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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頂心滿意足地坐回榻上,一頭扎進靈府,拿出那本書,耐心地用朱筆把里面帶“xue”的詞都圈出來——她自是認識xue字的,但一直沒弄明白書里指的是什么,直至今日見了這墻上的小洞,她才恍然大悟。 果然,天機之書就是天機之書,真是未卜先知,分毫不差。 她翻了會兒書,出了靈府,又把嘴貼到墻洞上:“師尊,你的吊死鬼,能不能,借我一下?” 蘇毓一聽“吊死鬼”三個字,心頭便是一咯噔,旋即明白過來她指的是梅運。 大半夜的叫鬼做什么,他有些納悶,但也懶得多問,幫她把鬼叫了出來。 梅運來了,小頂用兩只虎口比劃了一下他的頭圍,然后放在墻洞上比了比,尺寸著實差了不少。 但她見過吊死鬼鉆花瓶的,那花瓶口也很細窄,便問:“你能鉆進這洞里嗎?” 梅運看了看 ,委屈巴巴地說:“窄小了些,若是小頂姑娘非要鬼奴鉆,奴使勁擠一擠,許是能擠進去的,可是想必會挺痛的……” 小頂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那你晚上,可別硬擠進來……”雖說吊死鬼自稱不行,但還是提防著些的好,萬一哪天突然開竅學會奪舍了呢。 蘇毓無心聽他們這些廢話,奈何他耳力過人,一字不漏地聽進了耳朵里。 電光石火之間,他一個激靈,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蕭頂,閉嘴!梅運,回你的花瓶里去?!?/br> 梅運嚇得差點又死一回,“嚶嚀”一聲從窗戶鉆了出去。 小頂撇撇嘴,連山君脾氣不好,雖說近來客氣了些,但仍是動輒黑臉。 不過她剛解決了一個難題,正是高興的時候,大人有大量地不去和他計較了。 …… 多虧了墻上的洞,蘇毓的氣海漸漸有了久違的充盈之感。 氣海之于修士,便如守財奴的錢袋子,被掏空的時候心里難免不安。 這幾日連山君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也有空閑時間教小頂煉丹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收的徒弟,既然收進門了,那就事關他的顏面,不能太拿不出手。 連山君是凡事都要求盡善盡美的人。上課前一日,他特地派大淵獻將靈藥庫房和丹房都打掃得纖塵不染。 第一堂煉丹課當日,小頂放課回來,阿亥將她領到丹房,連山君已經在里頭等著了。 小頂在掩日峰住了有段時日了,這還是第一次進丹房。 一踏進屋里,她便感覺到一股久違的氣息,打從心底里生出親近之感來。 沿墻架子上那一排排的瓶瓶罐罐,各種藥材混合在一起的清苦香氣,都讓她回想起九重天上仙君的丹房。 她的眼眶不由濕潤了,緊接著,便聽蘇毓道:“蕭頂,過來,看看煉丹爐?!?/br> 說著把丹爐上罩著的火浣布揭開,一只光彩照人的爐子便出現在她眼前。 小頂一見那只耀武揚威的地頭爐子,頓時來了斗志,立馬把感傷的淚水憋了回去。 這只地頭爐生得厚墩墩的,肚子雖有些突兀,不如她圓得那般線條流暢,但也過得去了。 爐身的色澤一看就不是凡間銅金所鑄,锃亮的表面在陽光下流溢著春水一般的青光——自是比不得她的七彩寶光絢麗,倒也看得過眼。 就是爐子上的花紋實在俗氣了些,又是麒麟又是鳳凰的,嘖,怎么不干脆戴朵花呢。 哪里比得上她的云雷紋和連珠紋大方古樸。 它的爐耳上也沒有漂亮的小玄鳥,比她可差遠了。 小頂繞著爐子轉了一圈,佯裝欣賞,實則在暗戳戳地吹毛求疵,她敲了敲爐身,爐子發出雄渾沉厚的嗡鳴,說明爐壁用料扎實,厚薄均勻。 她狀似不經意地用手撫摸爐身,可惜爐身光可鑒人, 沒有半點瑕疵。 饒是用最苛刻的眼光來審視,從這同行身上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小頂不情愿地努努嘴:“還可以?!?/br> 小徒弟脾氣一向好,成天一副沒心沒肺傻樂的樣子,蘇毓第一次見她這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人會和只煉丹爐較勁,只當她在學堂里遇到了什么不順心的事,也沒多管,點點頭道:“坐下吧?!?/br> 小頂依言坐下,蘇毓道:“接下去的話你聽仔細,我只講一遍,若是記不住,只有課后自己去看書補?!?/br> 連山君自己過目不忘、過耳成誦,最見不得別人笨。 小頂沒有異議,蘇毓便給她講解煉丹的基礎知識,無非是如何選擇良辰吉日、祭祀天地、安爐起火、伏火發藥等步驟。 小頂身為爐子,對這些熟得不能再熟了,連山君講完一遍考校她,她全都答上來了。 連山君略微寬慰,這小傻子倒還有幾分可取之處,不算無可救藥。 講完常識,便該試著cao作了,蘇毓道:“既是第一堂課,便從最簡單的辟谷丸開始學?!?/br> 他提前與她約法三章:“練習用到的火符、藥材、金液、玉髓等物,你可要買下?若是買下,煉出的丹便是你的,若不買,丹便屬于為師?!?/br> 小頂想也沒想,點點頭:“要買?!?/br> 蘇毓挑眉:“你有靈石?” 小頂自然沒有,她的靈石都拿來還債了,剩下三十一萬債務追討不追討,全在連山君一念之間。 但她窮得坦坦蕩蕩,挺挺胸,小巧玲瓏的下巴頦一抬:“先欠著吧?!?/br> 蘇毓:“……” 他自己不愛欠債,委實不能理解一些修士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做派——沒有個幾千萬靈石的儲蓄,以備不時之需,也不知那些人夜里怎么能安心入定。 身為師父,他深覺自己有責任糾正一下徒弟的不良習慣,勤儉持家可是歸藏最重要的傳承。 他沉下臉道:“你別想著煉出丹藥拿去賣,便能回本賺錢。第一回煉丹,成算不過五成,若是煉廢了,你便欠了一筆債?!?/br> 小頂虱多不癢,債多不愁,無動于衷地點點頭:“知道了,師尊?!闭Z氣里有幾分不耐煩。 蘇毓一噎,便不再多勸,到時候別沖著他哭就是。 他轉身從架子上取過幾個瓶瓶罐罐:“第一堂課,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