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90
「天怎么一下子黑了?」 「好濃的血腥味??!」 強大的魔力運行,形成力場,陣陣強風狂掃出去,所有人都覺得氣息不順, 呼吸維艱,修為弱一些的甚至站立不穩,被強風掃得跌倒在地,而當魔力推升到 顛峰,血光凝聚成柱,以阿雪為中心直射天上。 數十道隱隱約約的淡影子,在血光柱周圍出現,繞成了一圈,一群背后生著 鮮紅羽翼的女童,赤裸著幼小的軀體,籠罩在nongnong的血光當中。四十九名羽族女 童,拍振血翼,以血柱為中心,圍繞成三個同心圓,合聲唱起了歌謠,召喚出被 三個圓形法陣圍在當中的大日天鏡。 久違的大日天鏡,散發著森森鬼氣,金屬表面泛著污血似的猙獰赤芒,無數 陰魂飛旋在鏡臺上,發著尖銳的悲鳴,同一時間,全場所有的金屬鑄物,包括烽 火干坤圈在內,開始激烈震動,像是會碎鐵裂鋼般鳴叫起來。 種種天愁地慘的恐怖景象,并沒有能夠維持太久,因為阿雪的魔力并不足以 真正驅動大日天鏡,能夠把這些前奏效應運使到此,已是極限,在大日天鏡開始 吸噬周遭物體前,她已經支撐不住,雙臂一下劇震,匯聚的魔力潰散,滿空血光 驟然消散,邪異影像不再,就連天上盤旋的烏云都隨之散去。 「阿雪,沒事吧?」 我把阿雪接在懷里,輕聲關心她的身體狀況,同時也觀察對面敵人的動向, 只見心禪原本蒼白的臉色更為難看,方青書也被這驚天動地一幕驚至身軀微顫, 或許是正在慶幸,如果這一招不是半途中止,而是直接擊向他們,后果肯定嚴重 之至。 (廢話,如果打得出去,我會不打嗎?要是阿雪真能cao縱大日天鏡,我早就 把你們收拾光了。) 幸好,收拾敵人的方法不只一條,當阿雪笑著向我搖搖頭,動動狐貍耳朵, 表示沒事后,提在她手中的烽火干坤圈,「當」的一聲自動打開,彈出了一個塵 封已久的蠟丸。 蠟丸很快就原封不動交到公證人手上三位慈航靜殿的長老、三位在金雀花聯 邦享有高名望的香宿,還有金雀花聯邦的現任大總統,七個人所組成的公證團, 負責打開這個蠟丸,并且朗聲宣讀其中內容。 「字諭慈航靜殿闔寺僧眾: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輩僧人終日修行,所求 無非渡人、渡己而已,渡一人出苦海,其功德大矣……」 由大總統口中朗誦出的字句,正是上任慈航靜殿掌門的親筆密函,聽著那一 字一句,我有著無窮感慨。付出了那么大的辛苦、死了那么多人,心禪朝思暮想 希望毀掉的密函,最終還是在天下人面前公然宣讀了,只要最后的那個名字宣布 出來,心禪就徹底敗亡,再沒有翻身機會。 (這臭賊禿應該也知道這一點,不可能沒有防備,晤,他很可能不等信朗誦 完就提前動手,但這里這么多高手,他想開戰,一定要有幫手……黑龍會的人該 不會已經潛入這里了吧?那黑龍王……) 念及黑澤一夫,我這一驚非同小可,舉眼望向四周,并沒有看見疑似黑龍會 中人,當然更沒看到那獨眼白牙的黑龍王,心中正自驚疑不定,耳邊卻聽見讀信 聲平順地念了下去。 信的內容,就與至善老僧在封靈島上吐露的秘密一樣,上代掌門收了來自伊 斯塔的門徒,既欣喜于他能知過能改,棄暗投明,復又驚喜于他驚才絕艷猶勝于 己,能傳慈航靜殿多項絕學,發揚光大,便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并且嚴守這項 秘密,但多年之后上代掌門預備選衣缽傳人,卻又擔心這名高徒心中邪念難馴, 若自己圓寂之后,他魔性大發作起惡來,無人能制,所以特別留下烽火干坤圈與 密函,說明往事,在必要時候闔寺僧侶得以聯手共誅之。 這段內容,我們早就知道,聽在耳里絲毫不奇,但全場九成的人都是初聞此 事,聽說慈航靜殿內有高僧出身伊斯塔,而且還學得慈航靜殿的上乘武技,頓時 群起嘩然,大驚失色之余,幾千雙眼睛不約而同地望向心禪,雖然公證人還沒有 念出那個伊斯塔叛徒的名字,但所有人都已經心里有數了。 