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4
珙扶著地面的手已經在抖了,他能感覺到現在自己一旦閉眼,大概就會昏過去,大概是開始藏在下面后來又被敲暈了的緣故,他給自己診脈的情況好得出奇,但是藥效對于他,作用實在是太大了:“圣人,微臣,怕是無力繼續為殿下繼續診治,勞煩幾位太醫了?!?/br>李適眼神一掃,看見那個虛脫的太醫連忙跪下說他們已經可以處理才轉回來,點點頭:“此次,你救下太子有功,不知想要什么獎賞?!?/br>太醫們已經在一邊商量方子,一邊輪流進去診脈。張珙幾乎全部伏在了地上,這樣可以多堅持一會:“微臣,求圣人賜婚,微臣愛慕崔家小姐,已久,望圣人成全?!?/br>“朕允了?!崩钸m的臉色在聽到這個消息時也變得好了很多,但看見奔進來的太監馬上陰了下去,這是跟在淑妃身邊的一個太監,這個樣子,他大概已經猜到了什么。“圣人,娘娘知道殿下無恙后,便去了?!毙√O抹著淚一邊報告一邊跪。“起駕?!崩钸m說了兩個字,人已經出了殿門,然后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唱和聲。張珙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個消息,就見太醫們一個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一個年長的走過來,捋了捋胡子:“大人,殿下喚你進去?!?/br>“多謝?!?/br>“不敢?!?/br>太醫走光后的殿內因為小宮女都收拾東西出了門,現在只剩下張珙一個人,殿內靜得有些壓抑,跪得久了腿有些疼,張珙扶著地板爬起來,再一路摸索著進了內間。張珙剛拐過來就能看到李誦睜著眼對準他的方向,明明應該不濟的力氣卻被他瞪出了兇狠,兩個人久久相對無語,就在張珙覺得自己要堅持不住的時候,聽見李誦說:“我恨你?!?/br>那聲音真是難聽,張珙笑了笑,說:“我也一樣?!比缓笱刂?,一點點滑了下去,意識隨之散去。自然,他也錯過了李誦那驚慌的臉,掙扎著從床上翻下來的人蹭破了好不容易包住的傷口,血浸濕白色的布料透出來,拖成一條長長的線。那身影,在血線的盡頭,終于還是爬不動停了下來,此時,兩人之間,還隔著不小的一段距離。第68章第六十八章自淑妃離世之后,李適一直郁郁寡歡,李詠在一次逛御花園游玩時被李適碰上,因為和淑妃相近的五官,從此就換了一個身份,輩分和李誦排在了一起。張珙本來求得了圣人的賜婚最后卻未能成禮,倒是沒有李誦的插手,時至今日,鶯鶯對他還是極為抗拒,他只好冒險再去求圣人收回成命,好在圣人如今沒什么訓人的興致,草草罰了就了事。下面的人趁著這個機會開始打著為君解憂的旗號進獻美女,除了一個名叫王珠的封了貴妃,均被打了回來。奇的是這位貴妃娘娘得此榮寵仍是終日悶悶不樂,李適心疼之下,命人修了水晶樓取悅佳人。水晶樓樓如其名,人行其中,影在四壁,氣派非凡。建成后李適在樓下開酒會大宴群臣,王珠在樓上哭,直言不喜這樣的生活。嚇得當場的臣子三魂去了氣魄,就怕一個不小心成了怒火的牽累。自此,李適好不容易緩和的心情再度破滅,朝臣試著調和了幾次,結果不盡如人意,這場君王和嬪妃之間的僵持就這么延續了下來,好在李適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影響沒有波及太多人,而在一件大事發生之后,大家慢慢也就沒有心思再理會。朱泚造反時為求平叛,李適曾跟吐蕃借兵,允諾勝利后將安西,北庭兩地割給吐蕃,但平叛過程中,吐蕃遲遲不肯發兵,發兵后也只在掠奪財物時表現積極,唐軍仍是憑一己之力評定叛亂。即使如此,后來吐蕃派遣使者來要安西和北庭,李適仍欲應允,朝堂上下一片反對之聲。貞元三年才被提為中書侍郎兼宰相的李泌強烈抗議,他上任后緩和了武將的憤慨,保全李晟,馬燧一干人等,將內政打理井井有條,使軍費增加,在朝堂上下頗有威望。李泌說:“安西北庭二地,控制西域五十七國及十姓突厥,皆捍兵處,以分吐蕃勢,使不得并兵東侵,今與其地,則關中危矣。且吐蕃向持兩端不戰,又掠我武功,乃賊也,奈何與之?”最終李適才在群臣的建議下打消念頭。不久,王貴妃的事情也終于有了結果,王珠幾乎抱了必死的心情跪在李適面前,聲淚俱下:“妾乃布衣女子,喜耕種,不慕榮華,生平只求一真心人,皇宮于妾來說,不啻為豪華監獄。今雖富貴,終無意趣。望吾皇降皇恩,賜放妾身還家?!?/br>李適沉思一夜,第二天一早傳出廢去王貴妃名號的命令,王珠身穿入宮時的衣服,坐著一輛小車出了宮門,退回其父王承升家中。但李適畢竟心里不舒服,于是就與王珠約法三章,不準她再嫁仕宦之家。回到家后的王珠,如小鳥出籠般恢復了女兒本色,竟日笑逐顏開,一副天真爛漫的神態和丫鬟小姐妹們整日玩耍,一點也沒覺得丟了貴妃頭銜有多難過?;ㄇ霸孪伦嗲僖磺?,引得那班婢媼聽了,一個個都手舞足蹈地快樂起來。這時朝中有一個中書舍人,名叫元士會,長得眉清目秀,深通音律,被文人圈內稱為才子。元士會得知王珠寧為民婦不為皇妃的另類傳奇經歷,大為嘆服,就想找一個合適的日子前往王家拜會,一睹這位終于俗違的奇女子。元士會和王承升原是知己朋友,是王家的???,王珠未入宮之前,也曾和元士會相見過幾次,一起探討宮商音律,切磋圍棋藝術,彼此留有好感。只可惜元士會當時已娶妻鐘氏,夫婦琴瑟相得,但這次再見妻子已經病逝,他辭了中書舍人之職掛冠而去,以平民之身攜王珠雙雙返回故里,過起自己隱居的生活。王珠元士會之后生活貧苦,身份被人知曉后甚至被人搶了錢燒了房子,但兩人不以為意兩人繼續云游,一時傳為佳話。貞元五年,李泌請辭,他年事已大,精力不濟,很多事不太順手,李適未準,不久后去世。李泌的葬禮上,張珙曾去吊唁,這位和他一起在戶部共事過的老前輩教會了他很多,即使曾經一度將他推下尚書之位,也生不起怨恨。這一年,李誦已近而立,常心有所感到長安玄都觀散心,也或許是張珙在附近買了別院住著的緣故。某一天,他巧遇了未及弱冠的劉禹錫和柳宗元,當時,劉禹錫在京城文人的圈子里已經頗有名氣,李誦隱了身份與他們相交,相聚之地也大多在此。李誦善吹笛,每每在觀里總會心緒難平,一曲曲愁腸婉轉的調子從玄都觀傳出來,還啟發除了一個惹人遐想的話本子。當時的李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