返回彭城,還請將我之前所言盡數告知袁使君?!?/br>秦璟挑眉,當下笑道:“容弟讓我送信,可有什么好處?”“好處?”桓容笑彎雙眼,道,“我有一筆大生意,必能賺得盆滿盈缽,屆時送秦兄一成,如何?”“僅是一成?”“一成半,兩成,不能再多了?!?/br>桓容頗有幾分糾結,秦璟不由得朗笑出聲,縱使一身鎧甲,照樣掩不去高門郎君的瀟灑俊雅,不世之姿。“好,兩成,說定了!”秦璟忽然自馬背彎腰,呼吸擦過桓容耳際:“容弟,留不留袁真全在你一念之間。如果改變主意,可送信至彭城。為那筆大生意,璟必不負所請?!?/br>話落,不等桓容回答,直起身調轉馬頭。一聲呼嘯之后,十余騎奔馳向西,馬腹貼地,隆隆的馬蹄聲中,很快只余一抹煙塵。桓容捂著耳朵,思量秦璟的話,想到自己現下的處境,好心情沒能維持兩秒,眼底閃過一抹暗沉。既然都要算計他,就別怪他下手狠。還是那句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穿草鞋的照樣干翻穿皮靴的。與人為善走不通,那就干脆撕破臉,比一比誰更黑吧。第一百一十二章桓容上表盱眙屬臨淮大縣,歷史久遠,春秋時名善道,曾為諸侯會盟之地。秦始皇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