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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去傷兵營,別讓人死了……你跑過去,叫陳大夫來云國王爺的營帳?!?/br> “是!將軍!” 吩咐完衛云傾邁開步子,走了一會回頭看了眼。見那娃娃臉的少年抖得跟篩子似的,臉色也一陣青又一陣白的,離得極遠,但還是快步跟在她身后。 “這小子好好調/教一番應該很好用?!?/br> 衛云傾笑看燕虎,“你很中意?” “那倒談不上……”燕虎扯起唇角,如野獸一般的虎牙露出,顯得無比猙獰,“首先他得活下來?!?/br> 幾人前腳踏入營帳,后腳一年輕男子就帶著藥箱趕來,應是跑著來的,臉上全是汗珠。 衛云傾挑眉道:“陳大夫也不必這么急,耽誤一會人也死不了?!?/br> 陳大夫放下藥箱,一雙桃花眼看著衛云傾,抿唇一笑后開口:“殿下難得傳喚,下官自是不敢怠慢?!?/br> 衛云傾對著床上的男人抬了抬下巴,“看看他?!?/br> 陳大夫低頭應是。衛云傾也跟著走近幾步,垂眸細細打量。 這男人確實有著極好看的皮囊,此刻臉頰兩側布滿不正常的紅暈,微張著嘴不斷輕輕地喘息著,似是呼吸困難的模樣。額上的碎發也被冷汗打濕,緊貼在他額頭白玉一般的肌膚上,顯得越發病態柔弱。 是能激起無論男女保護欲的姿態,可對衛云傾來說—— 她只喜歡掌控難以掌控的事物,這樣脆弱的東西,出現在眼前都會讓她感到厭煩。 “將軍!” 燕虎唇角一勾,手一抬搭上侍書的肩,看似隨意卻讓少年無法動彈。而衛云傾手按著男人的脖頸,在侍書驚恐的視線中,曲起指節,似是要捏碎男人的咽喉,然后……只是拉開了男人領口裹緊的狐裘。 衛云傾的眼神突然凝住。 男人的喉結上,有一顆殷紅的小痣,正隨著男人的輕喘起伏。 她右眼下也有一顆紅色小痣,幼時數次想用力扣掉,可父皇右眼下也有…… “將軍……” “是那個吧?!?/br> “對?!?/br> 侍書聽得一頭霧水,急道:“王爺是什么???” 見衛云傾點頭陳大夫才道:“高山病,是一種水土不服之癥,初次來此的人大多會患此病,因不適應過高的地勢而頭痛、食欲減退、呼吸困難……” 侍書在聽到呼吸困難這個詞的時候臉色就騰地一紅,飛快瞄了衛云傾一眼。 他剛剛還擔心將軍是要殺了王爺……只是幫忙松開狐裘,說起來還是他怕王爺冷才裹得太緊了。 這般想著侍書懊惱地錘了錘頭,整個人都沮喪了起來。 衛云傾目不斜視,淡淡道:“我記得這種病有常備藥草?!?/br> “有是有,但是……”陳大夫欲言又止,見衛云傾沒有面露不悅才接著道:“恕下官直言,身體強健之人就算不服藥多適應幾日也無甚大事,可這位……云公子,身子骨實在太弱了,就算服藥,在這多住幾日怕也是有性命之憂?!?/br> 衛云傾一皺眉,滿面不耐煩的神色。 “還有,他中毒已久?!?/br> “中毒?” “是一種慢性毒,下官才疏學淺,分辨不出?!?/br> 這位陳大夫其實是陳太醫,名喚陳澤。太醫院院首之子,也是首徒。院首一直想讓其出去歷練一番,適逢長公主要出兵攻打云國,便將人塞入了隨行軍醫之中。不囑托人照顧幾分便罷了,還不許他泄露身份。 衛云傾還是見過此人才認了出來,平日關照了些,也知曉了其醫術精湛,連他都分辨不出來的毒…… 衛云傾臉上不耐煩的神色褪去,側目看向了侍書。 只見少年臉上并無震驚,只有壓抑著的怒氣,看來是早知道他的王爺中毒,還知道…… “誰下的?什么毒?” 侍書抿了抿唇,深呼吸一口才開口:“不知道是什么毒,可在云國,能給王爺,也會給王爺下毒的只有陛……云國皇帝云宣嵐!” 雖有克制,語氣中的憤怒與怨懟還是很明顯。 衛云傾一挑眉,眼中起了幾分興致。 看來和親隊伍里的那些人確有可能真的只是來殺云宣巍的…… “燕虎,去拉輛馬車來?!?/br> 燕虎依言直接將送云宣巍來此的馬車拉來,那車上還帶著干涸的血跡。 衛云傾眉頭一跳,“去換一輛干凈的!” “這反正是他們的……”燕虎一頓,干笑一聲問道:“將軍也要去啊?!?/br> “我帶他一起去漠城?!?/br> “哦!我馬上去換!” 待燕虎重新拉來一輛嶄新的馬車,衛云傾看向侍書,“帶云宣巍上去?!闭f完不待少年反應就看向陳澤,“你也來?!?/br> “容下官去取些東西?!?/br> “去吧?!?/br> 陳澤沒走幾步,衛云傾又叫住了他,“別下官下官的了,這又不是在宮里,也不是什么正式場合,別學你父親那迂腐勁?!?/br> 陳澤桃花眼里溢滿笑意,躬身道:“是的,殿下?!?/br> 陳澤回去取東西這段時間,衛云傾給人給副將和游劍各傳去一道命令,而侍書艱難地扶著云宣巍,慢吞吞將人往馬車上帶。 按理說,以他四等下的實力,即便瘦弱也不會如此吃力,可畢竟他身上的傷還未好,尤其是手臂…… 可別說衛云傾,燕虎都完全沒有上去幫一把的意思。 只等他們進去,陳澤也回來之后,衛云傾帶著陳澤跳入車廂,燕虎一躍坐在車前,馬鞭一甩,馬車絕塵而去。 衛國軍馬腳程極快,天邊被夕陽染紅的時候便能遠遠看見漠城城墻。 “將軍……這是去哪?” 衛云傾睜眼看向侍書,深邃眼窩中,一雙漆黑的眸子越發幽深。 仿佛能讓人魂魄陷入,然而對侍書來說,絕不是魂牽夢縈這樣綺麗的感覺,那眼神冰冷,是要將人的魂魄扯出凍結,徹底粉碎。 明明極漂亮的眼睛,侍書卻心生畏懼,咬唇苦著臉垂下頭。 問什么問??!看…… “我在漠城有個宅子?!?/br> 不是她自己買的,而是另一個人送的。只有那個人,會在這樣的偏遠之地建一個如此奢華的宅邸,雖是送給了她…… 衛云傾垂下眼睫,冷笑一聲。 正震驚抬頭的侍書因為這一聲冷笑又把頭栽得更低,如坐針氈,又不敢有一絲動彈,直到外頭傳來燕虎的聲音—— “將軍!到了!” 侍書看著衛云傾一掀車簾跳下馬車,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氣。 而跳下馬車的衛云傾突聽一陣帶著驚喜的呼聲,倒沒被嚇到,只看著眼前數十個男人皺緊了眉,問燕虎:“我這宅子里有這么多人?” “將軍您忘了?”燕虎憨憨笑道:“那些官員送您的玩意,您懶得處理就都扔到這了?!?/br> “確實只是些玩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