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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分開嗎?” 小頂瞪大眼睛:“大嘰嘰,跟我走?!彼膬鹤?,當然是要帶走的。 蘇毓氣定神閑,抿了一口茶,掀掀薄薄的眼皮:“不好意思,紙鶴屬于門派,不能帶走?!?/br> 頓了頓,瞟了一眼師兄:“不信問你掌門師叔,有沒有這條門規?!?/br> 云中子差點沒被茶水嗆住,這祖宗的不要臉又達到了新高度。 但是還真有。 歸藏紙鶴用的紙是門派特制的,造價不便宜,他們師祖便定下了這條門規——單靠坑蒙拐騙,也攢不下偌大一份家業。 開源以外還須節流,想方設法地摳門也是必不可少的。 祖訓不可違,云中子無奈地點點頭,告訴小頂:“沒錯,是有這條規矩?!?/br> 別人也罷了,兒子卻是不能沒娘的,小頂皺著眉咬著下唇,越發動搖起來。 純陽子被這無恥的侄孫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蘇毓視若無睹,淡然道:“不就是煉丹么?師父也能教你,何必舍近求遠?!?/br> 純陽子一噎,這小子還真會。他自小聰明過人,又久病成醫,若單論煉丹,怕是不遜于他。 蘇毓接著又道:“丹道不比其它法門,靠勤學苦練便有所成,若是沒有齊全的上品藥材,用什么煉丹?” 他若有似無地瞥了一眼純陽子,因為師叔祖成天搗鼓這個、折騰那個,買各種器材和工具,萬艾谷可是出了名的窮。 “不說歸藏,便是我這府中的靈藥庫,便囊括了十洲三界幾乎所有藥材,別處尋不到的天才地寶,我這里都有?!?/br> 純陽子酸淚倒流,差點沒把心口腐蝕出個大窟窿。 蘇毓微垂眼皮,嘴角一挑,豪邁地對小頂道:“若是你留下,這些藥材你都可隨意……” 云中子心頭一震,正要感慨這祖宗竟舍得下血本,莫非是被奪了舍,便聽他兩片薄唇中優雅地吐出一個字:“買?!?/br> 云中子:“……”還好還好,還是那個熟悉的祖宗。 見那小傻子仍舊踟躕,蘇毓咬咬牙:“罷了,只收你九成價?!彼m富,那些天才地寶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拜連山君所賜,小頂如今對錢已經有了初步的概念,甚至還在沈碧茶的指導下學會了砍價,伸出個巴掌:“五成?!?/br> 蘇毓心臟一陣絞痛:“八成?!贝蠹彝艘徊胶i熖炜?,七折成交他也不算虧太多,畢竟大部分都是搶來的。 小頂搖搖頭,白皙的小巴掌晃晃:“五成?!?/br> 蘇毓沉下臉:“你不想要兒子了?” 小頂:“大不了,吃下去,再生一次?!彼齽偛乓呀浵朊靼琢?,只說紙鶴不能帶走,又沒說不讓吃。 大嘰嘰:“???” 蘇毓與她對視良久,心里明白,這一根筋的傻子還真能做出這種事,只能艱難地擠出兩個字:“成交?!?/br> 小頂眉花眼笑:“師尊?!?/br> 蘇毓:“……”他有些晃神,那種頭被摁進水里的恍惚感又來了。 竟想不起是怎么走到這步田地的。 純陽子沒能收到徒弟,頗感遺憾,但是能看到不可一世的侄孫吃癟,這一趟也不算白來。 老人家在歸藏住了三日,在把內門眾人逼瘋之前,終于決定打道回府,云中子將已經失去靈力的河圖石交給他帶走。 臨走前,老頭仍舊不死心,對小頂道:“若是哪日改了主意,可隨時來萬艾谷找太師叔祖?!?/br> 小頂甜甜地道了謝。 純陽子又看了一眼蘇毓:“對了,小頂不是住你那兒嗎?你的靈氣怎么恢復得這么慢?” 蘇毓向他解釋了一遍,小頂晝間上學,放課回來沒多少時間。 如今還要擠出時間教她煉丹,就更慢了。 純陽子:“夜里不是有好幾個時辰,為何不運功?” 蘇毓輕咳了一聲,起初是他怕被心機爐鼎占便宜,后來知道她不通人事,又覺像是欺負傻子。 他想了想道:“共處一室諸多不便……” 純陽子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和云中子:“你們這些劍修真是把腦袋瓜都修沒了,不會在墻上掏個洞嗎?” 蘇毓:“????。?!” 29、29 雖然不甘心, 蘇毓還是不得不采納了純陽子的意見。 他平素在東軒靜室打坐, 一墻之隔便是他的臥房。由于他不睡覺,臥房幾乎是不用的,倒也沒什么私密的東西。 叫傀儡人把被褥鋪蓋換了一遍,把他的東西擺設收拾進庫房,蘇毓便讓小頂從西廂搬了過來——如今這呆子已是他的親傳弟子了, 入個室不在話下。 小頂這些日子也沒多什么東西,挎著她的小包袱便來了。 一進屋,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 放下包袱, 好奇地看著床邊墻上的小洞。 小洞大約有嬰兒拳頭大小, 尺寸是蘇毓算過的,小了不夠用, 大了欲蓋彌彰, 還不如把墻拆了。 這洞是云中子用法術鉆出來的,邊緣平滑,形狀規整,溜圓溜圓。 小頂很是喜歡,把一只眼睛貼在洞眼上, 便看到隔壁東軒, 夜明珠幽幽的光茫里,連山君正襟危坐的背影。 蘇毓正在閉目養神,忽然沒來由地一陣頭皮發緊。 他的直覺一向是很準的,果然, 一回頭,便看到背后墻壁的小孔中,出現一只烏溜溜的眼睛。 那只眼睛對上他的目光,長睫毛忽閃兩下,然后退了開去。 蘇毓只作沒看見,正要回身,那洞口又出現一張櫻瓣似的小嘴。 “師尊——”那小嘴喚道。 蘇毓便有不祥的預感,他矜持地抬抬下頜,拿出為人師表的端莊威嚴來:“何事?” “洞是不是,xue的意思?” 蘇毓眉心一跳,警惕道:“是,你問這做什么?” 小嘴便即離開:“沒事了?!?/br> 蘇毓心弦剛一松,那嘴又湊到洞口:“師尊,這是我的xue,還是你的xue?” 這話聽著總有哪里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哪里怪,蘇毓便惠而不費道:“你想要就算你的便是?!?/br> 一個墻上的洞,又不花錢,他樂得做個順水人情。