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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怪,他的性子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除了親爹,大兄二兄照樣能頂上幾句,唯獨害怕這個四弟。直將秦玓看得渾身不舒服,臉色變了幾變,秦璟才慢悠悠點頭,道:“阿兄所言甚是,就這么辦?!?/br>秦玓:“……”不是擔心打不過反被收拾,絕對要拉出去干上一場。覺得主意不錯還要這樣看他,讓他莫名心虛,是欺負老實人?!秦璟毫無所覺,徑直走到木架旁,撫過蒼鷹的背羽。修長的手指拂過長羽,形成鮮明的對比。蒼鷹鳴叫一聲,主動蹭了蹭秦璟的手腕。黑鷹也湊了夠來,撲騰兩下翅膀,敏捷的飛到秦璟肩上,討好的蹭著他的臉頰。取下鷹腿上的竹管,看過兩行字,秦璟勾起嘴角,顯然心情大好。這一笑,似春暖花開,瞬間照亮整個軍帳。兩只鷹湊得更近,爭相挺起胸脯。不是受到體型限制,八成要發揮鳥類撒嬌的絕技:躺手。張禹咳嗽一聲轉開視線,看著帳外的天色,估算著開飯時間。沒那條件還是莫要羨慕,越羨慕越心酸。秦玓三個看得眼熱,試著伸手,差點被鷹嘴啄了一口。兄弟三個互相看看,同時氣得瞪眼。一只也就算了,兩只都這樣?我XXX??!這還真是看臉!傍晚時分,營中廚夫埋鍋造飯。羊湯冒著熱氣,大塊的羊rou在湯內翻滾,撒上切碎的蔥花,能引得人流出口水。新出鍋的蒸餅,各個都有兩個拳頭大。餅里夾上腌菜和大片的熏rou,咬上一口,滿嘴咸香。這樣的吃法是從桓容處學來。關中漢子們尤其喜愛,若是敞開了肚皮,一頓至少要四五個蒸餅。秦璟幾人坐在帳中,飯食和士卒一模一樣,都是吃得額頭冒汗,大呼過癮。“要是有些茱萸就好了?!鼻孬Z口重,尤其喜歡辣味。“腌菜里有?!鼻丨Z夾起盤中最后一片熏rou。軍營里條件簡陋,尤其是進軍途中,很少分桌而食。熏rou數量不多,兄弟四個只有一盤,想要吃得多,就要眼疾手快。“阿弟,能不能打個商量?”搶奪失敗,秦玓放下筷子,忍了幾忍,到底沒忍住。“什么?”“以后咱們分桌吃飯?!?/br>“為何?”“這樣比較妥當?!睂嵲趽尣贿^,看著生氣,不如自己抱著盤子吃。麻煩就麻煩些,還差那幾張桌子?“好?!鼻丨Z點點頭,笑容溫和。秦玓剛要咧嘴,忽聽他道:“我軍中熏rou有限,不分給阿兄想必沒有關系?”秦玓張口結舌,當場無語。秦玦和秦玸互相看看,默契的背過身不發一言。四兄一路都在發飆,少有正常的時候。三兄硬要往槍口上撞,甭管什么后果,為弟實在是愛莫能助。大軍在沛郡停留一日,短暫休整之后,拔營開往徐州。盡快打下彭城、下邳及東海諸郡,自荊州向東就能連成一線,直至出???。如果戰事順利,秦氏塢堡的轄地將成一個鐵鉤,隔斷燕國同秦、晉兩國的聯系。一旦包圍形成,鄴城將被掛到鉤上,徹底被吞并不過是時間問題。秦氏塢堡大舉發兵,慕容鮮卑危在旦夕。鄴城不是沒有察覺,但朝廷內部斗得正歡,一團烏煙瘴氣。單是領軍主帥就爭執數日,從慕容德到慕容溫,再到慕容涉,能領兵的皇族子弟和將領幾乎數了個遍,始終沒能達成一致。秦氏仆兵進入徐州,彭城郡被圍的消息傳來,朝廷上下終于慌了。不顧慕容評能殺死人的目光,朝臣聯名上奏,請封慕容垂為征討大都督,率兵救援徐州。燕主慕容暐知曉秦氏塢堡所圖非小,但被慕容評和可足渾氏壓制,加上數月沉迷酒色,少有的一點銳氣早被消磨殆盡。無論群臣如何勸說,他仍是沒有主見,端看慕容評的臉色行事。如此一來,用慕容垂領兵之事自然是無疾而終。當日朝會結束,幾名老臣走出殿門,仰望烏云密布的天空,不禁滾下熱淚,發出悲嘆:“君主不振,臣子不賢,國家旦夕存亡,燕國危矣!”殿前護衛聽到此言,均是大驚失色。慕容評隨后走出,更是臉色陰沉,當場令人將幾名老臣押下去,當夜便死在獄中。燕國風雨飄搖,氐人瞅著眼饞,很想趁機占些便宜。氐主苻堅派人送出書信,希望同秦氏塢堡聯合伐燕,瓜分這塊肥rou。書信送到西河郡,秦策看過兩眼,冷笑一聲,當即寫成回信,由來人帶了回去。回信來得如此之快,苻堅不禁大喜,以為秦策同意聯合,分割燕土有望。結果書信展開,內容卻和所想背道而馳。“秦策膽敢如此辱我!”狠狠的摔飛竹簡,苻堅氣得滿臉通紅,咬牙切齒。王猛撿起竹簡,通篇看過一遍,心下了然。難怪國主震怒,秦策竟是直來直往,沒有半句客氣話,直接告訴苻堅,燕國那片地界你就別惦記了,老子要定了,哪涼快哪歇著去。沒涼快地,找個墻角玩泥巴去。信件末尾更留有威脅,如果苻堅膽敢擅自發兵,茍池和乞伏鮮卑就是前例!秦氏塢堡積累數代,秦策底氣十足。你想來瓜分燕國?做夢!就是硬碰硬老子也不怕你!老子有九個兒子,除了最小的兩個,各個都能帶兵打仗。秦氏塢堡的仆兵有一個算一個,都和胡人有血海深仇。你敢來?來啊,放出幾個兒子,輪著個拍飛你!兒子要是不成,某家親自披掛上陣,照樣拍不死你!苻堅怒到極點,終究理智尚存,又有王猛在一旁勸說,只能狠狠磨著后槽牙,對著竹簡運氣。“陛下,張涼屢次侵擾國境,此時不宜同秦氏興兵?!?/br>王猛好說歹說,各種擺事實講道理,終于說服苻堅,暫時將秦氏塢堡和慕容鮮卑放到一邊,先解決張涼政權,奪下涼州為上。至此,歷史突然拐了個彎。本不該出現的秦氏塢堡揮師東進,將要吞并燕國。滅掉前燕的氐人卻是轉道向西,開始和張涼死磕。因動靜鬧得太大,甚至引來吐谷渾的注意。吐谷渾王辟奚擔心氐人聲東擊西,干脆先一步發兵,在陰平一場大戰,打了氐人一個措手不及。接到戰報,苻堅氣得吐血。他打張涼關吐谷渾什么事?退一萬步,張涼是漢人政權,他和辟奚都是胡人,就算不聯起手來,也不該背后捅刀吧?辟奚卻是連連冷笑。什么胡人漢人,真這么說的話,慕容鮮卑不是胡人?自從苻堅登位,滅掉的胡人部落還少嗎?何況,有王猛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