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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林慷被人扶著漸行漸遠,蒼翊仍未阻攔,只定定地盯住眼前的人。“公子,這……”眼見著那浪蕩子沒了人影,妙云不甘心地看向南宮若塵。南宮若塵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妙云無需在意。要說這十八暗衛在聽到林慷的條件時,最憤慨的就屬妙風妙云二人,她倆照顧南宮若塵起居多日,對她們來說公子就像是謫仙一般的人物,怎能任由一個浪蕩子這般褻瀆,倒不是不滿王爺的做法,只是覺得這般輕易放過他有些不憤罷了。劉甄離得近,聽得耳旁的對話有些驚訝,這些人當是欽史大人的護衛,卻對這位白衣公子言聽計從,可見欽史大人對此人是極為看重的。“閣下可是朝廷欽派的欽差大人?”確認了林慷的安全,周序鋒回頭看著蒼翊道。“你知道我?”“只是猜測?!?/br>蒼翊但笑不語,略作思索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朝廷派遣欽史應當早有信函提前送到,只是他的身份明證暫時給了暗一,普通的守城將士不識得他也實屬正常,至于士卒態度松散,大概是沒料到他們會擱下賑災物品提前到來吧。蒼翊的回答無異于是默認了自己欽史的身份,周序鋒頓了一會,跳下馬背,走到蒼翊身前道:“下官郢州城守正周序鋒,參見欽史大人?!?/br>“你便是郢州城的守正?”雖然猜到了這人的身份,到底是沒有直接證實,此刻他自己承認,蒼翊倒有些驚訝:“周守正就不問問本官是真是假?”周序鋒躬著的身子似乎怔了一瞬,接著又放松下來:“是真是假刺史大人自會明斷,欽史大人請?!?/br>周序鋒側身站到城門兩邊,讓蒼翊一行人進城。蒼翊也不推辭,只是進城前若有所思地看了周序鋒一眼,確認欽史身份本就是守正的職責,自己的官紋玉牌也未佩戴在身上,他方才那句話明顯是刻意放水,到底是什么意思?暫時顧不上周序鋒是何目的,他們現在首要的是先進城去刺史府,隨后還得前往盧陽郡,探查災情,最嚴重的地方才最合適。大概是刺史下令用火阻隔蝗蟲過境起了一定的作用,郢州城內并沒有看見蝗蟲帶來的威脅,只是盧陽傳來的消息嚇到了不少人,城內的大街上人煙稀少,街邊的門戶也大多是緊閉著,比起其他州城要少了許多生氣。剛到刺史府門口,便有一個穿官服的男子帶著幾名衙役迎了上來。這人四十歲左右的年紀,面容瞧起來倒也忠厚,有些微胖,一身緋色繡雁紋的衣袍,是從三品的服制,正是郢州刺史杜蔚。刺史在蒼翊身前站定,行禮:“不知欽史大人駕臨,下官有失遠迎,還望大人恕罪?!?/br>“起來吧?!鄙n翊淡淡應了一聲,直接進了刺史府。南宮若塵,劉甄和妙風妙云二人跟在蒼翊身后,其余人則依刺史的安排去了別處歇息,只不過引路的人剛一轉身,暗衛們便瞬間不見了身影。正廳內,蒼翊靜靜地坐在上首的主位上,打量著刺史府的正廳,劉甄在他下首落座,妙風妙云分兩邊站著,南宮若塵本想站到蒼翊身后,被蒼翊強行按在了主位另一側坐著,他也不別扭,一臉平靜地喝著丫鬟奉上來的熱茶。刺史不安地坐在南宮若塵下首,等著欽史問話。城門處剛傳來消息他便有些慌了神,他萬萬沒料到這些人會到的這么早,聽說他們剛到城門口便殺了幾十個守城將士,他那不爭氣的小舅子也負了傷正在府里處理傷口,若是不小心惹惱了這位,只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除了這位欽史大人,廳內坐著的其他兩人也引起了杜蔚的注意,劉甄他是認識的,剛才進府時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蒼翊身上并沒看到劉甄,此刻見到這盧陽郡郡守,他明顯是驚訝的,劉甄帶動百姓鬧事時他并未出面,并不知道此事,故而見到劉甄與蒼翊一起,他更多的是好奇與疑惑。南宮若塵既與欽史同坐,身份自然不一般,等了半天見蒼翊絲毫沒有介紹的打算,只好硬著頭皮道:“欽史大人,不知這位公子是?”蒼翊順著他的話看向南宮若塵,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忽視掉這個問題,輕抿了一口茶道:“本官在來的路上聽說盧陽郡蝗群擴散殃及了郢州城,今日進城一見,郢州城內完好無損,莫非刺史大人已將災情控制住了?”杜蔚一驚,顧不得再問南宮若塵的身份,忙道:“下官不敢,下官是用了些法子,暫時阻隔了那些禍害……”“哦?”蒼翊看向杜蔚,輕笑:“不知大人用的什么法子?竟有這般效果?”“這……”杜蔚眼神變得飄忽不定,不敢去看上首投來的視線,蒼翊也不追問,不驕不躁地等著杜蔚給他回復,食指在茶桌上不停輕叩,使得本就思緒紊亂的刺史越發顯得急躁。“姐夫……”正焦慮著,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呼喊,闖進了一個人:“姐夫,你可得給我做主啊……”“……”廳內的人同時看向門外,本就安靜的正廳里更加沉寂了下來。林慷剛踏進門,脖間纏著白色的布帶,傷口應該是處理好了,在看到廳內坐著的人時他也愣住了,突然瞪大了眼睛:“你們怎么會在這?”蒼翊見到這人便來氣,一張俊臉迅速沉了下來。杜蔚也是個會看臉色的,見蒼翊面露不喜趕緊站起來沖著門邊的人吼道:“莽莽撞撞,成何體統,沖撞了欽史大人還不快請罪?”繼而又轉向蒼翊:“娘家小舅行事莽撞,失禮之處還望大人恕罪?!?/br>“欽史大人?”林慷皺眉,盯著上首的人。杜蔚見他沒有反應,恨鐵不成鋼地叱道:“見著欽史大人還不快行禮?!?/br>林慷被怒斥聲拉回神,看了看唯唯諾諾的姐夫,又回視蒼翊,突然道:“他不是欽史大人……”“大膽,你怎可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杜蔚只覺得心口猛的一跳,慌亂地對著蒼翊行禮:“大人恕罪,小孩子口不擇言,并非刻意冒犯……”“姐夫你快起來……”林慷上前欲將人拉起來,指著蒼翊他們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他們根本不是朝廷派來的人,之前我在城門口遇到的就是他們,他們殺了我手下幾十個兵士,我脖子上的傷也是他們割的,他若真是欽史大人,要進城出示令牌即可,何必與守城將士在城門口糾纏?姐夫你可莫要被他們騙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