「……茲將此人法名記載于下,唯愿永生永世,此密函無須見于天日之下矣 ……」 念完了最后一句,大總統預備要宣讀那個名字,但隨著信紙展開,我卻看見 七名公證人的眼中一起露出錯愕之色,頓時心叫不妙,這些公證人心里都有了準 備,如果那個法名是心禪,他們絕不會訝異,現在會有這種表情,莫非信上寫著 別人的名字? 上任掌門最后遺下的男弟子只有兩名,如果不是心禪,難道是……心燈? 剎那之間,我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就聽見大總統在短暫停頓后,大聲念出 了那個法名。 「心劍!」 全場群眾鼓噪如雷中,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覺得再沒有什么事會比 這更荒唐了,就算公證人讀出的名字是心燈,我都不會如此震驚,但……心劍? 心劍神尼?這怎么有可能了? 坦白地說,心劍神尼妖里妖氣,沒事看胸部來認人,說她是來自伊斯塔的妖 人,還真有幾分像,可是,現在這密函關她什么事了。當初至善明明說過,從伊 斯塔逃來的叛徒是個男人,密函中也說那是個男弟子,既然是男弟子,自然就是 和尚和居士,和尼姑有什么關系了? 我腦里一片混亂,轉頭望去,發現阿雪、霓虹都是相顧駭然,被這出乎意料 的打擊給弄亂了陣腳。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而在失去這 一張王牌后,我更發現自己思維里的一個大問題。 不錯,那個伊斯塔的叛徒,有足夠動機弒師掩藏身分,但說到底,我們并沒 有證據可以證明殺害前任掌門的兇手,一定就是那個伊斯塔的叛徒??!就算烽火 干坤圈內的秘密揭曉,那個伊斯塔叛徒的身分曝光,這也不過證明了他的出身, 并無法證明他為此弒師啊。 假如被念出來的名字是心禪,一切由于太過順理成章,沒有人會提出懷疑, 但是當念出來的名字換成心劍,我們之前太過一廂情愿的想法,就從最根基的底 部開始崩潰。(沒可能的,為什么不是心禪呢?一定是他的,那么多的證據,每 一個都指向他,一定是他!難道……公證人偷偷換了密函?或是心禪之前已經調 換了烽火干坤圈內的……〕無數念頭在腦內紛至沓來,但我的理性卻迅速將之一 一否定。各項不利因子,我事先早已防范妥當,絕無可能發生舞弊情形,公證人 如果念出的名字是心劍,字條上寫的字就一定是心劍。 如果伊斯塔的叛徒真是心劍神尼…… 我心頭陡然泛起一絲寒意,回頭把整件事想過一次,從南蠻蛇族竊聽開始, 薩拉城內萊恩遇刺身亡、封靈島上至善遺命、大賽車期間的種種,越是深思,就 覺得內中越有可疑之處,許多很明顯的破綻,之前我根本視而不見,從未發覺, 隱隱約約之間,我們可能已經陷入了某個大圈套而不自知。(難道是……是黑龍 會……或者心禪他……) 心里的感覺一片彷徨,我試圖在同伴的臉上找些東西,只見阿雪滿面倉皇, 不知所措地朝我看來心燈居士一臉陰沉,顯是沒料到信中所載的秘密會是如此。 羽虹卻是一副悲憤欲狂的表情,眼中的怒火,像是隨時都會燒出來。 至于我們身后的那一大票雜碎,則是議論紛紛,菜市場般鼓噪,一下子說密 函有問題,一下子說心劍神尼該給個交代,一下子又有人賣弄先見之明,表示早 就相信心禪方丈德高望重,絕不會是陰謀顛覆慈航靜殿的歹徒。 群眾的情緒,是一種最難搞的東西,當這些言論發展到最后,我甚至感覺到 一股強烈的不滿與敵意,正直指我們這一行人的背后而來。失去證據的指控者, 地位就和過街老鼠沒什么兩樣,后頭那群雜碎大失面子之余,正急著想找個臺階 下,如果我不能有效轉移他們的注意,馬上就要大禍臨頭。 「阿彌陀佛!」 在這絕對不妙的窘境中,一聲渾厚的佛號唱頌,壓下全場的鼓噪聲,解救了 我的危機,而作出這義行義舉的好人,赫然就是端坐蒲團上的心禪大師。 真奇怪,他的慈眉善目現在看來,就真是一副大大好人的模樣,再也不像偽 君子了。 「諸位施主遠道而來,實是辛苦,如今誤會已然澄清,請諸位施主往菩提水 閣稍事歇息,接受敝寺款待,以慰各位遠來辛苦?!?/br> 心禪朗聲說完,朝我們這邊望來,對心燈居士微笑道:「師弟,善緣孽緣, 一念之間,今日之事如此了結,不曉得你以為如何?」 