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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杯溫開水,“少爺小心燙?!?/br>一杯溫水下喉,嗓子里的癢意舒緩了一些。殷煜深深呼出一口氣,還有些氣喘,虛弱地問:“現在幾點了?”管家站在他病床邊,恭敬回答:“已經是晚上十點了?!?/br>殷煜一愣,“我睡了多久?”“大概七個小時?!?/br>七個小時……太久了。殷煜無力地垂下腦袋,“我是什么???”正常的發燒不可能這樣,他連什么時候睡過去都不知道,估計是暈過去的。管家實話實說:“您前段時間剛做完手術,身體還很虛弱,醫生說您昏迷的主要原因是低血糖跟睡眠不足?!?/br>頓了頓,管家又問:“小少爺,在這邊睡不著覺嗎?”殷煜眼下有很重的黑眼圈,是來到倫敦后才有的。這幾天,他閉上眼總能夢見宋霖之。夢里每次都有宋霖之決然離去的背影,每每到了這里,他就驚醒了,再加上身體上的不適,他醒后就再也睡不著。“沒有其他病了嗎?”殷煜不答反問,垂眼看著自己的手腕,左手握住了右手的手腕,輕輕擰動了一下。“醫生說讓您好好休息即可?!惫芗铱戳艘谎弁蟊?,告訴他說:“先生再過兩個小時就要上飛機了,您再睡一覺吧?!?/br>“好?!睂τ诟赣H的到來,殷煜并不意外。喉嚨里再次發癢,他咳嗽了幾聲,吩咐道:“爸爸來了就叫醒我,我再休息一會兒?!?/br>管家應了聲好,輕手輕腳退出病房,并關上了門。不大的病房里一時間又安靜下來。殷煜在昏暗的病房里睜開雙眼,無聲發出一句嘆息。他睡不著了。剛一閉眼,腦海里又是宋霖之的臉。以前他不常生病,今年卻反反復復地進醫院,讓他越來越擔心自己的身體。夜間睡不著容易胡思亂想,殷煜在床上輕輕翻身,突然想起了今年第一次住院的事。那時候他爸爸跟祁樂似乎剛在一起,祁于洋氣不過上他家鬧事,他故意去激怒對方,反而被對方卸了肩膀。想到于此,殷煜肩膀一縮。當時他爸爸也昏迷了,他只顧著擔心爸爸,一時也忘了疼,直到宋霖之趕到醫院,看到他無力又扭曲的手臂,這才帶他接上了肩膀。接肩膀的過程暫且不表。殷煜不愿去回想,不過他依稀記得當時的宋霖之往他嘴里塞了顆糖。“……明明,以前很好的?!?/br>想到這件事,殷煜小聲嘀咕。他側躺在病床上,眼睛盯著窗簾,試圖擺脫腦海里揮之不去的宋霖之,一動不動猶如發呆。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三十分鐘、一個小時……還是睡不著。殷煜翻了個身平躺著,絕望地癱開四肢,這次是望著病房里的天花板發愣。宋霖之,現在在干什么呢?他忍不住地想,而后又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沒有結果了,不許想?!?/br>殷煜盯著自己的手心,思緒又一下子飄遠。宋霖之說他們之間不會結果,原因是自己沒有做選擇。他收了收手指,握成一個拳頭。當初要是給宋霖之一拳就好了。殷煜很是后悔,那段時間他煩躁得很,所謂的親媽要認他,親爹又出現然后又突然去世。而那時候的宋霖之在逼他做選擇。偏偏他還不敢發脾氣,只能忍著委屈,聽著宋霖之一口一句“我憑什么收留你”。的確,宋霖之是沒有義務收留他。可是……眼眶莫名熱了起來,殷煜用手輕輕抹了一下。濕漉漉的。太丟人了。殷煜心想,又翻身趴在被子上,把頭埋在枕頭里。然后,放肆地開始大哭。他從小到大沒什么人關心,本以為自己不需要,現在才發現,他不是不需要,而是太想要了反而不敢要。他對自己的爸爸是這樣,對宋霖之也是這樣。可父親總歸還是父親,他的爸爸還是愛他的。但宋霖之卻只會一次次給他希望,然后又把他推下失望的深淵。委屈一股腦竄上心頭,他兩只手緊緊攥著枕頭的邊角,壓抑著哭聲。病房里的涰泣聲持續了好一會兒。或許是哭累了,亦或是身體上的不適,殷煜哭聲小了下來,小聲地輕輕抽噎著,生怕被外人聽到聲音。不一會兒,他蜷縮在病床上,閉上紅腫的雙眼睡了過去。當祁樂跟殷世堅深夜趕到英國時,行李都沒來得及放下,趕到醫院里看到的就是這樣畫面。此時是倫敦下午的兩點,室外的光線透過窗簾,將病房里襯得很亮。病床上的人沒有蓋被子,明明很高大的身體卻縮成一團,一雙眼睛更是讓人擔憂,不僅有很重的黑眼圈,還很紅腫。看上去讓人無比心疼。殷世堅小心翼翼地想把兒子從被子上抱起來,祁樂拉著被子,準備把人安置好,懷里的兒子就緊緊抓住他的衣襟。“宋叔……”祁樂一怔,抬頭望向了殷世堅。后者搖了搖頭,深深地嘆息一聲。殷煜似乎做了夢,抓著殷世堅喊“宋叔”不說,嘴里還一直不停說著“我錯了”“我不要”……殷世堅臉色很難看,把兒子放好后,眉頭都皺在了一起。祁樂替兒子掖好被子,示意他先離開病房。病房外,殷世堅一出來就握拳砸了一下墻。祁樂被他嚇了一跳,抓著他的手揉著,“你干嘛?不疼嗎!”殷世堅抽回手,雙手往后梳了一下頭發,咬牙切齒道:“宋霖之又失蹤了?!?/br>祁樂挺怕他這樣子的,上前拍拍他的胸口,勸說道:“你別自己氣壞了身子,你還有高血壓呢?!?/br>殷世堅只能坐到椅子上生悶氣。老男人固執起來也是真固執,祁樂小心地開口:“堅哥,我知道你反對他們,但現在殷煜也動情了……”殷世堅冷冷打斷他的話,“動情?你怎么知道是哪種情?”祁樂皺起眉,“你想麻痹自己到什么時候?”殷煜上次手術才剛出手術室,麻醉都沒醒就喊著宋霖之,這次睡到迷糊之際也是喊宋霖之,已經這么明顯的事兒也就老男人揣著明白裝糊涂。殷世堅靠著椅背,失望地說:“宋霖之讓我寒心?!?/br>祁樂倒也理解他,自己的朋友拐了自己的兒子,又把自己的兒子一次又一次傷害。換作是他自己,祁樂也會想跟宋霖之拼命。殷世堅把頭靠在他肩膀上,“祁樂,你說我該怎么辦?”老男人向來都很強大,很少會有無助的時候,祁樂親親他的發絲,也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