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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多人,我估計單是懂鋼琴的就沒幾個,你這會說來譯曲子,我怎么知道你是譯對還是譯錯的?” 她話音剛落,陸離就低低笑了聲:“這有什么難的,我前師母周先生剛好在這方面是個專家,拿國家的津貼都拿了半輩子,不如我給她打個電話,再把影印本發給她,譯對譯錯就是一目了然的事情?!?/br> 樓亦姍不屑地撇了撇嘴:“你跟她都是一伙的,鬼知道你們會不會暗地里套話來騙人呢?!?/br> 這句說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連宋爺爺都沉了臉,轉頭看著小兒子出言警告:“林楠!” 陸離師從穆東霆,這人在國畫界的地位同唐宇和宴安等人齊名,且不說穆東霆的學生壓根不屑和別人弄虛作假,更何況單從周韻芝的專業程度而言,沒人會對此存疑。 宋林楠有些無奈地捏了捏額心,忙扯了樓亦姍拉回到張雪蔭身邊,丟了對方一個責備的眼神。 陸離給周韻芝的助理發消息的時候,宋昭看著他的表情極其古怪,今晚這人對宋頌熱情到過分,先是遞話給她助攻,再是主動幫她找專家認證。 他心里越想越毛:“喂,我小堂妹今年還不到十八——” 陸離白了他一眼:“我說我看上你了你信嗎?” 宋昭以光速退開三米,拉開了跟他的距離。 電話接通,陸離說明了原委,宋頌就著鋼琴開始修改編曲。 從古樂到今樂,從過往的節奏方式到先今的譜曲規律,她中途磕磕絆絆,雖然有幾個章節需要反復調試,但也能在很短的時間將之捋順。 諾大的客廳靜得落針可聞,直到宋頌敲下最后一個音符,場內眾人不懂音律,面面相覷,都等著公放的電話那頭的反饋。 樓亦姍湊近張雪蔭耳畔嘀咕:“媽,宋頌彈的好像也不怎么樣啊?!?/br> 張雪蔭挑了挑眉:“真的?”她沒學過鋼琴,自然相信女兒說的話。 樓亦姍撇了撇嘴,輕蔑道:“反正我是沒聽出哪里好的,好幾個音節之間都轉得不流暢就對了?!?/br> 張雪蔭松了口氣,沖著坐在鋼琴前的宋頌抬了抬下巴,覺得自己興許能借此扳回一城。 陸離還來不及問電話那頭宋頌到底彈得怎么樣。 電話那頭的周韻芝卻在沉吟半響后,猶疑得開口問了句:“這位老師,你學古譜學了幾年?” 這句話一出,全場嘩然。 能讓周韻芝誤會地叫一聲“老師”,顯然可見宋頌的改曲絕對不可能差到哪去。 宋隱長長松了口氣。 宋昭笑著連罵了幾聲:“臥槽臥槽?!鞭D頭就問自己哥哥:“哥,我怎么之前沒覺得小四這么厲害?” 宋隱笑著想了想,贊許地點了點頭:“可能是……厚積薄發?” 張雪蔭的臉色已經黑得跟鍋底似得,瞪著瞠目結舌的樓亦姍,低聲罵了句:“你不是說不怎么樣?” 宋爺爺在片刻的忡怔之后,忽然就笑了,老人家笑得大聲,嗆得直咳嗽。 管家忙給他倒茶拍背。 廳內眾人對著宋林楠紛紛恭喜,吹捧一波接一波。 畢竟知道周韻芝來歷的人,都知道周韻芝這一聲誤會,到底意味著什么。 宋頌忙不迭想對電話那頭的人解釋,陸離已經對她做了個“ok”的手勢,示意她剩下的東西他會去安排。 宋爺爺高興得要命,拉著宋頌的手,就讓她坐在自己身旁,一時之間,場內所有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宋頌身上。 宋爺爺親自從管家手里接過給小輩的紅包,往她手里塞了一個還不夠,又單獨給她準備了另外一份。 樓亦姍看著眼紅,不服氣地對張雪蔭埋怨:“什么嘛,憑什么她就拿兩份?” 張雪蔭本來心情就不好,女兒這一句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嚴厲地低聲罵了句:“你要是有人家這么靈光,你也能拿兩份??!怪誰?!” 樓亦姍被罵得極其委屈,心道拿古曲想讓人家出丑的人是你,憑什么就把氣出在自己身上?但她敢怒也不敢言,只好絞著衣角生氣。 宋爺爺拉著宋頌的手,笑容親切:“對了,你mama剛才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你特地給你準備了禮物,拿出來讓爺爺瞧瞧?” 小孫女今晚的表現跟往常實在大不一樣。 之前的小孫女自我封閉,人多的場合一點表現欲都不會有,想讓她多說一句話都難,他們做大人的,還得事事照顧她的情緒,一旦沒注意到,難免又讓宋林楠和聶梨一頓吵。 一直以來,他們做長輩的,都過得戰戰兢兢。 可顯然,今晚的小孫女不單舉止大方得體,而且隨便露的幾手能讓專業領域的大拿都嘆服,出人意料,用“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來形容都不為過。 這么一比,他反而覺得聶梨這個做母親的實在是稱職,余光掃過站在旁邊的張雪蔭。 女人保養得宜的臉上寫滿了功利。 老爺子心里門兒清。 就他這小兒子性格優柔寡斷,分不清好次。 其實宋頌送什么東西對他而言,是無所謂的,他這會兒看著宋頌,心里已經說不出的高興。 但這話擱旁人耳朵里聽來,卻不是那么回事了。 宋頌的禮物已經被樓亦姍搗亂給摔了,宋昭怕她下不來臺,正要給她開脫。 樓亦姍已經搶著道:“對啊,宋頌,你給爺爺準備了什么???” 她話音剛落,就被宋昭一記“我爺爺又不是你爺爺”的威脅眼神,瞪得心堵。 宋頌不緊不慢拿過裝瓷器的小木盒,轉頭就沖樓亦姍笑了一下,從容道:“這么想我拿禮物出來,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定沒有???” 木盒被打開,只見一對青碧色的瓷杯安安靜靜地躺在絲絨里襯的盒子里。 被擦拭得明凈的瓷杯在水晶吊燈的光線下,邊緣瑩瑩泛著幽幽的翠綠。 人群里發出幾聲低低的驚嘆。 可旋即卻馬上有不確定的聲音開始冒頭:“怎么,這對杯子,好像……有點眼熟?” 張管家卻在看到這對瓷杯的時候,連臉色都變了。 別人可能不清楚,但他日常負責清掃書房,對這對已經消失了很久的杯子自然有印象——青碧色的瓷杯不單成色好,杯底的“也可以清心”這五個字的意趣都被老爺子來來回回夸了好幾遍。 他初始以為是老爺子拿著杯子收哪去玩兒了,但又不好問,久而久之的,居然也就忘了這茬事。 這會兒這對杯子出現在宋頌手上,各種稀奇古怪的念頭閃過腦海,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什么也不敢問——總不能說自家人偷自家人的東西吧? 張雪蔭臉色變了好幾輪:“宋頌,這不是爺爺書房里的那對瓷杯嗎,你怎么偷爺爺的東西,還反過來把這玩意兒送給爺爺?” 張雪蔭這話一出口,原本表揚宋頌送禮眼光獨到的人,頓時都噤了聲,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么,尷尬得感覺剛才的吹捧像是一場自我打臉。 宋林楠回憶起這對杯子的出處,也滿臉的不可思議。 宋頌:“阿姨您就這么確定嗎?” 張雪蔭急著想給她做實“偷竊”的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