被這一問,心燈居士的臉色,自然是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而我下巴快聽得 掉下來,這么天大的事,居然這么一句話就可以了結?心禪老賊禿如果不是大jian 大惡,就一定是軟弱可欺到了極點,換做是在其它門派,都已經鬧到這么大場面 別說善了,就算秋后算帳犧牲個幾百條人命,都是極為平常的事,而他居然笑咪 咪的好像沒事人一樣? 不過,現在的情形明顯失控,我們手中籌碼盡失,無論之后與心禪是敵是友 都需要一段時間的沉淀整理,難得心禪老禿燒壞腦袋,肯放我們一馬,我自然是 求之不得,拉拉阿雪的衣袖,就想往旁邊撤退下去。 「住口!你以為你一個人可以永遠只手遮天嗎?你錯了!」 全場群眾不在鼓噪著慢慢離開,突然一聲怒斥壓下所有雜音,盡管聲音不是 很大,但內中所蘊含的悲痛與憤怒,卻在入耳瞬間震撼了所有人的心情,讓人們 不約而同地停住腳步,回過頭來,望向那個滿臉清淚,悲憤不已的少女。 「就算天下人被你蒙蔽一時,但天道恢恢,疏而不漏,你干下的壞事不會沒 人知道。心禪師伯,你為了自己的邪欲,辣手弒師,難道真的連一點愧疚都沒有 嗎?」 這個時候的羽虹,何止是一名追求正義的殉道者,簡直就是孤立在海邊的石 像,面對滔天海潮如萬馬千軍般涌來,她也無畏無懼,冷眼橫看千夫指。這種大 無畏的勇氣,確實是非常了不起的情cao,就連心禪都為之色變,用擔憂的眼光望 向這名師侄,但在眼下這種時候,我覺得除了勇氣之外,我們也同樣需要看透真 實的智慧。 「阿虹,你冷靜下來,我們今天先……」 抓著羽虹的手,我在她耳邊低聲說話,想要先拉她離開現場,不過羽虹卻一 下甩脫了我的手,指著心禪,正氣凜然地斥責。 這時,全場的群眾都被她撩起怒氣,為了彌補先前的過錯,那些立場搖擺不 定的墻頭草開始反過來大罵羽虹,要她別再詆毀心禪大師的清譽。羽虹外和內剛 的個性,一向是遇強越強,這種足以令普通人崩潰的壓力,卻只會更激發她的韌 性,固執地想要鏟jian除惡。 我不能說羽虹有什么不對,因為再沒有什么人比我清楚,羽虹為了追緝這個 案子,費了多少心血、承受多大壓力,幾乎到了付出一切的地步。要是沒辦法在 這里揭穿心禪的假面具,這一年多來日日夜夜被黑龍會追殺的提心吊膽,還有對 正義的堅持與理念,全都會失去意義,這對羽虹而言,是太過沉重的打擊。 但即使羽虹的指責是真,我們也沒有證據支持,更別說我現在已經開始懷疑 到底哪方是對、哪方是錯,正邪善惡的分際,整個模糊亂掉了,當一個人看不清 楚自己的前路,就不該在這時候盲目奔跑。 這些話羽虹肯定聽不進去,如果要制止她,最理想的方法就是使用地獄yin神 利用主奴之間的絕對駕御力,讓她痛暈過去,就不會在這里鬧場??墒谴丝痰挠?/br> 虹就象溺水之人,隨便一截浮木都可以看做是救命希望,就在這股動力下,她選 擇使用一張已經被我宣告廢棄的牌,而我的阻止已晚了一步。 「心禪師伯!十八年前,你密訪伊斯塔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事情,現在該不 會說你完全不記得了吧?」 就我自己的想法,茅延安昨晚說的那些事,只是他一面之詞,沒有任何人可 以出來作證,就算說了也沒有用,然而,羽虹這句話一說出口,不僅端坐蒲團上 的心禪臉色大變,就連站在公證人隊伍中的幾名老僧都身軀一震,察覺到這點的 我,心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 但我所料不到的一點是,心禪臉色大變后,一反之前的溫和鎮定,竟不讓羽 虹有再次說話的機會,遙遙一掌猛朝羽虹擊來,想要殺人滅口! 第27卷 第6章 親痛仇快梟雄反目 以前除了覺得心禪城府很深,狡獪jian惡外,對他的武功倒不覺得特別有威脅 但這次他老貓燒須,一下情急出手,掌腕一翻便掀起大風,恍若天地風云變色般 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